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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书上说,人生就是一串串接连不断的故事,以及事故。

……

萧悦真的很喜欢林烨,喜欢到甚至用爱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一点大学里所有认识他们俩的人差不多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

她会在林烨玩游戏的时候去网吧给他送饭,她会跨专业地为林烨写作业或陪乃至于替他去上课,她会在林烨赖床的时候给他送早餐,她会在林烨犯懒的时候给他洗衣服——尽管林烨从来就没勤快过——貌似能为他做的一切萧悦几乎都做了。对此不仅仅是同学朋友们都时常羡慕嫉妒又真心的感慨着让林烨好好珍惜她,就连宿管大爷也拦截过他好几次,说这样的姑娘如今打着灯笼也难找了,你要是不好好对人家我以后就不让你进这道门。

而面对着一个这样为自己付出的好女孩,林烨其实也早就已经融化了。

在时光温柔地粘合下,他们变成了偌大校园里数不清的诸多情侣中的一对,一样平凡、普通、毫不起眼,却也一样满满的全是真挚。

他们会在合适的天气、时间、地点里随意散步,而任何喜欢的便是适合的;他们会在

有着舒缓音乐与柔和灯光的咖啡店里温馨度过很长很长的空闲;他们会骑着自行车迎着风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他载着她,她紧靠着他;他们会在要关门的宿舍楼下埋怨且享受着夜色,依依不舍……

而每当做这些的时候,和所有情侣一样,他们会时松时紧地牵手,会安静或呢喃着依偎,会牢牢拥抱,会缠绵亲吻……

只是,林烨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时候多了些什么,有时候却又少了些什么。

永远记得第一个二月十四号的情人节。

那晚夜色茫茫,公园里遍地都是未融化的积雪,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二人牵着手步入凉亭,萧悦指指林烨提着的礼盒,说:“打开吧。”

“在这里吗?”

“嗯。”

盒子是正方形的,很大,比林烨的两个脑袋还大,拉开上面用粉色丝带绑的蝴蝶结,揭开盖子,数不清的纸鹤就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出现眼前。

纸鹤是用线穿好的,林烨轻轻提起一串,可直到把手举过头顶,最后一只才恋恋不舍地从盒子里飞了出来。

林烨从下到上把每一只都看了一遍,每一只的两个翅膀上都写着一个木字,一共二十五只,他微笑着说:“真美!”正要拿起另一串,萧悦却紧紧将他抱住。

“猜猜一共多少只?”

林烨想了想,说:“还是你告诉我吧。”

“嗯。每串二十五只,一共四十串。我从高一的时候开始折,每天折一个,到现在正好三年了……知道为什么只有一千只吗?”

“为什么?”

“纸鹤又叫千纸鹤。有一个传说,一天折一只纸鹤,坚持一千天,就可以给自己喜欢的人带来幸福……”

传说的古老气息将女孩的轻柔话语渲染得有些缥缈,还仿佛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色彩,落至耳畔,一个温柔的身姿唇角含笑地为心上人折纸鹤的动人画面便徐徐展现于林烨的脑海。

她说:“木头,我把你放进心里整整三年了,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能不能也认真地喜欢我一次,不要太久,一百天就好。”

林烨沉默片刻,问:“为什么只定下一百天?”

“对你的考验啊。”

“嗯,我答应你。可是过了的话怎么办,有奖励吗?”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萧悦抱紧了他,轻笑含羞地回答。

什么是认真地喜欢?

回到家后林烨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很久。

直到早已经停留在回忆里的那个身影再次浮现于脑海……

……

宿舍一哥们曾在夜谈会的时候给大家念过一个笑话:曾经有一个女孩邀请我去看午夜场电影,出来后想到宿舍已经关门,我就带她去网吧玩了一整夜游戏,结果……四年后的如今,我依然单身。

记得当时没转过弯来的林烨还傻傻地喊着问了一句:“笑点呢?笑点在哪?”

那天他们玩得很疯。早上出发,骑着车在整个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上午,春寒料峭,风仿佛也紧了许多,后座的女孩牢牢环抱着林烨,手里的大风车一路上不停地哗哗旋转,引得过往的行人频频回头。午饭回家的时候路过一栋有名的商城,林烨陪着萧悦进去逛了一下午,虽然一件也买不起。夜幕降临时,他们去了一家法国餐厅,伴着烛光吃了人生中的第一顿西餐。两个人都不会用餐具,期间好几次都互相笑成了傻瓜。

从KTV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都喝了酒,林烨还好,只是微醺,萧悦原本白皙的双颊却满是娇艳的晕红,她紧了紧手里的手,说:“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林烨摸出烟盒,伸嘴咬了根,啪的一声,脸在火光中有种异样的红,旋即迅速被烟雾模糊。

“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可我们早就说好了的。”

“太晚了,外面不安全,你要实在想看的话明天我陪你看一天,好不好?”

萧悦嘟着嘴不说话,林烨拉了拉她,没动。

“好啦,真的很晚了,你又有点醉了,还是回去吧。”林烨柔声劝着,轻抚着她颈间的长发:“乖,听话。”

萧悦别过头去,林烨使出浑身解数又是一阵好哄,可平时小鸟依人般的萧悦许是借着酒劲,就是不依。

林烨没办法了,只得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撅起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萧悦噗嗤一声就笑了,朦胧夜色下宛如一朵明艳动人的蔷薇花,迅速板起脸,气鼓鼓地说:“要回去也行,但你得背我!”

林烨估摸着步行回去可得近半小时,苦笑着答应:“好,背你就是了。”

“这次说话可要算话,中途你要敢耍赖的话我就坐路边哭一晚上给你看!”

林烨大汗:“好好好,我爬也会爬回去!你就放心吧。”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打了个寒战,说:“快上来吧,哥哥带你飞。”

“嗯。”

小步疾跑一阵,全身微微发烫,林烨慢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背上的萧悦说着话。

萧悦可能是累了,又有点醉,只弱弱地回了几句,不到一会便没了声息。

林烨控制着脚下的步伐,尽量不让自己颠簸起来。

离开繁华的街口,夜蓦地悄深起来,行人寥寥,偶尔一辆车呼啸而过,带起片刻的喧嚣,路灯昏黄,在不知名行道树茂密枝叶的掩映下显得忽明忽暗。

不知走了多久,林烨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起来,放缓脚步,蓦地发觉背心处有些湿润,在温热呼吸下散发着阵阵凉意。

不会又流口水了吧?林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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