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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火海激战(中)

面对幽灵号的围追堵截,唐感觉十分棘手。这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猎杀。就像狮子在进食前会玩弄捕获的猎物一样,紫蝴蝶号此刻就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兽,左躲右闪希望求得一丝生机。不过在幽灵号的传送术和强大火力压制下,紫蝴蝶的船身上的炮孔正逐渐增多。

没机会了吗,唐心里有些不甘,本来以为北部冰原无数的浮冰和暗礁是最危险的,没想到在半途中就要被击沉了,偏偏还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死法还真是丑陋啊。唐冷笑一声,最对不住的是老大,自己还是没能报他的救命之恩,夏儿小姐恐怕也要和自己一起葬送在这了。

红胡子杰克带着老兽人鲁加诺赶到甲板时,发现甲板上空荡荡的,大部分的海盗都跑到了下层船舱,在那里忙着救火和修补船身。他们心里清楚,自己所做的工作虽然无法挽救紫蝴蝶,但是能再多拖一会也是好的。

“夏儿,你……你没事吧?”老矮人担心地问。因为夏儿正抱着萨迦的尸体,痴愣愣地盯着萨迦苍白的面孔。

她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了,不管甲板上多么混乱,夏儿感觉自己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就连紫蝴蝶号的死活也和自己无关。她的眼中现在只有萨迦,这个无数次羞辱了她,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如今就倒在她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挡下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爆裂弹。

作为海盗的女儿,夏尔从小就见惯了死亡。她却从没想过有人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用的是最原始的方式,不是故事中法师强大的保护罩,不是战士厚重的盾牌,不是刺客们灵活的闪躲,就是用身体护住她,一命换一命,再简单不过的交易。夜精灵少女的心被深深震撼了,如果萨迦还能活过来,她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用命守护的理由。夏儿不知道的是,萨迦认为守护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在他的家乡奥兰顿,每个勇士不惜为守护身边的人战死,这样的死法在兽人看来是一种荣耀。

听见老矮人的呼唤,夏儿仿佛被一下子拉回了现实中。她看着萨迦紧闭的双眼,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夏儿也憋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双手紧紧搂着萨迦,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唉……”老矮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想不出能安慰夏儿的话,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呢。

“杰克,你说萨迦帮夏儿小姐挡下了一枚爆裂弹?”鲁加诺皱着眉头,在看见自己学生尸体后,老萨满没有感觉到悲痛,反而是一种担忧笼罩着他的内心。

“是啊,他真勇敢,爆裂弹就是那种威力最大还能……”

鲁加诺一挥手,示意矮人不用继续说了,他当然知道爆裂弹是什么,只是……

“只是伤口在哪,你能指给我看吗?”

老兽人的话好像一记炸雷,矮人开始还以为是鲁加诺老眼昏花没看清,那么一大片的伤口怎么会……

“怎么会!”老矮人不禁脱口而出,萨迦的背上完好如初,结实的肌肉微微凸起着,看不见一丝一毫的伤痕。

“啊!怎么!”夏儿也惊呼道。她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老疯狼,我可没骗你啊,当时的情况很多人都看到了,我们没必要骗你啊!”杰克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恩,我知道。”老萨满点点头,萨迦背后的袍子被烧去了一大块,证明矮人并不是信口开河,那么恐怕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了“夏儿小姐,请您站到我身后来。”

夏儿虽然也不理解萨迦身体的变化,但她依旧犹豫着不肯放手。嗅到危险气味的矮人杰克连忙过去拽住夏儿的胳膊,把夜精灵拖到鲁加诺的身后。

“哼,还不站起来么,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老兽人一改常态,他盯着趴在甲板上的萨迦,用冷酷无比的声音说道。

“呵”萨迦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矮人杰克和夏儿瞬间屏住了呼吸,令他们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萨迦的身体居然笨拙地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人类的身体,还真有些不习惯。”重新站起来的萨迦仿佛换了一个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充满力量,震得人耳朵发疼。

“你是谁?为什么占据萨迦的身体。”鲁加诺狠狠地瞪着萨迦,眼前这个人当然不是他的学生,就凭人类的喉咙也不可能发出那种声音。

“你怎么了鲁加诺,我当然是萨迦,你最重要的学生。”来者露出嘲弄的表情,似乎很享受对话的过程。

“你……你不是萨迦,你不是萨迦,你快把他还回来!”没等老兽人说话,夏儿抢先喊道。

夜精灵焦急的呼喊似乎没有打动萨迦。他歪着头打量着夏儿,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说:“这不是抱着我又哭又喊的小家伙吗,在凡人看来,你好像很漂亮,那么算我失礼了。”

