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兄弟,所谓才不外露不招祸的道理总归懂吧,像白天那样直接掏出一锭银子的举措不要再做了,免得什么时候被盯上就惨了。”
“很多吗,一锭银子?”
“虽然不多但有人会以为你有更多地银子。”
“确实还有更多的,但实际上还是不多。”
“额.。这就够了,别再拿出来了,有那么多钱还来考试,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爷爷说我看了这么多年书总要来试试,就来试试了,还说这是一场好历练。”
“看来你家很有背景啊,但你就一个人来。”
“嗯,一路上都我一个人。”
“.。”
楚麟云不理解那种大家族里怎么会出来个这么不经世事的人,还那么放心的把他一个人放出来,万一有个好歹不就亏大了。唉,不对,这么傻没了就没了,估计也不可能就这一个独子吧。
“你的兄弟们是在什么呢”
“嗯?这一代就我一个”
“.。。”
“那你要好好爱惜你自己了,洛京着力可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光鲜亮丽,背地里的臭水多着呢,想当初我刚来就被骗光了钱买了这么个破符才不得不在这家店里做工,不然我堂堂未来大将军怎么会做这种事。”
“楚大哥是武举人啊”听到这里,闻枫突然两眼放光“会飞吗?”
“啥?”
“你看过这本书吗”只见闻枫从包裹中取出一本似乎要被翻烂的书《京云录》,“书中说习武之人都能飞檐走壁,可我家叔叔伯伯都没书中飞得那么快,你行吗?”
“书中的大多夸张,你可别全信”
“那能一拳打破皇宫门吗?”
“那也是夸张”
“那能飞叶伤人吗”
“啊,老板叫我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睡吧。”说完楚麟云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经过白天的事,闻枫便与楚麟云成了朋友,顺便也住在了这家客栈,楚麟云也觉得这么个懵懂肥羊若是走在街上不消半天便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便教了他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以及这个世界的“阴暗”。
到了晚上,客栈闭门,客房里的灯都熄灭了,然而外面却并不消停,丞相府的大中堂被偷了,刘千带着两百禁卫军照着府伊德要求搜捕这个窃贼。
“中堂倒没什么,只是这么嚣张的窃贼老夫真是头一回见,方府伊,你可得把他抓来让老夫出口恶气。”
“老师说的是,学生自会将这嚣张小贼捉住,以正乾坤,还老师威严。”
“把这些兵都带走,别扰人清静。”
“是”,大批的士兵离开了丞相府。
如之前在王府一样离奇,中堂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偷走,而禁卫军连盗贼的脸都没看到,这一切令禁卫军感到深深的耻辱和危机感,若是那小偷是来暗杀大人的,那么这么多人岂不是连当肉盾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一早上,闻枫就又听到了关于洛京城里盗贼的消息,说是这次偷了丞相大人的中堂,并且这次丞相没王爷那么走运,并没有什么人捡到中堂还回去。
走下楼,见老板和麟云早就开始工作,自己径自坐到座位上,叫了份早饭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一对卫兵走了进来,为首的队长模样的人看了下店内说道:“赵老板,把最近几天投宿的人员名单给我们一份,另外,我们要对这里的住客身份进行验证。”
“好嘞,这就给您拿,只是验证身份得要过会,这个点客人们还没起来。”
“官家办事,放心就是了。”在大厅的闻枫自然成了第一个被检查的对象,出示完学宫的考状,这队卫兵也没再为难他,然而其他的客人则没有那么简单了,怎么证明自己是普通百姓?只有让卫兵搜查随身物件,于是一个早上客栈里闹哄哄的,到处是官兵呵斥声和客人的抱怨声。
“哪里人,来洛京做什么,包裹行李拿出来,我们要检查。”
到处充斥着这类声音,商人还以为偷漏的货品被发现了,强装镇定的拿出货物清单,指示自己的商队,书生拿出自己的字画书籍,悠闲的喝着茶随意的回答着问题,伙计老板也被盘问在深夜时有没有看到可疑的身影。
这番光景苦了老板闲了伙计,本来这时候是早上最忙的时间段,因为官兵检查的缘故,客人们都是一个一个间断的下楼,却是没什么好忙的,只是看着这种情况,闻枫眉头紧锁,表示很不理解,怎么这么平静富饶的大周国国都居然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小偷,胆子也太大了吧,但愿能早点抓住这个家伙。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不知道该怎么问,便不再挂心,毕竟与自己无关,更是小事。吃完饭便准备去学宫登记注册,然后可以住进学宫内转为考生准备的房间,也能有个很好的看书环境,最重要的是,爷爷交给他一封信要他给学宫里的某个人物。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其实不认路,学宫在哪里,怎么走,他完全不知道。扫视四周,本来在大厅忙活的楚麟云现在没了身影,这下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了。难道武举人就不用去学宫吗?
