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太后生辰到了。
这天顾糯糯早早的被催着起了床,宫里的人都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
顾糯糯有些诧异,这不就是太后生辰么,怎么这么大的排场。
转角逮住一个小丫头一问,才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
当今皇帝称号孝帝,孝帝孝帝,顾名思义,以孝为先,是个非常尊师重道尊敬母亲的人,这些是宫里人所周知的。
可是后来小丫头又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就是皇上的脾气有些不好,千万不要惹到他,否则就有的苦吃了。”
顾糯糯想,难不成皇帝还是个暴君?可看着古月王朝四海升平的样子,又不像啊。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今日一过就要出宫了,管那劳什子事情干什么,还是好好表演好自己的节目,哄得太后高兴,拿了赏赐好轻松的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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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运殿是历代皇宫设宴的地方,如今太后四十大寿也设在这个地方。
设的是晚宴,因此等宴会开始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晚上了。
顾糯糯换了身白色绣有淡梅的长袍,长发用冠竖起来,手中抱着一把古琴就随着其他乐师一起赶往承运殿,路上惊艳了不少小宫女。
到达承运殿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已经上座了,就差皇帝和太后。
领事的太监把他们带到承运殿后面类似等待厅的位置,千叮咛万嘱咐:“我告诉你们啊,今天可是太后娘娘四十岁的生辰,你们都给我机灵点,不得有半点马虎,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知道了吗!”
听着那尖细的嗓音,顾糯糯一个恶寒,翻了个白眼随着其他人领命:“是!”
就在此时,殿内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然后文武百官全都跪拜,更加响亮的声音响起来:“参加皇上,参加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之后又是一个声音响起:“众卿家平身。”声音清冷,应该就是皇帝敖子澈的声音了。
“谢皇上。”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落座声音。
随后便是宴会开始了,与顾糯糯一群等候的表演者一一上去了,一时间歌舞升平,殿内文武百官一派谈笑风生。
顾糯糯算了算,她是最后一个表演的乐师,大概等到她的时候起码还要一两个时辰,本想就这么一直等着,但骨子里的不安份又冒出来了,于是趁管事太监一不注意就从后门溜出了大殿。
因是太后生辰,所以防备不太森严,顾糯糯打算就在承运殿旁边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殿内的气氛太严肃了让她有点不习惯。
天上月儿弯弯,是半弦月,柔和的月光撒在这宫闱之中,却让顾糯糯觉得特别清冷。
饶是周围灯火通明,她却感受到一股难以言明的孤寂。
以前看电视总是觉得宫廷的女人太矫情,现在自己身临其中,才知道滋味是什么样的。
这皇宫,有多少人想进来,又有多少人想出去,怕是她踩着的地下,都已经是皑皑白骨,不知道到有多少人死在这里,或冤死,或老死宫中。
顾糯糯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是以乐师的身份进宫,而不是以皇帝的女人身份进来的。
她走到一颗桂花树下,望着巍峨壮阔的宫殿有些发神,一阵夜风吹来,在这四月的天,让她觉得有些冷。
“你是何人?”有些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询问。
顾糯糯转过身,不由头顶冒过几条黑线,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跪下来向来人行了个礼,“奴才见过宇王。”
既然要在这古代生活下去,她当然要了解这古代的人和事,到了皇宫也把宫中的大人物了解的清楚,免得以后碰到了惹祸。
这宇王是皇帝敖子澈的三弟敖宇,被先皇封为宇王,十八岁,是太后很疼爱的小儿子,因此可以随便出入宫中,也经常歇息于宫中,据说他住在宫里的日子比住在自己府邸的日子还多。
而古月王朝,先帝子嗣单薄,只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只有皇帝和三王爷是皇后所生,也就是敖子澈和敖宇,加上敖宇性子散漫,并不热衷于权势,所以敖子澈才这么放心他住在宫里。
“你是...”敖宇挥了挥手,示意她免礼,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熟悉。
对了,他想起来了,这么璀璨如星河的眸子,不就是当日的那个小太监吗?
“你不是那个小太监吗?怎么今日...”敖宇瞬间有些警惕。
顾糯糯讪笑两声,眼珠一转,装作委屈的样子道:“请王爷恕罪,其实奴才是刚进宫的乐师,上次是因为觉得宫里太闷所以偷偷溜出来玩不小心迷路了,碰到了王爷怕王爷责罚才那样说的,奴才不是有意要骗王爷的,不过奴才待会还有表演,王爷要罚请让奴才给太后庆了生辰再罚。”
她虽是男装,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丝毫不亚于女装时的柔媚。
果不其然,敖宇的眼神松了松,只要不是刺客就行了。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再次感叹她为何不是女子,倒白白浪费了这幅好皮囊。
“这次本王就饶了你,下不为例,遇到本王算你幸运,以后不要骗人了,换作其他人你的脑袋早就掉了,记住了吗?”敖宇长相俊美,声音温和,说起一番硬话来却让顾糯糯丝毫感觉不到压力。
顾糯糯看着他笑,真难得这皇宫能找到这么一个心无城府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王爷,比宫里其他人好太多了。
敖宇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问道:“你笑什么,本王脸上有东西吗?”
顾糯糯笑的眼角弯弯像月牙,她轻声说:“奴才是想,王爷长得真好看。”
“......”敖宇的俊脸瞬间有些红,不由有些羞怒:“胡说什么,还不快去表演,待会迟了当心太后治你的罪!”
顾糯糯点点头,捂着嘴笑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