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幻极失踪了!王府到处都找不见他的人影,沈淑君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生怕司北翼得知再生事端。
冰冷废弃的柴房里,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水,我要水……”
“双喜,去取水来!”
他的额头好烫,倔强犀利的眸子紧闭着,卸下佯装的坚强,原来也只是个七岁的孩童。
温热的水瞬间滋润了他的心湖,迷蒙的睁开眼睛,“母妃,是你么?你终于还是来看极儿了!”
他的母妃不是淑君殿那位么,怎的?微雨扶起他瘦小的身子,“双喜,咱们送他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司幻极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为什么要撇下极儿?你可知道极儿的心好疼!”
鬼使神差的,微雨将他的头揽在自己怀里,“极儿乖,母妃不走,就留在这陪你!”
双喜悄悄退出柴房,眼角挂着清泪。
不大会儿的功夫,沈淑君带着人急匆匆赶来,二话不说将他背起,司幻极朦胧中胡乱拉扯住什么死死攥在手里,无论怎样也不曾放手……
微雨怔愣半晌,却见门外冷峻的身影默认伫立,自从那夜之后两人从未单独相处,一时间亦不知是喜是悲。
“他的娘亲就吊死在这柴房里!”
司幻极的娘亲不是淑君殿那位么,微雨惊愕的张大了口,“她为什么会死?”
“为了极儿!”一个惊天的秘密藏在他心中七年之久,不知为何面对她却轻易地说了出来,司北翼显然有些懊恼,“回去罢,这里阴气太重!”
冷峻的身影消失不见,微雨转回头环顾,似乎瞧见绝美的人儿满面哀戚,将长长的白绫抛向半空……
双喜匆忙垂下头去,面颊上残留着斑驳而晶莹的泪滴。
许是伤势还未复原,寒雨阁的梨子半月来再未缺失一颗,微雨心血来潮打下两颗,咬在口中,却是那么的酸涩乏味。
王府上上下下不知在忙些什么,总觉得有些神神秘秘,就连司北翼也不见了人影,害得她连下手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寒雨阁,僻静而清幽,平日里人迹罕至。住了这么久,她却只是将自己禁锢在房内方寸之地。
冬月十五,夜阑人静,月圆月缺亘古不变,人聚人散却身不由己。披衣而出,细细的哭声断断续续,这园子里只有她们两人,莫非是——
银白的月色下,素衣少女焚香烧纸,泪如泉涌。转回头惊呼一声,“小姐!你怎么出来?”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微雨有些吃惊,“你在祭奠故去的亲友?”
双喜失魂落魄的摇头,“她是奴婢原来的主子。”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微雨无心多问,却在无意中瞥见供桌上黝黑的牌位,居然空无一字!
双喜是无心殿遣来的丫头,应是司北翼的亲信之人无疑,这样一个丫鬟,她的主子又会是谁?
压抑心中好奇,轻轻揽紧衣襟,回首踏上归路,“天凉,早点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