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空气也被炙烤的泛起丝丝纹路。
青风镇悟灵广场前，人头攒动。广场之上，数十位年纪约莫十岁左右孩童正站在那高台之上，眼中闪烁着兴奋，炙热的温度丝毫没有使得孩子们有任何不满，几十双目光聚集在前方那块黑色的石碑之上。
而在这数十位孩童之中，却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清秀稚嫩的脸庞，漆黑的眸子，此时也正目光深邃的望着那黑色的石碑。
“小莫，今年……”高台之中，一位满发皆白的老人看着台上站着笔直的少年，叹道。
莫星望向老人，神色轻松的笑了笑，“吴老。”
说着拿出一个小口袋，整洁如新，“这是今年的费用。”
叫做吴老的老人，接过莫星递过的口袋，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五年了，这蠢货整整五年都没悟出个什么。”
“简直就是个废物，每年还要交晶石，若是那些晶石积攒起来，说不定能换上一部灵诀。”
“依我看，还是老样子，像他这般废物真是丢咱们青风镇的脸。”
“过了今年他便没有机会了……”
周围传来潮水般的嘲讽，莫星嘴角扯出一副自嘲的笑容。
五年了，莫星无悲无喜，整整五年他都没有成功悟灵，而这一次便是最后一次了。
莫星不去理会那些讥讽，沉下心思，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孩子们，好好感受吧。”
主持仪式的吴老见台上孩童都已准备妥当，一声宣读，台上的孩童随着这声宣读，脸上也都露出紧张之色。
吴老伸出手掌，掌心触碰在两米高的石碑之上，一片赤色的光华涌现，吴老身上也浮现丝丝雾气，声音一沉，“去。”
数十团白色光雾从石碑中飞出，向着高台之上待测之人飞去。
莫星手握拳头，看着头顶的雾气，双眼紧闭。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孩童们头顶的雾气也在慢慢的淡化。
突然一阵红光乍现，引得众人瞩目，却是一名孩童头顶之上雾气发出的阵阵红光，孩童看着周围，小脸洋溢着骄傲之色。
这红色光芒也标示悟灵成功。
“好、好。”吴老看着场中那名孩童，欣慰的点了点头。
随着这一阵变化，高台上也开始如同放烟花般，接二连三的出现红光。
这十多名孩童，已有半数已经成功悟灵。
“唉。”吴老看见了睁开眼的莫星，头顶的白色雾气已是消失。
莫星艰涩的笑了笑，对着吴老弯腰鞠躬，若是没有吴老，只怕第一年失败后便不可能再来悟灵。
“吴老，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只是……”
“唉。”吴老看向莫星，眼中多了些遗憾，安慰道：“这世上也不只有修灵这条路……”
“果然是废物，五次悟灵，五次失败，即便是猪都能成功了吧。”
“像这种废物，就该滚回去种田，省的丢人。”
“他不是已经在种田了么？还种的风生水起呢！”
“哈哈……”
周围台下又响起讥讽言论，阴损的嘲弄引得众人哄笑，莫星跳下高台，苦涩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悟灵广场。
夕阳将莫星的身影拉长，湖畔旁，莫星背负双手，有些落寞，嘴中叼着一根灵谷。
一块石片从莫星手中掷出，在水面上打出几朵浪花。
一连掷出几片石块，莫星望着湖面的水花，微微眯眼，神情有些恍惚，低低的自喃从莫星嘴中冒出。
“又失败了……”捏了捏手中的石片，“注定无法成为灵者吗？”
五次悟灵，五次失败。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灵气的存在，咬了咬口中的灵谷。
“十五年了呢……”莫星躺在草坪上，双手扶脑，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摸了摸胸口月形吊坠，有些迷茫。
“月儿，看来约定是达不成了……”自嘲声响起，“你现在应该是一阶灵士了吧。”
少年的自言自语在空中扩散，却是陡然一声惊怒从少年嘴里迸出，双手握拳，“莫家！”
莫家乃是中州数一数二的家族，而莫星则是莫家的一个旁支。
五年之前，便是因为自己和柳家柳月的关系，竟被人嫉妒，以至于沦落到这青风小镇。
眼中有些怒火，“若是父亲还在，你们敢如此这样么？”
满腔的愤怒，化作一声叹息，“母亲也不知道去向。”
“呸。”吐出嘴中的灵谷，莫星站起身来，眉头紧皱，面色狰狞，一拳击向草地，龇牙道：“究竟灵气为何物！？”
灵域，灵气。
以灵养身，以灵滋魂。
灵域之人，皆以成为灵者为目标，只有有实力，才能有话语权。
而莫星却无缘成为灵者，感受不到灵气，无法修炼，终成废人。
显得有些癫狂，对着空气咆哮道：“为什么偏偏只有我感受不到灵气！”
灵气，按之常理，到了一定的年龄，通过悟灵碑基本人人都可以感受到灵气。而莫星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十五岁之后，这悟灵碑也将起不到任何作用。
咆哮声响遍天际，可无法改变什么。
在咆哮了几嗓子之后，失落的情绪也缓缓平静了下来，莫星的脸庞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事已至此，无论莫星有何怨念，也不能去改变什么。
抿了抿嘴，望着赤红的落日，深深的呼了口气，闭上双眼。
轻风拂过莫星那稚嫩而又坚毅的面庞，睁开双眸，苦涩的摇了摇头。
黯然的叹了口气，有些艰涩的自语道：“果然不行么？”
像这类感受灵气，莫星几乎每天都会去做，可每次都是只是失望，想要不通过悟灵碑去感受灵气，除非是那已经成为灵徒的人，整个灵域能在未成为灵徒之前，就能够独自感受灵气的存在，那都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他，不过是个废物……
似乎想到了什么，莫星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不甘，“也许真要种一辈子的田。”
灵谷，以灵气滋养的种子，而种出的谷子带有灵气的一些特性，是灵者们的粮食，长期食用，可以增加对灵气的亲和力。
“也许这也是一种方法。”略显白皙的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夕阳，莫星暗自说道。
对于灵谷，莫星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五年时间，莫星除了每日感受灵气外，便整日与那灵谷在一起，对于灵谷的栽培，种植可是有一套自己的心得。
也正是因为对灵谷的熟悉，莫星才能每年在交完租金之后，还会有一些不小的积蓄，让他能够参加那悟灵仪式。
心中想到，心情也莫名的泛起一丝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