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万一,是一个阴阳先生,故事的开始要从那场文革说起。
当时******带领人马打击封建迷信,民间的大部分阴阳先生在那段时间都被红卫兵抓去游街,我的祖宗万建国也是个阴阳先生,替村子里的人消灾解难,他擅长符箓道术,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爷爷万家庆擅长卜算卦象,村子里的人都供奉他们为活神仙。
可就在文革的时候,一个个都翻脸不认人,也不想想自己以前的疫病是谁除的,还去找了红卫兵打算抄家,万家庆这时候就用那身本事接连逃脱了红卫兵的围困。
从此之后我们这一脉都住在了一座山上,名为魅山。
相传魅山上全是鬼魅妖精,山上便没有多少人敢住,所以仅此我们一家,倒也清净,说起来,这整座山都是我的家。
我和奶奶一起住,所以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奶奶平时人很好,但每当教我符箓道术时都严厉的狠,她说:“阿一,原本你爷爷是不打算让你接触这些的,但是我看你天赋不错就只好自作主张了,不然可就浪费了一个好苗子。”然后各种东西总要教点,反正杂七杂八的。
奶奶说的不错,因为我第一次画符请祖师爷就成功了,当时才四岁,奶奶笑的嘴都合不拢。
照理说奶奶应该自己演示一边,但她总说要我自己悟。
五岁那年奶奶就离开了。
“阿一,虽然你才五岁,但你的思维却超于同龄人,你也知道奶奶也是个先生,我会得东西都交给你了,学的精不精就看你了。”奶奶走之前怜惜的看着我,“床底下有些金钱剑,还有一把雷劈桃木剑,以及一些捉鬼的家伙都在那里了,你自己留着用,不要贪玩,符箓每天画点积少成多,那些道术也是。”
我只是抬头望着奶奶,没有说话,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两年后会有一个男人来接你,到时候你要听他的话。”
说完,奶奶就走了,我没有上去阻拦,回头蜷缩在了床上。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当天夜里,乌云密布雷声轰鸣,每一声都震的大地直颤,被惊醒的我看着窗外,一道道天雷轰了下来。
我一看,乐了,明天可以去可以去砍雷劈木了,虽然雷劈木比不上雷劈桃木,但还是有些作用的,随后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背着一个筐,拿着把匕首去了半山腰准备砍雷劈木。
魅山的景色是不错,特别是早上,淡淡的烟雾缭绕,那空气闻着舒服的不行,要是山上没有妖,估计会有不少人住这里吧。
走到半山腰,一看眼前的场景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我说昨天怎么有那么多的雷劈下来,敢情是眼前这蛇妖在渡劫阿。
面前这只蛇妖,估计长十米这样,此时好像已经没了气息,虽然鳞片被劈的焦黑,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一条青蟒。虽然我这几年在山上见得妖怪挺多,但这么大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一点点的走近他,轻轻将手放在了鳞片上,很凉,一片鳞片比我的手还大了那么一点。
突然,他的身躯收缩了一下,我一吓。这他娘的是一只渡劫的蛇妖阿,虽然失败了,但实力还是有的,他这么一动,我吓得连连后退,最终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念叨:“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一分钟后,我见他没有动,从指缝间看了过去,他的身躯像刚刚那样轻微收缩,好像在呼吸一样,但是很微弱。
放下手,向着他的头走去,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垂的眼帘微微抬起看向了我,碧绿的眼睛里黯淡无光。我一小步一小步的靠近,好在他没有看我,不然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
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不禁心头一动,觉得可怜,可能就因为我这性格吧,为我带来了不少好处,这自然是后话了。
山上我都走遍了,什么地方有什么草药我记得一清二楚,就这样我整个上午都在山上奔波着找草药,又到家里拿了臼和杵(捣草药的东西)回到了那片林子,将捣烂的药草敷在他烧焦的皮肤上,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妖怪有没有用,敷完药草我又摘了一个大枇杷叶子盛了溪水给他喝,又拿着弓箭去捕猎,这几天也不算是无所事事。
当然,这些事都是在他睡觉的情况下,农夫与蛇的故事我还是知道的。
“小妮子,你救我干什么,不怕我吃了你吗。”这是半年以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当时我以为他在睡觉,就给他敷草药,他烧焦的鳞片已经重新长出来了,比以前漂亮的多。
他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把我一下,臼直接打翻在地,我也迅速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
“我在问你话呢!”他这句话说的颇有气势,妖气也散开,我躲在树后颤抖着说:“奶奶,奶奶说过,我们阴阳先生就是要劫富济贫,呸呸呸,就是要救人于水火之中。”我说话的声音抖的厉害,牙齿直打颤。
“哈哈哈,有趣有趣,我常天行第一次见这么有趣的阴阳先生。”他笑完后又说,“你们阴阳先生不是一向憎恨妖邪鬼魅么,怎么想起救我来的。”
“我是我,他们是他们,谁说那些东西是害人的,最起码我认识的妖不会这么做。”我回答着他,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逃。
“小妮子,你叫什么。”
“万一。”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我先走了,这些天多亏了你,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完,一阵狂风吹来,我闭着眼等着风停。
几分钟后没了动静,我才敢偷偷的向后看去,一把通体黑色的剑在巨坑中央,大概长130厘米吧。我好奇的走过去,将剑握在了手里。
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