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想来如今月夜照耀过这雪地,刚好又有几滴血渗入,不如拿这雪给他试试。”李云笙说着,也没管花颜逝怎么说,竟直接抓着那红色的血戳进男孩口中。
许是干涸的嘴里突然渗入一丝冰冷要些不适,男孩猛地咳嗽了几下,竟悠悠转醒。,似乎那惨白的小脸也恢复了血色。
“谁救了我……”男孩躺在地上,看着月亮,虚弱地问道。
“吾妹。”花颜逝正欲开口,却被李云笙抢了先。
“救命之恩,吾不知如何谢您。”兰舟笑了一笑,从雪地中慢慢爬起来,可能还未恢复,刚站直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似乎身子很轻。
“不必,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花颜逝笑了一下,背对着月亮,那容颜可谓是绝代倾城。只是被那白色面具遮挡着,兰舟不曾看到。
“大恩不言谢,兰舟愿任您为主,只求救我父妹一命。”兰舟眼里泛着悲痛还有恳求。
“可否带吾与吾妹去贵宅休息一晚,也好商讨着如何救你们。”李云笙礼貌地说。
“公子不嫌弃陋舍便好。主上,请跟我来。”兰舟礼貌回应,听起来像是读过书的。
在小巷中绕了几个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屋,那一砖一瓦也不是很整齐,不知砌上了多少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才搭成,兰舟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才推开那门。
门后一个灰头土脸的孩子瞪着一双大大的眸子,正欲拉开门,却要人从外面推开。那悬着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她穿着一件男孩子的衣服,看起来宽松及了,破破烂烂,几乎看不清她的性别。只是那女孩才有的两个丸子头却暴露出她来。
那双眸子从警惕到惊喜,随后跑进屋去,边跑边喊:“爹爹!爹爹!兄长回来了!兄长没死!”女孩稚嫩的声音很是激动。不久后,屋内传出一个男声,疲惫而无奈:“唉,莫不是想念兄长了?也是,如今啊,只有我这个没用的爹爹和你相依为命了。总归会要些悲凉……”那男人带着点安慰,又悲凉地说着。“非也!我看清了来人,正是兄长!”女孩连忙辩解道。
此时,兰舟三人早已进到屋里,兰舟的眼泪一瞬间迸发出来,跪在床榻上的男人面前:“爹!孩儿不孝啊!竟没能同娘死去!更没能报仇。”兰舟的眼泪不断涌出。
一旁的花颜逝与李云笙却观察起屋内来:似乎没有房间分明,厨具也没有几样,特别简陋,一个破的大盆放在角落,接着漏下的雨水。
穷人家的日子啊,不好过得很!
“孩子啊!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啊!也莫要想着报仇了,我们终究是一介布衣,这便是我们的命,认咯认咯!”男子似乎想从床上爬起来扶起兰舟,奈何还未起来便又倒了下去,兰舟和女娃见此,急忙上前扶着。
“你们为何如此?难道不应该去反抗吗?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为何要忍,忍,岂不是懦夫之行?”李云笙愤愤开口,认为他们就算没有能力报仇,这个心也要有啊!
“公子不知,那人的表叔子乃是京城中当大官的,我们只是一介平民,反抗又有何用呢?何况不想牵连了吾父妹。这便是我们的苦,那些官员总是视人命于废草,一句话,便可让一个家子消失。莫说可以报官,又有何用?那些知府不也是听从他们的命令吗?莫要最后还搭上自己的性命。”兰舟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仇?谁不想报?只是无能为力罢。
“这便是如今的世事吗?”花颜逝盯着李云笙,盯得他想逃避也不成。那眼神仿佛在质问着:你不是皇家之人吗?自己的国家如此腐败也不知。
“不知这两位是。。”兰舟的父亲注意到两人,见两人衣着不凡,脸色也凝重起来。
“爹,这位戴面具的便是吾的主上。这位公子是。。”兰舟忽然反应到还不知道李云笙的身份。尴尬地挠了挠头。
“李云笙。”这话恰好接上了兰舟的话,也免去了兰舟的尴尬。
“公子姓李,可是皇家人?”兰舟的父亲问道。
“不必见外,称我公子便好。”李云笙还是没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对皇家人的猜忌太重。
“兰舟以后是他的手下,礼数便可免,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能忠心于他。”李云笙的脸冷了下来,他不希望看到背叛,这是最致命的。所以连花颜逝的性别都伪装了起来。
兰舟一时不知道怎么般才好。屋内凝重起来。这时木门被推开的刺耳声音,“呲——”地一声,打破了宁静。一缕夜晚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乘虚而入。
一个人从黑夜中走进屋内,礼貌地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