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见啊,不要怀疑你师傅我,毕竟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再者,你是我与若兄的衣钵传人,我又岂会坑害于你。还有师傅传道,徒儿不要插嘴。”似乎被云小见几次打断,老者微有羞意。
那或许是师傅你口味重,拿盐当饭吃,云小见默默地在心中吐糟。
“那么,接下来,我们学习砍柴之道,不是,是招式之道。在为师的修行体系之中,功法为内,招式为外,为师要教你的就是这外在的招式之道,无须功法之深厚,亦可克敌制胜于须臾之间。”
就当伐山子还想要向云小见讲授招式之道时,几个搬山府的卫兵将云小见押出了单间黑牢。
昏暗的灯光照在云小见惨白稚嫩的脸上,未曾遭此境遇的云小见显得张皇失措,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面对的是什么。
“徒儿不要怕,有为师在。”就在云小见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担忧时,伐山子的声音在其耳畔响起,云小见这才放下心来。
此刻的云小见被粗大的铁链拴住四肢,半悬在空中,光是这拉扯之力便叫云小见叫苦不迭,还好修习了大荒经,体质稍有改善,不然此刻的云小见那还有清醒的意识能听到伐山子的安慰之语。
“云小见,林府失窃的金子你放在哪了?你最好乖乖的剿出来,免受这皮肉之苦。”
先是一双白色的靴子出现在云小见的视线里,接着云小见就听到了这熟悉的余向南的声音,再然后便看到了余向南可恶的嘴脸还有他身后不远的林大少。
“林府失窃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是想要我身上的金子罢了,何必找那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林府有没有失窃,你我心里一清二楚。”云小见倔强的说到。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费口舌了,金子你是交还是不交?”
“还是那句话,我一个穷小子,哪来的金子。”
“那天街上多少人看到你随手一拿就是一堆金子,现在你说没有,怎么可能!”林大少在一旁煽风点火。
云小见突然为当日留下林大少一命感到后悔了,如果当日不是一时妇人之仁,自己又哪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余向南挽起袖口,操起一根审讯犯人用的两指粗细的刑鞭,在空中抽打了几下,与空气摩擦,发出“嚯嚯”的声响。
这么粗的鞭子,要是打在细皮嫩肉的我身上,我还不得皮开肉绽。怎么办?要不给他几千两金子算了,可是他们居然用这种卑鄙下流无耻肮脏龌鹾的手段巧取豪夺我的金子,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不行,宁可皮肉苦,也不可摧眉折腰事权贵。再说了,这不还有一个貌似很神通广大的师傅在吗?
粗长的刑鞭在余向南的手腕翻转之下,在空中扭动,然后如一条邪恶的蛇般向云小见重重地袭来。
“啪!”的一声重重地抽打在云小见的身上,皮肤与皮鞭碰撞发出的声响宛若来自地狱的哀嚎。
云小见的皮肉在一瞬间出现一道两指般粗细的狭长伤痕,血肉模糊,白骨隐见,叫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我去你大爷的伐山子,不是说好有你罩着我吗?我还真就信你了,如果你真有本事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黑牢之中,不见天日呢?云小见在心中直呼师傅的名号,大骂伐山子。
原本以为有伐山子这个便宜师傅的照顾,想必不会有皮肉之苦。但当刑鞭真真切切的落在自己身上,感觉到痛彻心扉的痛苦时,云小见才明白便宜师傅真是便宜货,不靠谱。
“徒儿莫怕,你师傅还是学过一些妙手回春之术的,小小皮外伤,等下我帮你治愈。”或许是听到了云小见的心声,伐山子的声音又在云小见耳边响起。
原来你说的有你在,就是等着我被打了,你再帮我医回来,然后再让我接着被打。云小见真是欲哭无泪,皮肉在滴血,心也在滴血,怎么会有这种师傅。
“说还是不说?”余向南举起手中的刑鞭,又要落下。
“住手!”一声男女难辨的喝斥传来,余向南连忙收手,向声音的主人恭敬的行礼。
“百户余向南见过指挥使。”
“小民林富贵见过指挥使。”一旁的林大少也急忙行礼。
一城一指挥,余向南和林大少口中的这位方指挥使便是这姑苏城的指挥使,也是这姑苏城中掌握着至高权力的人。
这就是姑苏城新来的指挥使吗?这声音怎么这么中性,男女不知,挑起了云小见强烈的好奇心,于是抬起头来打量这位姑苏城新来的指挥使,一方面也是为了缓解身上传来的彻骨之痛。
只见他一身白色劲装,于领口、前襟、袖口装饰以复杂精美的红色镶边,头发束于与白色劲装相配的冠内,面带一白色面具,整个给人以干练简洁之感,并充满了神秘感。
这个就是姑苏城的新指挥使?云小见在心中默默自问,这雌雄难辨的,还带个面具,这种人要么仇人多,要么长相太丑,不能见人。不过以他姑苏城指挥使的身份来看,估计就是长得不咋地,见不得人。
“这块紫色的山牌是你的?”指挥使来到云小见面前,将紫色山牌拿给云小见看。
“是的。”
仅仅问了这一句话,指挥使便转身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后留下了一句话,让云小见开心不已。
他说:“明日之前把他放了,不许为难他。”
此话一出,余向南和林大少两人立马就傻了眼,只不过两人的心理活动略有不同。
林大少想的是,我去,云小见这个小叫花,什么时候竟和新来的指挥使搭上了关系,连高高在上的指挥使都亲自出马。
余向南想的是,这指挥使是江南道搬山府统领的孙辈,据说他对山贼那是恨之入骨,今日居然为了一个与山贼有染的小子屈尊来到黑牢,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云小见想的则简单多了,感谢武神厚爱,山神隆恩,捡回小命一条。因为尚未成为正式的山贼,云小见的感恩连同武神山神这;两位老对头一同感谢了,不知他们若是听到了云小见的感恩还能否留云小见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