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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生破土

次日天亮,源生殿门前的有小半亩的比武场上众弟子分开两旁,中间留出的地上活生生刻着一条巨龙缠绕着一把通天巨剑,可剑的大半都被云雾遮盖。门中弟子将此图唤作剑隐龙吟。

源生殿门口,十里公站在双手背在身后,一身金丝垂地衣衫,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我剑隐山庄经百载而历久弥新,虽本无名,但励精图治后,如今与以苍凌门为首的九大门派并肩已是殊荣。如今,正是我剑隐山庄安定北方灵兽,造福天下苍生之时。”

十里公说着,雪依在台下也没闲着。

雪依向一旁的青雨说:“师兄,你看师傅一上台便一脸自以为是,牛哄哄的样子。”

青雨看看雪依,小声道:“别胡说。对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轩河约我去帮忙打扫源生殿,我并未赶到。”

雪依低下头去,轻声细语道:“这个呀事后再和你说。不过我看今天,能胜出的八成是你、我、征蓬,之后便是尹轩河,”她看了一眼罗安,说,“轩河至少能胜了罗安这个货色吧。”

青雨道:“你要好好表现,争取胜过师兄我。给你儿时玩伴易姐姐好好看看。”

台上,十里公左边的闻央面不改色,还是一样的稳重大方,似乎昨晚之事并未发生过。

人群中,征蓬的左肩好像挂了千斤重担,正用右手紧紧抓着。他眼光散漫,心不在焉地望着台上的十里公。

十里公说着,忽有一小厮从庄门跑进来,单腿下跪作揖,道:“师傅,青蝉洞掌门映蝉玄翁携门下弟子孟子幽、葛思竹等七人正在庄门外……。”

“快快请进来!”十里公未等小厮说完,便打断亲自上门迎接。他提起袖子,快步向庄门口走去。易闻央也识趣地紧随其后。众弟子的注意力一起投向门口。

“映蝉老弟!”十里公看着慢慢打开的庄门,说道。

只见一白发仙翁走进门来。说是白发,可是脸却年轻得很,一对剑眉下面生者一对细长的眼睛,细长的鼻子下面则有一张红润的嘴。他一脸的英气,却是随和。一身墨绿和头后的深黄绣灵鹿发带相映成趣。

“十里兄!我的十里兄啊!”映蝉玄翁笑着迎上前来。

二人双手相握,竟不像是两派掌门,而像两兄弟。

“苍凌门大弟子易闻央见过映蝉师叔!”闻央上前作揖,道。

“青蝉洞弟子孟子幽见过十里公,见过诸位师兄弟。”孟子带领众弟子作揖说道。

“小闻央啊!哎呀,师叔看看,张这么大了!”说罢,便赶忙走向易闻央。

闻央维持着不卑不亢,笑对着面前的映蝉玄翁。

“哎,我那可爱的小师侄小雪依,小青雨和小征蓬呢?”

“青雨,你们三个快过来,见过师叔!”十里公回身喝道。

三人随即上前,雪依打头阵,满面春风地冲进映蝉玄翁怀里。

“映蝉师叔!你从小最疼我了,我好想你啊!”

“真好,你们几个都长这么大了!”

几人簇拥在一起的时候,忽然那看门小厮又匆匆跑来,附于十里公左耳,道:“师傅,凝雪堂堂主吴施带门下弟子祝盈湘等七人前来拜访。

“吴施怎么会不请自来?”十里公低声道。

“哼,看来我十里大哥今日是迎来了不速之客。只是现在九门派在内斗之后,表面做同气连枝之象,怕你也不好回绝吧。哈哈哈哈。”青蝉玄翁玩笑道。

“映蝉老弟,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十里公应道。

见十里公眼眉一丝踌躇,青蝉玄翁回答道:“既然是场好戏,戏子都来齐了,我便和十里兄把戏演好便是了。”

话音刚落,门前浩浩荡荡挤进来一群身穿象牙色衣服,领子暗红的弟子,前三名弟子身后是带头的男子红布束头的,两眼角向上翘起,目中无人地将下巴抬起。

“十里公,映蝉翁别来无恙!”男子傲慢地打着漫不经心的招呼。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十里公他们走来。

“哈哈,这天下还真有不请自来之礼啊!”映蝉玄翁挖苦道。

“哈哈,玄翁你说笑了,若不是鱼水情深,我又怎会一听说剑隐山庄今日要选拔比武就匆匆赶来呢?”

“笑话,十里公门内之事,你又如何得知?”玄翁一笑,语锋藏于笑脸之下。

弟子之中,有一女弟子外貌格外出众,上前作揖,道:“弟子盈湘曾师出百草谷,百草谷又一向与剑隐山庄交好,是弟子从谷中弟子那里得知。”

“好了,来者是客,青雨,还不快好好待客。”十里公一面盯着盈湘的眼睛,一面唤着青雨。盈湘如此便面露难色。

众人你来我往过后,终于安顿。殿前阶梯上坐着十里公,闻央、映蝉玄翁,吴施。身后则是闻央、盈湘、青蝉洞弟子孟子幽和葛思竹。

“第一轮比试开始!”十里公声出丹田,喊道。他言行举止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拘束和故作安定。

半刻后,庄院北侧钟声敲响,比武也随之开始。

第一场比剑半晌后便见分晓,征蓬以一技“剑行二阳”以气注剑,击倒对手。青雨、雪依、轩河和罗安也相继胜出,晋级第二轮。其间,吴施频频欲以语锋伤人,对剑隐派武学指手画脚。

“第一场比试正式结束,第二场则是驭兽之术的比试,众弟子当尽快备战。”十里公道。

“哈哈,剑隐之武也不过如此。看似千变万化,实则外强中干。十里公,想必这之后还能有更精湛的剑法供诸位来观。”吴施插嘴道。

“哈哈,没想到以医家之份立足于九大门派的凝雪堂,竟然冠冕堂皇地插嘴于武家。若是你恐怕你到我派,还要插嘴我派点穴和虫术吧。”玄翁回嘴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吴施本想继续反驳,右手刚刚抬起,嘴唇微张,便被十里公打断,面露尴尬。

“第二轮正式开始!”

