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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兵荒又马乱(3)

不管你有再多的悲伤和痛苦,太阳照样每天升起。

7月15日,是小雨的生日。懒于梳妆的小雨天还没黑就窝在了自己的房间,窗帘密密地拉着,小雨不敢开房间的灯,就怕灯光一暴露,砸门的人无数。好在6加7的格局,楼上比较隐蔽,就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光圈比较小。

一会儿,手机震动起来了。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小雨的手机再也没有了铃声,永远是震动状态,她怕惊扰了同事,也怕这些不断的电话吓着自己。走在大街上,小雨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从容,她不知道街上的哪个人是吴迪的债主,会突然冒出来,这些都会让小雨无地自容。

接了电话,吴迪打来的,说是那个赌场老大的女人燕子来了,问我见吗?小雨的怒火又被挑起了:“我为什么要见?这是我欠的债吗?你早干嘛去了?”吴迪在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半天:“她说要跟你通电话。”

电话到了燕子的手里,燕子还是个比较会说话的女人,听来还比较客气:“罗老师,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有。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就不上去了。”

夜半,楼下的门响了,接着是上楼梯的声音,房间门被敲响了。吴迪拎着一个小蛋糕,小雨淡淡地看着:“你还有钱买蛋糕?放冰箱吧。”

往年的暑假,小雨为了消遣时间,总会去买一幅十字绣,一个暑假下来一幅作品也就完成了。小雨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钱,有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钱,终究狠狠心去了一趟D城的乐佳欢市场,挑了半天,找了一幅最便宜的。

没有事情,小雨不敢出门,也不想出门,“世界那么大,我却很害怕”,这就是小雨的心理状态。手上的针在翻飞,可是小雨的脑子无法平静下来,各种思绪群起而涌之,在脑子里拼命争斗着。一会儿想:事到如今也无路可走了,看开吧,就当一切从头再来吧!不不不,这个日子怎么过下去?凭自己的能力迟早会拖垮的,啊,人生真的无路可走了,我真的已经到了绝境了!

脑子里一乱,手上再也无法继续下去。小雨把自己重重地抛在床上,满心绝望,手里的刀对着左手腕,只想狠狠地划下去。泪眼朦胧时,爸妈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小雨知道自己要是走了,爸妈无法活下去。爸爸今年刚做过手术,而妈妈长期受神经衰弱所苦,身体本就特别差,本就不能经受任何打击,怎么承受?小雨还记得自己刚工作那一年的夏天,也许是闷热,小雨生病了。妈妈带着小雨去村里的保健所,走到半路,小雨说想吃根冰棍,妈妈便带着小雨去了店里,还没拿到手,小雨说:“妈,我要晕了!”便倒在了地上。邻居们赶紧找小雨爸爸,妈妈忙把小雨扶着躺在板凳上,还有人去找医生。模模糊糊间,仿佛一切都能感受到,就是无力表达,只听到妈妈在旁边一声声喊着小雨的名字,匆匆赶来的爸爸拼命掐着小雨的人中。当天傍晚,妈妈也晕倒了。

如果小雨丢下自己走了,妈妈怎么能坚持呢?小雨泪流满面,刀子无法划下去。

没过几天,赌场女人燕子又来了,坐在客厅里不走。小雨陪坐在旁边,说不出的卑微和辛酸。燕子直言不讳,你们有工作是跑不了的,我们可以把门一关在家睡觉。从燕子的叙述中,小雨方才明白,之前吴迪几次说的修车都是被人扣押去的,而燕子貌似好人帮他把车子赎回了,再让吴迪到燕子那去赌博,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啊!而吴迪还指望着燕子的男人替他摆平其他一些小混混。

小雨和吴迪手里再也拿不出钱了,还有各种零零碎碎的债务,好几个一万的。小雨知道最起码这些混混是要先还清的,否则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实在什么也没有了,小雨不好意思跟朋友开口,尝试着发了几条短信,告知能否先借一万,年终奖时就还(小雨预先考虑好了怎么还)。两个人回复家里有人生病没钱,一个回复晚上回去商量再没了回音,只有一个同学什么都没问:“把账号给我,我明天从上海回来打给你。”感谢那些在绝路时给予帮助的人。这个一万,小雨如约在年终奖时还给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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