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七班
梦，这是梦么？
这是车窗，这是座椅，我为什么坐在公交上？
嗯，想起来了，是去上学。
阳光好温暖啊，折进来的时候仿佛空气都在温柔的流动。
不知道要坐多久呢。
嗯？到哪一站了？
前方到站……前方到站……前方到站……
为甚么听不清楚？前方到站……
……良……听我说……良……
什么？
前方到站……叮铃铃……前方到站……叮铃铃铃铃……
前方……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该死！”良猛地按下床头闹铃的开关，七点钟，该上学了，而且今天是开学报到的日子。良揉了揉还有些僵硬的脸，从枕头边拿起黑框的眼镜戴上，眼前的视野立刻清晰起来，书桌、书柜、单人床，一如既往的，没错这是良的房间，“只是看上去有些不舒服。”良心里嘀咕着，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穿上印有卡通图案的T恤，和牛仔短裤，良看起来就和普通在家里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短发，还算是整洁，脸上还有一两颗没消下去的青春痘，照了照桌子上的镜子，眼睛也不大。
“我就是个普通人么。”良笑了笑，还有点自嘲，想想自己喜欢的漫画英雄们，自己的确是再普通不过了。
“阿良！~阿良！~快起来吃饭啦！”房门外传来女声，有一点沙哑的高亢的女声。
“好的，小姨！”良一边穿上袜子，一边回答着，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洒了进来。阳光真温暖啊，良心里想着。
出了卧室，下了楼梯，在洗手间简单的洗了脸、刷了牙，来到客厅的餐桌旁。小姨夫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眼神深邃，紧紧的盯着报纸，眼眶有些深陷，面容清秀，看上去是个有着古典东方美的混血男子，身材修长，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里，更像是坐在办公室。他穿着灰色的休闲西装套装，还有黑色的皮鞋，仿佛随时准备出门。轻轻的看了良一眼，露出了微笑。
“快来吃饭。”他说道。
“小姨夫，额，你的报纸拿反了……”良挠挠头，坐在小姨夫旁边。
“他正在找画谜的答案呢，上期的画谜他没猜中。”一个年轻的女人说着，正是叫良起床的声音的主人。她手中端着早餐，是刚刚做好的三明治。给三人分好了早餐，她除掉围裙，也是已经穿带整齐，七分袖的棉麻白衬衫，粉红色的小领结，以及灰色的半身裙。身材不算高挑，却很苗条，娃娃脸上画着淡妆，明明已经二十六岁了，还总喜欢扎着一根高马尾，笑起来还很像是个学生。
“好看么？”她原地转了一圈，掐着腰，对着拿起三明治准备吃下去的丈夫说道。
“好看，好看。”良的小姨夫看也没看一眼，几口吞下三明治。
“就知道敷衍我！”她倒也不生气，坐下来拿起三明治吃。边吃边和良说起来：“东西都准备好了么？今天我和你姨夫送你去学校。”
“都准备好了。可是……你们送我去好么，让同学们看到不好吧……”良吃完了三明治，抓起沙发边上的书包，查看里面要带的东西说道。
“没关系的撒，我俩只是校医而已，不会太引人注意的撒。”她偶尔会说出怪怪味道的普通话，良觉得那是带着点四川方言的感觉。
好吧，良点点头，拿出书包里面的录取通知书，只是一张简单的纸，印有黑白的照片、姓名、学号、录取和报到时间等信息。
呼延良，从今天开始，你便是高中生啦，良心里面兴奋的想着。
良的小姨夫驾着车，小心翼翼的开着，他一向很小心，开得并不快，毕竟离学校也不远，驱车十分钟就到了，可今天是新生报到日，家长们早早便带着孩子在校门口排上了队，私家车，出粗车，和公交车把路上挤了个水泄不通。
“明明不堵车的，真是。”良的小姨轻哼了一下，开始抱怨，把头伸出车窗外，想看看拥挤的状况。
“很快就好了，再等等吧。别太——”
小姨夫似乎还想说，但是从旁边的专用车道上驶过一辆救火车，嗡嗡的叫着，打断了他的话，他顺着警车的方向看去，学校的方向上有房子着了火，冒出一缕缕的黑烟。看来有麻烦了，他看向坐在副驾驶的老婆，她也转头看向他。
“你带着阿良先走着去吧，已经没有多远了，我去学校后面停车。”女人有点严肃的说道。
“好。阿良，我们走。”小姨夫下了车，良背着书包也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街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到校门口的时候，新生们正好开始放行进入。
“刚刚好呢，我们也进去吧，不能错过了报道的时间。”
在学校门口，保安大叔一一检查学生的录取通知，然后看看学生的容貌，同时也看看家长的身份证，才准许他们入校。良拿出录取通知给了看起来黑黑的中年人，保安看了看，抬起头发现了他后面的小姨夫：“哎呀，凌老师，这是你家亲戚的小孩啊吧，快进吧。”把通知书还给良，两个人走了进去。
良听到身后报到的同学嘀咕说：老师家的亲戚就是好啊！
哎，良在心里叹了口气。
