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的第一句是:“喂,木头,生日快乐!”
林烨当时一呆,这才想起第二天貌似真的是自己的生日,连忙看了下手表,正好十二点整,忽地就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谢谢你!”林烨回答。
“嗯,按照传统,我先给你唱生日歌……”
还没等林烨出声,悠扬的歌声就在手机里响了起来。
林烨静静聆听着,第一次觉得生日歌原来也能这么的动人心弦,以至于到完结那一刻他竟有些依依不舍。
“再次祝你生日快乐!”苏皖柔柔地说。“现在到献歌时间了,我想送上一首,寿星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
“其实有也没关系,反正轮不到你做主……那我开始咯。”
“嗯!”
歌声再次响起,是周杰伦的《白色风车》。
林烨恰好很喜欢这首歌,尤其是前半段,每次听着脑海里都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个暖暖的画面,那里有灿烂的阳光,蔚蓝的大海,柔软的沙滩……以及幸福微笑着的恋人。
而如今喜欢的人就声音甜甜地在电话那头给自己唱着这首歌,林烨不禁有些痴了,直到苏皖说:“唱得不太好,希望你没被吓到。”
“没有,很好听,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谢谢你小皖,真的!”
“谢谢倒是应该的,我可不像某人,连上去唱首歌都不敢。”
林烨顿时惊了,旋即讪笑:“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没什么我不知道的。”
林烨讷讷地问:“真的吗?”
苏皖轻笑:“当然是假的了笨蛋,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可林烨已经乱了,一连串的惊喜、惊讶以及本来就有的激动和紧张都让他乱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苏皖可能也感觉到了,因此简单聊了几句便主动挂了。
林烨沉默良久,忽地扬起手就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啪啪啪”的声音无比脆亮。
送水的老妈正好推门而入,被这一幕吓得有点不知所措:“你……你……你干什么?有什么事和妈说,我们一起解决,别憋在心里憋坏了……”
林烨:“……有道题想了很久也没做出来,心烦!”
当时老妈没多说什么,不过第二天中午就炖了条大鲤鱼,还给林烨夹了满满一碗:“多吃点,补脑子的!”
林烨:“……”
“我看看,过几天我再去买点保健品回来。”
“……”
转眼假期结束,补课开始了。
开学第一天晚上苏皖找到林烨,给了他一个很大的袋子,说是生日礼物。
林烨幸福得差点撞墙,拎着一路狂奔到家,进了房锁了门,这才满怀激动、小心翼翼地打开。
袋子里有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小盒子里是一个瓷杯,怎么看林烨都觉得它和自己送苏皖的那个长得很是相像。而大盒子里的东西则比较复杂,简单说来也是杯子,不过却是较大较深的纸质的那种,而且数目比较多,整体粘成了一个心形。每个杯子里都装着一个比杯口略小或黑或白的心形折纸,折纸上还用丝线牵连着一只纸鹤,也分黑白两种。端起来一倒转,心形折纸正好将杯口覆盖,纸鹤们则高低有致地在错落摇曳在半空,而林烨也才发现,每个裸露在外的杯体都用白纸裹了一层,上面摘抄着各种诗文段落或暖心哲言,用美丽清新的手绘素描图案搭配着……盒子里还有一张小纸条,字迹温柔:猜猜这是用什么杯子做的?
另一面上写着答案:用豆浆杯做的啦,就是你给我带的那些中的一部分。怎么样,我厉害吧?放心,我都洗得很干净很干净了。
最后是一个调皮的笑脸。
林烨也傻傻地笑了,然后抱着那个有些巨大的杯子做成的心发呆沉默到深夜,很深很深的夜……
这件匠心独具的不知名礼物第二天老妈也看到了,其精美雅致就连一向眼光挑剔的她都震惊了,紧接着赞不绝口:“这简直是件艺术品……”
完了老妈再次仔细看了看,然后很是随意地问:“这是用饮料杯子做的吧?”
林烨本来还有点发虚,如今见老妈没把握到重点也就慢慢放下心来:“嗯,是豆浆杯。”
“你同学家里卖豆浆的?”
“不是,我给她带的。”
说完这句话林烨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一抬头,就见老妈也正含笑地静静望着他,眼神幽深得宛若夜色下的两口百年古井。
前一刻还仿佛天真烂漫的无知妈妈,这一秒已经变成了洞明世事咄咄逼人的女诸葛……
林烨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傻傻地被套了话,又惊又怒又怕,哆嗦着腿硬着头皮问:“怎……怎么了?”
“你给女同学带豆浆?”
“……她是寄宿生,去外面买东西不方便,所以……我就随便帮了她几次。”
“可这有好几十个哎?”
“……还有些是别人的。”
老妈望着林烨久久不语,旋即转过身满含幽怨地叹了口气:“也从来不给妈带一杯……”
“哈?”
林烨差点就要给跪了,一听这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旋即擦了擦冷汗:“给你带给你带!晚上就给你带!”
至于文杰看到礼物后的反应就平淡多了,只是笑而不语地望着林烨,良久才说了句:“恭喜你木头,你可以去表白了!”
“哈?为什么?”
“生日晚上的那个电话再加上这件堪称呕心沥血的礼物,能说明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见林烨有些迟疑,文杰神秘兮兮地接着说:“那我再帮你深入分析一下这件礼物好了。你看,杯子一层二十三个,两层就是四十六个,再加上那个瓷杯也就是四十七个……四十七,二十加十三加十四……懂了吗?”
林烨茫然:“……不懂。”
“二零一三一四!”文杰得意地说:“女生最喜欢玩这种小把戏了,但怎么能逃得过哥的眼睛!”
“……什么意思?”
文杰怒了:“二零一三一四,爱你一生一世!还不懂你就去****吧!”
林烨红着脸:“也许只是巧合呢?”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绝不是巧合!就算是巧合你也可以表白了,相信我!”
林烨沉默了会,没接这个话题,只是指着礼物问:“你觉得这东西应该放在哪里比较好?”
“你这呆逼!”文杰叹了口气。“不过也不急,反正也已经跑不了了!”顿了顿说:“当然是得挂起来,不然不符合设计理念……找地方挂起来吧。”
林烨点点头,想了许久,最终选定了床所在那个位置……
后来那颗有些巨大的心便一直悬挂在了林烨的床头。
白天看着起床,晚上凝望入眠。
且于往后的岁月里,怎样也不曾放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