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板和老板娘离开了,人们也散了去。出纳小张怯怯地问我怎么回事,我无关痛痒地回道:“谁知道这老板娘,好好的抽什么疯?”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有几个男人大叫着“切手了!”“切手了!”然后,是听到外面乱作一团的声音,不知出了什么事。我和小张连忙跑了出去,只见几个工人扶着一个人,从车间里走了出来。被扶着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邓晓。
他的脸,白得象一张纸,而且有些扭曲,嘴唇紧咬着,左手紧紧地握着右臂,戴在右手的白手套已被鲜红的血染透,而且明显已被机器绞得变了形。
我跑过去问:“怎么回事?”
“他的手被机器切了!”赶紧有人回答,是车间主任,“我已经让小李去开车了,我们现在就去区医院。”
“不行,他的手伤得这么严重,区医院根本看不了,我们得去市医院。”我崭钉截铁地对着他们道,回头又对小张说,“赶紧上去拿一万块钱。”
很快小张拿了钱下来,我和车间主任小心翼翼地扶着邓晓上了车。一路上邓晓因为疼痛难忍,不住地发出**,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直往下淌。
我告诉邓晓,“疼得厉害,你就大声叫出来。”以前曾听人说,喊叫会减轻身体的疼痛,不知管不管用,但也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通知老板了吗?”我对着催促小李快些开车的车间主任问道。“还没。”
“那赶紧给他打电话。”我吩咐道。毕竟这么大的事,老板是一定要到的,而且手术也一定得他签字才行。
二十分钟后,我们赶到了市医院。在我交完押金后,老板两口子也即时赶到了。赵仲文的脸上、脖子上有两道很深的血痕,不用猜都知道是他老婆的杰作。
只见他怒气冲冲地对着坐在椅子上,正被疼痛折磨的邓晓一顿指责:“告了你们多少次了,开机器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老是吊儿啷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这下好了哇?!”
我上前劝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赶紧给他看伤要紧。”心想,这便是雇主和雇工立场的不同,赵仲文此刻定在想着这邓晓受伤,凭白无故地要让他花冤枉钱,而我更担心的则是邓晓这次的伤势,将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