沿着新生入学的指示牌，从正门一直走到主楼，刚好听到学校的钟声，响了八下。良往上看去，主楼的风格很古典，高大的拱门，加上尖尖的钟楼，很有欧洲的风格，据说这是临春市唯一的古建筑了，始建年份不祥，不过还很结实，作为学校的行政和办公楼。
绕过主楼，来到后面的两栋教学楼。教学楼不高，只有四层，两栋稍微错开，每栋楼都只有一面有教室，另一面是单纯的走廊，采光效果极好。
过了教学楼，沿东西，和教学楼呈直角的方向有一栋五层的教学楼，上面红色的字体写着：实验楼。楼的下边有个白色宽敞的门，上面也是红色的字写着：医务室。
忽然，医务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看上去是个女性，正对他们挥手。
“你们好慢啊！快点！”还是那个沙哑的高亢的声音。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小姨夫说完，就小跑着过去了。
哎，良在心里又叹了口气，本来还期待着没有人管的高中生活来着……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新生大约三百人，再加上四百多个家长，就都聚集在了教学楼后面的操场上。
“喂喂，嗯哼，喂~滋滋滋……”广播喇叭有点刺耳的声音在操场上响起，新学生们和家长都安静了下来。喇叭里继续响起女声，像是学校的广播员，声音倒是很好听，良想着，四处看看，寻找声音的来源。“首先，欢迎各位新同学和家长们来到十七中，我是校学生会宣传委的石雨，将对学校做简单的介绍，以及今天上午的报到流程。
“首先，我们正南面的教学楼为一号教学楼，新生将会在此楼中学习，入学通知书上的学号，的第五位对应班级……”
良看了一下通知书上的学号，第五位是……7，嗯，第七班。
“我在七班呀！”一个男生的声音在良的身后传来，浑厚而深远，中气十足，良忍不住回头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身后不远处。
“……请大家面向教学楼，从大家的左手边开始，按照班级排队，前面会有学生会的成员为大家做引导。请大家到他们的前面重新排队”果然，在前面有穿着校服的学生高举着一到七的牌子，然后人群缓缓移动着。
良和小姨夫站到了最边上的一排，他们在中间的位置，良的前面站着那个高大的男生。
“接下来，请跟随同学陆续进入教室，家长们请在确认了教室的位置后，在回到这里等待，如有办理住校手续的，也请到体育场北面的宿舍楼办理，男生公寓和女生公寓分别为东西两楼。
“接下来的安排与行程，将由学生自主完成，家长们在参观完之后，可自行离开学校。”
良所在的班级最后一个进入，在二楼的中段的一间教室，上面写着班级：高一七班。
“进去吧，中午放学了我们一起回家。”小姨夫拍了拍良的肩膀，微笑着下了楼梯。
良进了教室，已经有不少同学坐在了座位上，良有看到了那个高大的学生，坐在倒数第三排的中间位置，良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前面。“你好，看来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了，我叫王季林，你呢？”良旁边一个细长脸的男生对良说道。
“我叫呼延良，叫我阿良就可以了。”良笑着说。
“我叫李剑，你俩好，我们这就算是认识了吧，哈哈，我和后边的这几个也都打过招呼了，我成绩不太好，以后的学习，大家一定要帮助我，拜托了。”良身后的大个子插话进来，声音很大，不过听起来就感觉很朴实。
“自己学习不好还好意思说出来，也不嫌丢人，说白了，不还是想考试的时候多几个帮手打个小抄么，你说是吧，刘厚戴。”
“就是就是，学习不好就回家学去，跑过来丢人现眼。”
良循着声音看去，靠近走廊的座位上，一个男生故意放高声调，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他神情颇为不屑，翘着二郎腿，瞅着在良身后的李剑。坐在他后面的，看起来就是那个附和的家伙，应该叫刘厚戴吧，真是两个讨人厌的家伙，人话也不会说，良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这时大多数的同学都进了教室了，听了这俩人的话，也都皱着眉头，不说话了。李剑也不以为意，哈哈的笑笑，还想和良他们继续闲聊。
但似乎挑头的人不打算就此罢手：“臭鱼烂虾就是一聚一窝，什么样的货色都能进这高中来，临春第一真是浪得虚名。”
“就是！就是！”那个叫刘厚戴的又跟风道。
这话一出，坐下的同学们都盯着他，有的嘀咕道：“真烦人！这么没教养！”
良不耐烦的又仔细看了那人一眼，方形的脸，毛寸的头发，还带着黑框的眼镜，嘴巴很大，而且很厚。可能是因为他说话难听，让良觉得他长得也无比丑陋。良心想，这人谁啊，没完没了的，嘴上真没有把门的。
“谁说的浪得虚名啊！”最后一个从门外进到教室的人，说着走了进来，站在门边仔细的看了一遍在座的同学们。他穿着黑色的西装，但没有扎领带，瘦长的脸，带着茶色镜片的金丝边眼镜，隐约可见眼镜后边细长的双眼放出的凌厉目光，梳着背头，唇上和下巴上有密密的胡渣。