或者可以问问官兵,抱着这样的心态将视线投向正在忙活的官兵们,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能插嘴的时机,那就上街问问看好了,反正先出去,打定注意背起包裹便出了客栈。
“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学宫注册吗?”正要出门的闻枫被后面的一个书生叫住,见对方打扮,闻枫好似明白了什么,回道“正是如此,看兄台好像也是考生,不如一同前往?”
“如此甚好”
“在下邺城闻枫”
“柳家台柳烟”
“柳兄可知怎么去学宫”
“这是自然知道的,怎么,闻兄弟不知道怎么去吗?”
“昨天才到的京城”
柳烟想起昨天这位坐自己旁边的懵懂书生正是眼前这人,笑着说道“其实街上有很多接引的官员,向他们询问便知道怎么去了,我第一次去还是他们带的。”
“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
两人边走边聊,转眼便过了四五条街,“从这边走会快点”柳烟指着一处宅邸旁的空巷说,很神奇,虽说是巷子但却空旷的很,说是街道也不为过,然而却没有人从这里通行,等他们走到出口才发现原来这边有卫兵把守,另一边却是在一队官兵检查一队商队。整个道路乱糟糟的,官兵不得不出人维持秩序,这条巷道也被封住。
“此处禁止通行”卫兵把武器一架冷冷说道。
“我们是去学宫注册的考生,不知道这里被封了,还请行个方便”
“队长有令要我们封住这里,不敢随意放任过去”
“这是学宫的准考证明,我们不是可疑人物,还请通融下,不然我们又要走好远的路绕到各位面前。”
两个士兵相视一眼,证明确实是真的,但命令却不能违背,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办。“我们是应期参加会试的考生,还望队长放行”旁边柳烟突然喊了起来,声音居然盖过了嘈杂的声音,一时间场面居然安静不少。
这一声吼确实有用,只见这队官兵的队长向这边走来,看了下他们手中的证明,挥了挥手让他们过去了。
“柳兄这么一下真是吓死我了,要是惹怒官兵该怎么办”
“惹怒又如何,难不成杀了我们,要知道有手里这张纸,这段时间内我们在洛京只要不犯重罪,我们可是受到保护的,最多就是再绕回去而已。”
“柳兄这样未免太.。”
“能使用的权利能享受的便利自然要使用和享受,不然就是浪费,也是对赋予自己这项权利和便利的人么的轻视啊。”
“.。”
朱门,雪墙,石狮。总算到了学宫,一早学宫门便开了,接纳着四面八方的学子,无论你家世如何,在这座门前一律平等,无论穿的是麻布青衣还是丝绸羽服,都得排队等候。
所幸来得早,不一会便轮到两人,看过证明后,便为两人注册登记,分配房间。
“请问茅雨生教授在哪?”闻枫办完手续后便问向那位工作的职员。
“茅雨生?我们这有这么个教授吗?”那位登记的职员疑惑的问向旁边的同伴,另一位也是思索半天,也只是摇摇头。
“抱歉,似乎您找错地方了”见如此,闻枫也没办法,想着也许遇到其他教习可以打听到,这时不由埋怨起爷爷给的稀少的信息。
“哦,我还要回去和一个朋友说下我搬到学宫了,柳兄先安顿好吧”闻枫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和楚麟云说下,“你先去吧,行李我帮你看着”。
原路返回到客栈时,官兵早就撤走了,楚麟云正在打扫大厅,见着闻枫回来马上迎了上去,问他到底去哪了,还以为被拐跑了,闻枫一脸无奈的把自己搬到学宫的事情告诉他并且问他是不是也要去学宫。
“本来应该要去的,但这里还欠着老板不少银子,总得做工来还了再说,而且老板挺好的,几次说要扣我工钱并且骂我但也没真动火气,反正考完武试我就有钱还了。”
“楚兄欠了多少,这些够不够。”
“喂.这毛病要改啊,说了不要光天化日下拿银子出来。呃,这多了多了,顶多半锭银子就行.。唉唉唉,你还真帮我付啊,这怎么行。”
“欠谁的不是欠,我也不缺这点钱,到时候你记得还我就行了,总归在学宫里要方便点吧,而且我还有好多事要问楚兄呢。”
“好吧,我和老板说下,等我收拾行李。”
洛京府中。方舟看着手下各方的汇报,紧缩眉头,眼边的皱纹像是一团麻花,怎么也搅不开,城门司,巡捕房还有自己手下的官兵从最近半个月进入洛京的人员中查找可能是那名小偷的人物,但排除了所有考生,年老年幼者后,只剩一群吵嚷者要出洛京的商人和他们的镖师,但从他们的货物中也没发现可疑物品,虽然嫌疑不能完全排除,但那名小偷似乎也不在这群人当中。
实在是伤脑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