第一场比试的是雪依和罗安。雪依拔剑地上画六角雪花形,雪花泛青白之色,寒光逼人。忽有一白色灵鹿从庄墙跳入。鹿角曲折多变而长,有冰蝶围绕其角,角上有冰花冰叶。

罗安运功,从墙外窜进一鱼头大蟒,大蟒有鳍,径直向灵鹿冲来。罗安顺势上蟒,抓住蟒鳍,剑光范红,砍向灵鹿。雪依抓住鹿角,跳上其背,鹿做惊吓状。

“糟了,”青雨念叨,“这鹿怕是极有灵气,怕是雪依练得第四重驾驭不了。”

只见那大蟒横冲过来,奔向雪依,若百尺巨像坍塌下来,振起砂砾飞石,现场多人遮住脸庞,倒退几步。

“啊!”雪依惊叫道。

慌忙间左肩衣服被飞石撕开一个口子。灵鹿忽然转身绕行,直奔庄门。

“哈哈哈哈,汪雪依,你的灵鹿怕是失控了!”罗安笑道。

说罢,那鱼头大蟒转向庄门,欲乘胜追击,斩草除根。

眼看便要追到,忽而,雪依调转鹿头,在离巨蟒还有两步远时,灵力入剑,刺入蟒内,一股仙灵寒气从鹿身到剑刃注入其中。那百尺巨兽体内伸出千百冰刺,轰然倒下。顿时,巨蟒血肉掺着冰砾横飞而出。

“罗安,你还不向本小姐俯首称臣。”雪依坐在鹿上,笑道。

“你……”罗安说。他躺在地上,摊到不起。过了几刻,才在几个弟子的搀扶下慢慢起来。

第二场对战的便是征蓬和青雨。

征蓬拔剑,地上画圈,剑过头顶,口中念咒。霎时,金光涌现。同时青雨也拔剑,地上画星,剑比胸前,口中念咒。

二人彼此相望,虽只字未言,但是眼神中彼此交流安慰。青雨眼神坚定,似乎在安抚征蓬,让他全力迎战。征蓬点头会意。

不一会,天降灵鸟,竟是一三头青鸾。一身碧绿,形似凤凰,尾似孔雀,六目在阳光下好像碧玉。

征蓬正聚精会神间,忽然间口中溢满鲜血,竟生生吞了下去。

“糟了,天虚门开了!”一小厮忽然喊道。

征蓬正不知所措间,感到头顶一阵极热。没想到离头顶两寸处竟然出现一金色六角星。

“天虚门!我并未要打开,为何!”征蓬心里嘀咕着。

“征蓬!”雪依叫道。

雪依奋不顾身地扑向征蓬,居然被那股黑气拦住去路。黑气像墙壁,围住征蓬,怎么也穿不透。

吴施见缝插针,阴气沉沉地说:“哈哈哈哈,剑隐山庄弟子这是怎么了?天虚门,地虚门乃人体两大虚门,分别位于百汇穴上方两寸,双足涌泉下方两寸。这可是禁穴啊,若是开启功力大增却容易失控。没想到剑隐弟子都是这般比武!”

忽然间,地上的剑隐龙吟图处忽然裂开,一股黑气冒了出来。片刻,黑气逐渐增多,伴随着无数的类似惨叫的怪声,地上裂缝迅速张大。

“这是!”映蝉玄翁拍案而起,再也坐不住了。

那鸾鸟下落到青雨身边,青雨时而看着师傅等候命令,时而看着那裂缝观察情况。

庄内众弟子有的落荒而逃,有的则拔剑应战。三位掌门站在台阶之上。闻央持剑做备战状。

“雪依,轩河听命!”十里公当机立断,喊来二人。

二人殿前作揖。

“弟子在!”

“你二人速带八名弟子,去后殿取出秦皇鼎,用青雨的鸾鸟仙火加热。”

“是,师傅!”

雪依、轩河说罢转身就走。

“十里兄!你这是?”映蝉玄翁语带关切,道。

“咱们不得不防。”十里公答道。

旁边的吴施抚髯而笑。盈湘倒是一脸淡定,她眼眉如画中人,双目明而黑,黑到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片刻鼎被端出,是一三足青铜大圆鼎。鼎高一丈,鼎身刻有龙游云间图。由于过于沉重,鼎竟是被三五个弟子生生用灵气抬出。

征蓬挣扎着,而青雨则命三头鸾鸟吐火烧鼎。

刹那间,那裂缝完全崩开,一六眼十耳,双臂长而长有利爪。全身被麟,手中持有一宝剑。嘴大而有獠牙,浑身冒有黑气。

“往生古兽!”吴施先是被眼前景象惊呆了,然后眼角露出一丝喜色。

“十里兄,让我来吧。”映蝉玄翁拉住正要运功的十里公,说道。

“映蝉贤弟,你虽擅长点穴与虫术,但是若想驾驭这秦皇大鼎,恐怕在座的只有我吧。事后,”十里公轻声说道。

转瞬间,那往生兽高举利爪,指向天际。层层黑云卷着闪电青雷滚滚而来,不停翻涌。其低其势,仿佛要把所有人都吞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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