跨出房门,那双涩眼瞅过来,不过,又不好意思转了回去。
江锋啊!江锋,你想看就看吗?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装扮回女孩子就是爽啊!
还装清纯吗?羞涩的帅哥是很少见的。都说帅哥不涩就不是帅哥了,看来这个大帅哥是十足的帅气,以至于妈妈此时正在准备饭菜啦。看来,贵客光临,就是不一样,不过大帅哥是在陪着打麻将哟,三缺一,添上帅哥,大妈们脸上别提有多高兴啊。
瞧他打麻将起劲,也没有打扰他,直奔妈妈身边,打理下手。甜甜地叫着妈,家的感觉,再大的苦楚,此时心是甜蜜的。
“瞧你,换衣服了,干吗穿身男装回家,连妈都差点没认出你来。”妈妈笑说。原来妈妈征了一下,也是因为男装呀,看来男装真的让人惊讶,不过上天若是让我做男孩子多好,也就不会有那些遭遇啦。浅浅地笑,并没有回答,帮着择菜,手浸在水中,忽然想起亦华曾经交待过我,叫我一定要各方面注意,因为我身上的病是可以传染的。这?抽手离水,心惊悚。家人,妈妈,我不能连累你们,不能与你生活在一起,因为随时都可能传染给你们。
虽然是微小的动作,可让妈妈察觉到了,关心道:“怎么啦!”。引着头,察看盆中水与菜,还以为有什么呢?我惊回头,轻言:“妈,没什么,我有点困,先去睡一下。”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愿妈妈看出我的苦痛。急急地走开了,妈妈不忘关怀道:“坐车累了,就先睡吧,吃饭时,叫你啊。”听到时,几乎想大叫哭,可是我不能,躲进屋里,趴在床上,一下子让我好难受。难道我?为什么,自己如此,回来了,可却想着急迫地离开,因为自己太脏了,随时都可能让家人与朋友糟殃,我不能,我不能自私。眼泪不自觉地湿了枕头,但是没有声音,因为这不是委屈,是担心,是万分的害怕与担惊。
“小玉啊,小玉……起来吃饭啦!”妈妈,妈妈的轻声唤。
吃饭,每天要吃饭,要生存下去,就得吃饭,可是现在,连吃饭我都要逃避。一桌子,一双筷子,一饭碗,经过我的手,就不可以再混在一起啦!静静地来到桌前,甚至害怕坐椅子,害怕我坐过的地方会让她们糟糕,端饭碗夹了满碗菜,就往屋里躲,因为只有让自己远离他们,这样才不会连累。可让妈妈奇了,叫住我,让我围桌吃饭,可是我能吗?不能,不能那样做。
邻居大妈们,此时蹭上这顿饭,看我这样子,都很惊疑,可是我不能围在一起吃饭。轻笑道:“我在看书,不和大家挤一块吃啦,进屋去了。”不知道自己强颜欢笑的样子会不会吓到他们,妈妈只是堆笑与大妈解释我的无礼,“她呀,这是习惯啦,随她,随她。”
坐在床上,吃在嘴里的饭却是和着泪。不是脆弱,只是因为天伦之乐,也要成全。现在完完整整理解亦华的苦痛,他的选择没有错。这份罪都是柳云害的,多少个夜晚在梦中与寥秋相遇,是她,是她柳云做的一切好事,上天一定要惩罚她。
不知道是为什么?即便如此,胃口不减,饭菜太香,再多泪也冲不淡妈妈的味道。呆住了,手上的筷子与碗好像受罪了,被我玷污了。房门吱呀开啦,帅哥江锋几时来到我的身边,伸过手接我心中的碗,吓怕了,信手一扔,大叫:“别碰,别碰我,别碰,别碰……”摔碎的碗响起清脆的惨叫,碗儿,我对不住你。妈妈被惊吓过来了,门口聚着大家探进来的头。江锋却连声道歉,他有什么错,可是他的道歉,让我更是发火,大叫:“出去,出去,都出去!都出去!”散碎的碗儿莫过似我被玷污的躲壳,转首伏在床上啜泣。
门关上的声音,都出去了。翻身而坐,此时,妈妈却坐在床头,老脸上有泪花,笑骂:“傻孩子,有什么事吗?能和妈妈说说吗?”伸手要来轻抚我,看到那手,立马弹跳开来,哭道:“妈,别碰,别碰我!”妈妈面前,我还是孩子,一个三岁长不大的孩子,苦痛在妈妈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
“干吗了,干吗连妈都不能碰吗?”妈妈变成烦闷的脸,很少见,只因妈妈从来没有过这样担心过我,记得爸爸离开妈妈那时,妈妈连我骂爸爸,爸爸没有回头,妈妈都没有担心过我。
“妈……”
呜哇,没法整理自己的情绪,只有将苦痛一一诉之。听到‘艾滋’两字,妈妈头摇得像拨浪鼓,老泪纵横。意欲抱我,闪避开来,只是不要让她亲近我,我是一个不干净的人。我不应该说,因为妈妈比我还心碎,妈妈疼我,从来都是。我太不应该,紧捶着墙,恨自己。
“小玉,是外面那个小子害的吗?我找他去。”妈妈突然道出一句,让我吓一跳。一时疏忽,差点害了大帅哥背黑锅。看着妈妈跑出去,反应过来,追了出来,叫住妈妈。江锋莫名其妙在看着我与妈妈,俩人的样子明显吓到了在打麻将的大妈她们,手中的麻将亮着红中,是准备野战叫停。
“妈,妈妈,不是他,是柳云。”我不敢大声,大家若是质问,不知道该如何回她们。可已经惊扰到他们,问道:“柳云干什么好事啦!”这时看我们的样子,都过来关心。妈妈顾及面子,脸也转和了,凑合着去打麻将,江锋还向我道歉,“对不起,是我莽撞,你别放心上,若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你就管说,我不惹我生气。”他的和声和气,我没回他也没有不理他,只是静静地点点头,就往外面来透气。
妈妈此时问道:“小玉啊,跟你一起去的寥秋回来了吗?”
我冷言道:“她死了。”头低着往外走。
“什么?”众惊疑。妈妈甩下手中的八万,追过来,拦在我的面前,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是真的吗?寥秋……寥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