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腐败”被市纪委监察局调查了。
原因是他利用工作之便,吃拿卡要,收受贿赂。得知这个消息,我立即去找乔晓岚。“怕什么,查了就查了,咱才给了他多少,他也未必就记得,他这种人这些年不知捞了多少,没事的。”乔晓岚安慰我道,可是我能看出她的神情也是有些担心的。
不久,公司就接到了这样的通知:
经查,瑛力隆集团有限公司等5家企业在资质申报过程中存在弄虚作假行为。根据《建筑法》、《行政许可法》以及《建设工程企业资质申报弄虚作假行为处理办法》等规定,决定对江西王牌建设工程集团有限公司等5家企业予以通报批评,撤回去其资质申请,记入全国建筑市场监管与诚信信息平台。自本通报印发之日起3年内不受理上述被通报企业申请该项行政许可。
当曾力铁青着脸把这个通知,甩在我脸上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后悔。
“解释一下,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我吞吞吐吐把事情经过大概讲给曾力。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我商量就私自做决定了。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曾力冲我大吼。
结婚三年多了,我们小吵,大吵,也算是家常便饭。可是这样歇斯底里的喊叫还是头一遭。委屈的泪水,在我眼里已开始打转,“咱公司哪里有那么多人,那么多证?”
“没有人可以去招,没有证可以去考呀。”
“我不是想给公司省点钱么?”
“省钱,你知不知道,公司因为你的胡闹,损失多少钱,,名誉受损,以后谁还和我们合作?”
“我好心好意怎么就成胡闹了,建筑业资质谁家不作假么?”
“我不管别人作不作,但我曾力,不行。因为这一砖一瓦,都关系重大,它们都与生命相连。”说完,他摔门而去。
紧接着我就在集团的电子显示屏上,看到公司对我和乔晓岚分别做出记大过,并罚款5000元的通告。主意虽是乔晓岚帮我出的,可是她也是好心帮我。没想到我却连累了她。
听乔晓岚说那两个甲方已终止了合同,并且曾力需要承担因合同终止带来的一切损失,据说这是两笔金额不小的支出。我和曾力的关系,再次进入了冰冻。以致于我总在怀颖是否真的有不久前的那次郊游。
这日,恰好周末,儿子非缠着我去吃麦当劳。这家麦当劳就在曾力第一次领我去的那个小区临街的门面里。我和曾力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和他拍婚纱照那几天买的。我问他为什么有现成的房子不住,却要再买一套,当时他只说这边的房子离他的公司太远,而且新人该住新房,所以他已转手卖了。
虽然后来我曾暗暗比较过我们后来住的那个小区和当初的这套房子所在的地理位置,发现它们距曾力的公司距离几乎相差无几,但毕竟我与他的关系如此特殊,房子又是他的,也不好再问。“
吃完出来时,老远便看到曾力开着车进了这个小区。奇怪,他不是早就将这里的房子卖了吗?他来这里干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领着儿子再一次走进了这个小区。我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走进的房子门牌号是11802。我很快来到了这间房门外,我犹豫地伸出右手去按门铃,可刚接触到门铃,我的手又缩了回来,紧紧握成拳状。心脏扑嗵、扑嗵不规则地乱跳,我倒底在害怕什么、紧张什么?深吸一口气,我终于使劲地按响了门铃。
门打开了,入目的是一张未施脂粉,大概有三十六七岁的女人的脸,似曾在哪里见过,有一秒钟的愣怔后,我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上次雨天在肯德基里和曾力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也是邓晓住院时,在医院碰到的那个人,难怪上次瞅着她眼熟,只是这次再看不到一丝风尘之味。
“是谁呀?”里面传来浑厚的男声,正是我那亲爱的老公发出来的。还说什么娶了我就没再和别的女人睡过,都已经公然地金屋藏娇了,却还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都已当了**,却还立什么贞洁牌坊,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
“爸爸!”儿子听到曾力的声音,高兴地大叫。可能曾力做梦也没想到我和儿子会出现在这里,他看到我,脸色有些不自然,“你们咋来了?”
然后冲着那女人轻声道:“我儿子和他妈。”
他妈!我的心瞬间有根针划过。
那女人极不情愿地打开了门,儿子立刻就奔向了曾力的怀抱。我走进去,一眼就瞧见了那铁架子上绿意盎然的兰花,虽已是隆冬,可有一盆还是开了紫色的小花,在这样的气候里更显清冷。
“请坐。”
那女人招呼我坐到了沙发的一角,她则紧挨着曾力身边坐了下来,伸手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抓出一把话梅糖要递给儿子,可手伸出时在半空又犹豫地停住了,然后转脸去看曾力,只见曾力面带微笑地冲她眨了一下眼,她这才将话梅放到儿子手中,“吃糖,叫什么名字呀?”
儿子欢快地一把抓进手里,拿了一颗,剥掉糖纸,放到嘴里嚼了起来,却并不回答那女人的提问。
“告诉阿姨你叫啥名字。”曾力摸着儿子的头说道。
儿子还是只顾吃他的糖。“这孩子认生,见了不熟的人就不敢吭气。”曾力笑着向那女人解释。
居然在我这个正牌老婆面前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紧压下胸中的怒火,不去看他们,环顾四周,这房间里的所有陈设居然和三年前一模一样,还真是讽刺。
“你是杨阳吧。你不要误会,我叫张玉瑛,是曾力以前的女朋友。我前一段时间刚回国,因为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虽然曾力在五年前就把房子过户给了我,但我……住不了多长时间的,你放心。”说完,脸色更阴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