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了抬头仰望天空,眼泪是不是就不会留下来?
揣着诊断“抑郁症“的病历和两盒药,小雨回到了办公室。病历上写着:“家人要注意看护,有自杀倾向。”
没错,自杀是多美的事。这年,马航MH370失事的时候,小雨多想替代所有乘客登上那架飞机,就让她一个人“通往幸福的旅途”吧。
可是家人,不能说。家人已经承担了太多的痛苦。
药,小雨吃了一顿就扔进了抽屉。抑郁就抑郁吧,早点解脱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天气渐渐转凉。小雨走出了办公室,准备放学。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赌场女人燕子站在走廊,旁边跟着一个男人。小雨以为是那个黑老大,后来方知是手下的小弟。
燕子来问吴迪去哪儿了,她说打不通电话。是了,这阵子,吴迪不知去向,似乎说是跟着以前的战友去上海的某个公司去做装卸了。具体情况小雨也不清楚。
小雨告知了这些,说:“不好意思,我得放学了。我能联系到他就转告他。”燕子在小雨面前表现得挺通情达理:“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找你要钱,但我要找到他的人。”
第二天下班后,小雨照例乘坐公交车,然后下车走15分钟才能到家。秋意渐深,夜色很快浮上街头。小雨下公交车时,天基本已经黑了,路灯稀稀疏疏地亮着。每次走这段路的时候,小雨心里其实挺害怕,怕的不是黑,而是她不知道路边会窜出什么来。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没做过亏心事的小雨摊上了个不负责任的吴迪,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从容淡定。至于鬼,倒是再也不怕了,在黑暗中洗澡、上厕所,小雨做得得心应手。
走了大约一半,小雨发现一辆面包车从身边驶过,又在前面缓缓停下。小雨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她故作镇定地往前走,车子停在那儿没有动静,小雨稍感安心,越过车子继续往前。没走几步,后面传来一阵声音:“美女,等一下……”小雨拔腿就跑,后面传来了追的脚步声:“等等!等等!”三个男人的脚步声紧跟不舍。
小雨绷紧了浑身的弦,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迎面驶来一辆汽车,小雨拼命向他挥手,汽车不做任何停留疾驶而过。
小雨跑进了小区,来不及跑进楼道,再也无路可走。小雨抱着自己的包,颤抖着说:“你们要干什么,要不然我报警了。”手机就在包里,小雨不敢松手,怕他们抢手机、抢包。
“报什么警!”从小雨的背后传来一阵怒吼,“欠债跑什么跑?”黑老大正式出场了,红色的裤子,花T恤衫,手里还拎着个公文包,乍一看倒也正经。
小雨尽管心里打着鼓,仍然镇静地说:“谁欠你债找谁去。”小雨倚着正对小区大门的一辆车不敢动。
“你给我过来!”黑老大一声怒吼,地球是不是也要抖一抖,总之,小雨是真要抖了。
黑老大站在小雨家的楼道门下,原来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啊!小雨只能苦笑,顺从地走过去,可是心里的那种屈辱感深深地包围着,裹挟着。
小区里虽然没住满人,但是门卫有几个,楼上的住房拉开窗户看了一眼又关上了窗户。小雨在心里冷笑着:这个世道,自扫门前雪。
黑老大要求进家门,小雨坚决不允,进了屋子,四个男人,一个女人,被碎成尸块都没人知道。
黑老大也没强迫,叫嚣着要见吴迪。小雨告诉他自己不清楚,电话也打不通,只能等他回过来。吴迪的电话回了过来,说他自己打电话给黑老大。他们俩通上了电话,只听得黑老大扯着嗓子:“你在上海哪个医院,我马上坐火车过去!”不知折腾了多久,另外三个男人安静地站在一旁,小雨再也站不动了,就势坐在了小区的花坛边上。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他们后来说了什么,黑老大发话了:“好了,你上去吧。”小雨担心他们会跟上去:“你们先走吧。”这次,四人没再纠缠,走了!
小雨瘫坐在地上好久,似乎连眼泪也不来光顾了。她拾起疲惫的脚步,开楼道门,爬楼梯,刚进家门,哥哥的电话来了,吴迪打了电话告诉的。哥哥问要来陪她吧,小雨不想让家里担心,便说没事了。
第二天到了学校,小雨告诉了张奕。张奕很是担心:“我那还有一套房子,就是旧了点,你住哪边去吧,这样就没人找到你了。”小雨答应去看看。
又到放学时间了,小雨觉得自己跟警犬一样,在心里用眼神扫描着四周,她不知哪个是接孩子的家长,哪个是来找麻烦的流氓。
送完孩子,小雨快速地穿过马路,打了一辆的,她不知道今天的路上是不是会有麻烦在等待着她。坐在出租车后座,张奕打来了电话:“你在哪儿?”小雨回答:“我打的回家了。”张奕明白了,嘱咐:“自己小心点啊!”
小雨让出租车开进了小区,以往的小雨如果打的向来都是在小区外就下车的,但是她现在不敢。小雨自己家那幢楼房的前面下车,再绕到楼梯旁,先观察一下楼下是否有人再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