他手上拿着深蓝色的文件夹，里面还夹着一个长长的直尺，他的目光扫来，良的后背一阵发麻，突然想起一句话：流氓会教书，学生变成猪。
“谁~说~的~，谁说的浪得虚名？”看起来像是老师的家伙，一字一顿的，又扫了一遍下边的学生。
“是他！”良站起来，伸手指着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老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锁定了那个同学，慢慢的走了过去，盯着他说：“是你么？”
“是……是我……”，那同学站了起来，老师又歪着头看了看后面的刘厚戴，他也心虚的站了起来：“还有我……”
“很好，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外面我就听到了不好听的话了。我最讨厌班上出现不和谐的声音了，但是学校规定不允许惩罚学生，算是你们的运气。今天就放过你们。给我坐下！”老师说着，拿出长直尺，敲了下他们的肩膀，让他们坐下。
他转过身来，又看了看还站着的良。“你很有正义感，也很有勇气，但是还不够，你应该在我来之前就制止他们的。坐下吧。”招了招手，示意良坐下。
他走到讲台，把直尺和文件夹放到了讲桌上。
“大家好，我姓胡，叫胡云飞，是你们一年七班的办主任，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我们有三年的时间来了解彼此，我的教学也会让你们印象深刻。
上午的内容还有两个，就是组建班委会和发教材，然后下午大家就可以回去休息，后天，也就是下周一上午八点钟，正式上课。
在此之前，我要认识一下大家，先点一下名，点到的，要举下手，说：‘到。’
先说一点，你们的学号最后两位，代表你们进入班级的成绩排名，每次考试则代表你们的排名变更状况，希望大家都努力！好，开始了。”
他从文件夹中拿出两张纸来，点起了学生的名字。
“第一个，侯志超。”
“到。”
“第二个，刘琴琴。”
“到。”
“第三个，叶欣”
……
“叶欣？叶欣有来么？”胡老师念了三遍，拿出笔来在名单上划了划。
“第四个，张海南。”
“到……”一个人小声答到。良往声音的那边一看，原来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胡老师也看了看，稍微皱了皱眉头。
“刘，厚戴？”老师念得有些迟疑。
“到。”张海南后面的同学举起了手。
“还真叫刘后代啊，哈哈哈……”不少同学切切私语起来，“名字真怪，嘿嘿”
“安静！安静！”老师敲着讲桌继续念。
“王季林。”
“到。”良看了看同坐的王季林，心想，他入学成绩不错啊。
……
良看了看通知书上的学号，最后是两位35。因为良的监护人是学校的工作人员的缘故，良并没有参加统一的考试，这个名次当然也是随便排进去的，不过嘛，走了关系进到学校，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良当然是不打算说的。
“呼延良。”当老师看到良举起手的时候，点了点头，又继续下去。
……
“第四十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李剑。”
“到。”声音洪亮。
“你要努力喽。”老师说着，合上了文件夹。“好了，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了解一下身边的人吧。座位的话，嗯，基本不用变化，有特别要求的，可以找我换一下座位。”
不一会，同学们便都聊了起来。
“阿良，干的好呀，让那两个家伙吃了瘪。”后面坐着的叫文尧的女生激动的说道，边说，还偷偷拿出爆米花来吃。“你们要么？”她对着李剑和良他们说，不过看起来并没有要给的意思，良他们也都是摆摆手。
几个人简单聊了聊，从哪个初中来的，喜欢什么活动，一会就聊开了，大家都跟着李剑天南海北的瞎侃。正说着，良又感觉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下意识的向右看去，正好迎上那边张海南投过来的目光。那种恨恨的，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然后撇了过去，不再看良。
良刚要转头，却看到张海南的身上忽的腾起一团黑雾，微微发紫，将他的肩上都笼罩了起来。良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擦了擦眼镜，再看的时候，黑雾又消失了。
肯定是没睡好吧，都怪小姨说什么升学庆祝，闹得很晚才睡，良想着，又和李剑他们说了几句话。
“好了，”胡老师说话，同学们静了下来，“大家也都了解了身边的人了，现在就开始班委会的选举，今天只有三个职位，班长、副班长、和学习委员，其他的将在一周之内由班委指派。开始吧，想要当什么，就上来说一说，介绍一下自己。谁第一个来呢？”
