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的身子微微一颤,他脸色苍白,虚弱的开口。
凤馨脸色顿时阴沉的厉害,那目光似淬了毒液般狠辣,宽大的袖袍一拂,一股劲风袭卷,瞬间将地面上的天狼带出了老远,她冷冷开口,“没用的东西。”
天狼的身子半扬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他的心口一阵遂痛,一口鲜血吐出。
明亮的灯光下,那血中渗了一丝乌黑,凤馨见了,眉心一拧,“你中了毒?”
天狼连忙强撑了气力在地面跪好,胸口疼痛剧烈,他咬了牙,一字一顿的开口,“今天半路出来一个男子,属下一时不备,误中了自己的毒箭。”
凤目阴鹫,眼底杀气翻腾,凤馨深吸口气,敛了气息,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凝了一眼,忽然她手腕一翻,茶杯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碎渣溅上天狼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痕,他也不敢用手去拂。
“还不给本宫滚下去。”
凤馨一看他如此模样,心头就一股气血翻涌。
天狼松了口气,脚下踉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去。
凤馨的目光转到这一地的碎渣,太阳穴突突直跳,有些发疼,因为怒意,美艳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袖中手指并拢,用力的拍上桌子。
顿时,底下的啪啦一声,四分五裂,碎屑横飞,一根细小的木尖刺入她玉白的掌中,顷刻间,殷红的鲜血滴落。
恰好此时,杨嬷嬷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她连连惊呼,急步跑到凤馨身边,“哎哟,公主,这是怎么的了?”边说着,她一边小心的冲着凤馨的伤口哈着气。
凤馨却一点也没理会杨嬷嬷,她冷静下来,眸中的怒意散去,细细的回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
从那日进城时的偷袭,到沈心怡设计爬上了驸马的床,再到星月楼里的针锋相对,再然后便是慕容清清身边忽然出现的白狐。
这一切,似乎都和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有关联?
白狐,白衣女子。
她和慕容清清,还有驸马。
当年,那白烟罗身死的时候,他们可都在场!
难道真是……她?白烟罗?
那白衣女子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谁也无法查出她的来历,若她根本就不是这人间的呢?
凤馨的身子猛地一颤,杨嬷嬷手指一滑,那木刺顿时又深入了几分,她惊得连声问道,“公主,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老奴这就拔出来,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忽如其来的疼痛让凤馨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她看了杨嬷嬷一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杨嬷嬷松了口气,仔细的处理起凤馨手中的细小木屑来。
不,不可能!
凤馨眯了眸子,当年,白烟罗明明被挫骨扬灰了,即便当时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是救不了她的!那是谁?
莫不是白烟罗还有什么兄弟姐妹,若不然怎么解释皇宫里突然出现的白狐呢?
凤馨眉心紧锁,越是往下想,她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这时,杨嬷嬷手上用力,掌心一阵尖锐的刺痛,凤馨脸色一皱,低了头瞧去。
只见,掌心处鲜血流出,杨嬷嬷将手里握着的木刺扔开,连忙从怀里掏出丝绢去包扎起凤馨的伤口来。
房中的烛火啪唧一声,爆开了一朵火花,凤馨的目光从手上收回,落到那烛火上,忽然一个身影涌上心头。
南宫烈。
妖又如何?别说一个白烟罗,哪怕再来十个,她堂堂沧月国长公主殿下也不会惧!
凤馨的唇角勾起,眼波流转,她轻轻挑眉,“嬷嬷,让人去国师府上送个信,让他过府一趟。”
杨嬷嬷包扎好凤馨手上的伤口,眼睛觑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淡淡开口,“公主,天色已晚,让国师入府,怕是不好。”
凤馨的眉心一动,一双凤目微微上扬,“也好,那就让人去传个信,明儿一早让他过来一趟。”
“是。”杨嬷嬷低低应声。
***
翌日一早,盛京街头,雾气迷漫,空气中晕开薄薄的露湿。
淡淡如轻烟的雾气里,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一抬八人软轿慢慢的透出身形,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挑开一角,顿时男子俊俏的面容露出,一双眼睛微挑,眸色深沉晦暗。
走过几个街头后,轿子在星月楼前停了下来,轿夫上前挑开帘子,南宫烈一袭锦蓝色衣袍,上面流云卷舒,金钱勾起的边,他剪手在后,抬头看了星月楼这块招牌一眼,唇角上扬。
南宫烈的目光撇过一旁的轿夫,轿夫会意,几步上前敲起了门。
砰砰砰砰。
声音响亮。
片刻功夫,花娘一袭长长的红裙,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她顶着一张扑满脂粉的脸,边打着哈欠边拉开了大门,同时,她嘴里还嘟囔道,“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轿夫闪到一旁,南宫烈缓步上前,对上花娘打量的眼神。
他一直身处深宫,百姓们不认得他也是自然的。
“你是?”花娘一脸疑惑。
南宫烈挑眉,顿时一个轿夫拿了他的腰牌在花娘跟前一亮。
花娘看着眼前泛着金光的腰牌,她连忙挤出个笑脸,“原来是国师大人啊,快快请进。”
南宫烈撇了她一眼,迈步走了进去。
“只是不知国师大人一大早的,来我们星月楼是有何要事啊?”花娘退到他的身旁,低声问。
“你们楼里有妖孽,本国师是来收妖的。”南宫烈眯了眸子,锐利的目光朝四下打量着。
“妖孽?”花娘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了下来,她惊呼一声,用手掩了口鼻,随后见南宫烈的脸色凝重,她有些不愉的开口,“国师开什么玩笑,我们这星月楼开得好好的,哪里来的什么妖孽。”
南宫烈收回目光,他看了花娘一眼,轻轻一笑,“听说你们楼里有个白衣女子?”
花娘的脸色瞬间变了,又是白衣女子!她冷哼一声,“国师到底是来捉妖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先是公主以砸场为要挟,让她说出白衣女子的下落,然后驸马也问她白衣女子在不在,现在又来了个国师,可笑的是,他竟然以捉妖为名义,找白衣女子!
花娘想着,嘴角暗暗的抽了下,这琉璃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都要找她!
“你质疑本国师??”南宫烈的脸上一冷。
花娘懒懒的陪了个笑,手中帕子一挥,带动一阵强烈的香风,“奴家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