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再次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耳边响着悠扬清脆的萧声,曲中似乎暗藏了吹奏者无尽的感伤,听得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千寻忍不住觅着这萧声走出,心中越来越想看看这能奏出如此天籁的乐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古朴的走廊,精美的挂画,宽广的庭院,仿佛回到了战国时居于深山的富贵人家。
“唰”微风吹过青葱的竹林,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撩起了他的一席白衣,掠起了他的银色长发,纤长的睫毛微颤,月白色的瞳孔中充满了哀伤。这个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正是琥珀。他手执一支晶莹剔透的青色玉萧,薄唇轻启,奏出天籁之音。千寻看得呆了,怔怔地半天说不出话。琥珀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停下吹奏,足尖点过水面,朝千寻走来。却丝毫没有沾上水。“你,没事了?”冷漠的语气与刚才的天籁毫不符合,只是那曲中的哀伤深深印在千寻心中。千寻这才缓过神来,说道:“我,我没事了。那个,谢谢你救了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琥珀收起了玉萧,走近千寻。“我,我,我是来还你东西的。”千寻下意识摸向腰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纯白的丝绸长裙。“咦?我的衣服怎么会?”“你原来的那件破的不像样,我帮你换了。”琥珀淡淡地说。
千寻的脸瞬间红了,她低下头,拉扯着身上的衣服,羞涩地说:“你,你,你亲自换,换的吗?”“怎么了吗?”琥珀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有些奇怪。“啊!我,我,我”千寻被他激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捏起拳头使劲打在琥珀腹部,然后捂着脸跑开了。琥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本来那里的伤口就没好完全,又被打了这么一下,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衣,而且,似乎被撕裂得更大了。“人类还真是没良心。”琥珀手中聚起一团白光,换做以前,这样的愈合术应该很快起效,但是这次,伤口还在,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他有些震惊,一步一颤地走回房间,身后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迹。
琥珀回到房间,刚刚脱下上衣准备包扎一下,哪知千寻突然推门而入,琥珀愣了一下,千寻也愣住了。他白净的皮肤上,有一道刺目的殷红的往外渗血的伤口,不太明显的腹肌可以看出来并不是柔弱的富家公子。千寻脸又红了,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对不起,一边“嘭”地关上了门。她背靠着门,小声说道:“琥珀,那道伤口,是因为我才会又撕裂的吗?”琥珀用绷带简单止了血,披上衣服,打开房门,冷冷地说:“跟你没有关系。”“可是,可是我。对不起。我,我会待在这里,一直到你伤好为止。”千寻连珠炮一样说完了这一串话。琥珀突然凑到千寻面前,邪笑着说:“此话当真?你可不许反悔。”千寻一时不知所措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红着脸说:“我,我不反悔。”
“呵呵呵,人类还真是有趣。”琥珀笑了笑,将青玉萧扔给千寻,说:“送你了,好好收着吧。”他走出几步,又回头说道:“可别想一个人溜了,你跑不了的。”
“啊?啊!琥珀!你真是太讨厌了!”千寻气鼓鼓地说,“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