显示沉默了一会，然后一个男生举起了手，在靠窗的后排，站起身走到了讲台边，他瓜子脸，大眼睛，稍稍有点瘦，但皮肤黝黑，看起来是个喜欢运动的人，会散发热度的阳光型男孩儿。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叫周利群，是临春本地人，刚才的班级排名是第九名。我喜欢踢足球，和班上的刘朋是初中的校友，也是搭档。我上来并不是想当班长什么的，只是想让大家认识我，也希望喜欢足球的人都来找我玩，谢，谢谢大家。”然后他鞠个躬就走了下去，坐在他前面两个位置的一个男生竖起大拇指，给了个赞，然后他也站了起来，走上讲台。
“我就是刘朋，我也喜欢足球，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他，谢谢。”
有好朋友还是好啊，良想着，他从比较远的地方转学到临春市，因为是孤儿，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不过天生坦然，从不隐瞒自己的身世，倒也活的自在随性。又回想到，一直照顾自己的小姨和小姨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有拉选票的，真是一唱一和，切~”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良当然知道是谁发出来的，他看向张海南，但是张海南并没有张嘴，别的同学也似乎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却看到张海南身上冒出淡淡的黑雾，就是刚才看到的那种，只不过淡了许多。
“该死，不能全让他们抢风头，该死……”黑色的雾越来越淡，声音也越来越小，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一定是睡得不好，一定是的。
这时，后面的李剑和靠墙的张海南，同时举起了手，然后两人又同时站了起来。可是，李剑犹豫了一下，又坐下了。张海南看看李剑，轻蔑的一笑，走了上去。
“我叫张海南，来自临春市永林县，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担任班长，我的成绩也很好，选我不会有错的。”说完，得意的走了回去，还不忘白了白坐着的李剑，嘴里嘀咕着：“成绩倒数第一还想当班干部，痴心妄想，哼！”
李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举起手来，走上了讲台。站在那里好一段时间，想说些什么，但卡在喉咙上，又咽了下去。
加油，良在心里为他打气。
“我，我叫李剑，家在临春开发区，是临春体校的学生，因为受伤，暂时放弃体育训练，休学半年，才勉强考上这所高中。……我也很喜欢踢球。
我的成绩不好，我都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班干部，只是刚才和呼延良，还有王季林聊天时，和他们成为了朋友，我也想让大家了解我，和我成为朋友，我会很努力的补习功课，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我也想着能为大家做些什么，我……就，就这些吧，谢谢。”
他笑着，挠挠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一般，就那么傻笑着。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拍了一下手掌，接着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将李剑送回了座位上。
接下来又有好几个人上台竞选班长，气氛便活跃了起来。
胡老师将各个竞选的名字写到黑板上，说：“大家将自己喜欢的三个名字写到纸条上，交到我这里。可以少写，不能多写，不能重复写，得票最多的三个人将由我指派为班委的成员，大家开始投票吧。”
规则很简单，同学们也都写的很快，一张一张的放到老师的文件夹上。
“好了，还没有交上来的，就算做弃权了。我们现在开始计票，这位同学，你过来念，你旁边的同学过来写。我呢，负责监督。开始吧。”
计票的结果总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周立群似乎是得到了很多足球爱好者的支持，得票数最多，然后是长相漂亮甜美的刘琴琴。
可三四名却是戏剧性的冤家再聚首，李剑和张海南。李剑也许是刚好撞了大运，同学们很喜欢；张海南么，自称当了那么多年的班长，总不会太差吧。良心里合计着，揣摩着为何两人会有高票数。
结果出来后，同学们也是陷入沉默，这个要怎么办呢？
胡老师踱了两步，仔细看了看张海南和李剑。站回黑板前，说道：“我想这个时候，才需要老师的出马了，我，投给，李剑一票。”
耶！良在心里大大的呐喊了一下，看着后面的李剑笑了起来。
“那么就有请班委会的成员上前来。”老师等到三人都站到讲台上之后接着说，“班长不仅要学习好，更要团结同学，帮助弱小，而且要有奉献精神。有时是会影响正常的学习的。这一点上，我倒是对刘琴琴同学和周利群同学更为放心。只是，李剑同学的努力，让我对他有更深刻的认识，我相信他会做的更好，我认命李剑同学为第七班的班长。
“刘琴琴同学，你的入学成绩很优秀，也会很多才艺表演，我想，你是可以带动大家的学习积极性的，你就当学习委员吧。