突然,萨迦的两眼之前燃烧起两团火焰,他恶狠狠地瞪着夜精灵吼道:“只有你没资格和我说话!如果不是我发现及时,萨迦早就死透了!就是为了保护你!我真应该把你的身体烧成烈焰宝珠送给萨迦,告诉他凡人不值得怜悯!”

夏儿被暴怒的萨迦吓得不敢说话,她双手抱在胸前,慌忙向后退了几步。虽然不是法师,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生物散发出的强大灵压,这是一种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完全碾压的力量。就像有的兔子会在老虎面前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我还以为是谁呢”老萨满已经判断出了来者的身份“洛肯,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恐吓女人,在我们看来都不是光彩的行为。你作为火焰之王,不至于以此为乐吧。”

火焰之王!听到这个名字,老杰克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的萨迦竟然是传说中掌控所有火焰的恶魔!据说在所有元素中,最难以沟通的就属火焰元素,它们喜欢焚烧尽眼前的一切事物,不管是木柴还是活人,在火焰元素的眼中都不过是给它们的贡品罢了。而火焰之王更是以吞噬凡人为乐!

惨了惨了,老杰克想,没等幽灵号把我们打烂,我们就会先被恶魔烧成灰了。

“哼,你老了,鲁加诺,认出我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火焰之王对于凡人们会变老这一点十分不屑“而且我看不惯萨迦总是被女人背叛,所以提前警告一个。”

“洛肯,你救了萨迦,我十分感激,但你为什么还占据着他的身体,你停留在现实世界要耗费巨大的能量不是么。”老萨满问道。元素根据能力的强弱,被召唤后能在现实世界停留的的时间长短也不同。总的来说,能力越强的元素想要在现实世界停留,就要耗费更大的能量。比如一根木头可以作为一个小火把,要是想搭起篝火就需要数十根或者上百根木头了。

“能量么,我自有办法。我还在这是因为有件事要处理”火焰之王伸出手,萨迦的手臂正包裹着一层沸腾的岩浆,他指了指对面的幽灵号“他们伤到了萨迦,就是和整个火焰位面作对,是时候给这些愚蠢的凡人展示下火焰的愤怒了。”

“你想帮我们处理那艘战舰?”矮人杰克鼓起勇气说道,如果都是要死,他决定拉着幽灵号当垫背的。

“是的,矮人”火焰之王点点头“不过现在距离太远了,你们的船得靠近点。”

“不可能!他们的火力太猛了,走到一半我们就被轰沉了。”一只专注于操控罗盘的唐突然喊道,他不关心帮助自己的是恶魔还是别的什么,只是单纯考虑计划是否可行。

“哈哈哈,不要担心,人类”洛肯大笑道“有人可以为我们解决这个难题,鲁加诺,别让那些炮弹碰到这艘船,我可不想在找乐子的时候掉进海里,水领主和我的关系一直不算太好。”

“好吧,我可以试试。”老萨满答应道。说着他就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呼唤着元素。

“海之灵啊!广阔之灵!深邃之灵!请聆听我的祈祷,请你掀起巨大的波涛和风暴,让在你身上肆意开炮的凡人们感受到你的力量吧!”

海之灵咆哮着答应了兽人的请求,顷刻之间,海洋上卷起了无数巨大的波浪。大海如同一个愤怒的巨人一般,向渺小的船只肆意展现它无穷的神力。紫蝴蝶和幽灵号在波浪中剧烈地摇晃着船身,似乎随时都有翻船的风险。此刻幽灵号的大炮不仅难以瞄准,甚至连操控它们的海盗们都无法给大炮装填弹药,唯有死死地抱着炮管,好让自己不至于随着船身的倾斜而摔下去。匆匆放出的几炮的落点也和紫蝴蝶相差甚远。

“哈,终于等到了。”唐顿时感觉看见了复仇的希望,他自信自己的技术绝对可以在巨浪中稳控住紫蝴蝶“所有人都给我抓紧了!我要一直冲向那些王八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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