“周利群同学，你的票数第一，我想你已经交到了很多的朋友了，我想你来帮助你的朋友李剑同学，更好的服务班级，帮助同学，你来当副班长吧。”
老师说完后，同学们一同鼓掌，庆祝班委会的成立。
“好了，今天的重要任务就结束了，班上的男生们，跟我去教学仓库领取教材，等教材发放完毕之后，大家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等到男生们跟着老师去了又回来，发完教材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胡老师给班委会每人一把教室钥匙，最后说了下：“班长要负责班级的安全，要最后留下锁门。下周一见。”就走出了教室。然后同学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走了。
良和王季林、李剑，还有文尧四个人最后出了教室，李剑将门窗关好，反锁了教室的前后门。他这才像松了口气似的，长长吐了口气，对着其余三个人说：“我能当好班长么？我咋没信心呢！”
三个人都拍了拍李剑的肩膀，都说这没问题，李剑才又咧嘴笑了起来。
文尧说要去和妈妈办理住校手续，李剑也说要去，两个人就先走了。良和王季林都要回家，良要等小姨和小姨夫，王季林的家和良的又是反方向，两个人也就在教学楼下分头走。
医务室里坐着两个人，穿着白大褂的两个人。
“发现什么了么？”男人问道。
“火灾并不严重，时间也不长，只有仓库内的物品有烧毁，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发现了这个。”女人伸手丢给男人一个东西，男人啪的一声接住。
女人接着说：“也可能，并没有留下尸体。”
“这是妖玉。”男人看着手上的碧绿色的碎片说，“银质已经全部消耗了，但是没有适合者，所以留下了这一点碎片。”
“会是她做的么？难道她又出现了？”女人站了起来，走到男人身边。
“不清楚，她的徒子徒孙很多，有能力做这些妖玉的也不少。”男人顿了一顿，“重要的是，目的为何。我不认为是巧合，毕竟今年的新生里面有很多的白质，这是我们的希望。而且，学校里面可能已经有了他们的间谍。”
女人的娃娃脸上神色凝重，说：“‘圣战’组织当真与那个人有关系么？我们这两年调查到的信息一直指向这个结论。”
“也许就是她一手创立的。时间点上对的上。她打不过老太婆，又拗不过父亲大人，肯定是她在仪式上捣鬼，父亲才白白牺牲的。要不是老太婆在的话……事情会更糟。”男人的语气沉重而激动，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沉思。
“梦笛，如果能找到她，一定要弄个明白，她毕竟是父亲的……”女人把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想让他平静下来。男人的手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臂，眉间舒展开来，露出微笑，说：“不说了，阿良来了。”
果然传来了敲门声，然后一个男生从宽敞的玄关里面走了进来，看到男人和女人，高兴地说“小姨，小姨夫，入学办完了，我们回家吧。”
吃晚饭的时候，良把学校的事情痛痛快快的讲了一遍，特别提到张海南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小姨说：“也许他就是那个性格，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的，也许他就是那种非常非常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和关注的人呢？你也想帮助李剑团结同学对吧？这样你也会交到很多朋友的。”
良又说起了那个流氓长相的班主任，结果小姨和小姨夫一块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个老师是小姨夫的大学同学，本来就不是师范专业的，专业更不是数学，而是中医，大学时候是出了名的小混混。只是被校长相中了才当了学校的老师，对付刺猬头的学生非常有一套，已经教出了三届的毕业生，而且是学校里唯一的男班主任，是个传奇。
凌萧箫和凌梦笛夫妇，也是受到他的邀请，才到了十七中当上了校医的。良得知了这样的故事，对这个老师更加感兴趣了，也更希望周一的到来，见到新交的朋友们。
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良竟然有些兴奋的睡不着了，脑子里面滚来滚去的都是在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憨笑的李剑，烦人的张海南；发下来的教材，一本一本的摞起来；文尧无时无刻不在吃的零食，不小心撒了王季林一身；那个叫石雨的学姐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前方到站……前方到站……前方到站……
良不知不觉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