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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的生活

陌生、冰冷的都市里,我走过灼热的白天,熬过漫长的黑夜。那些日子过得有点苦、有点酸。但人生是条单行线,一旦迈出就注定无法回头。当我得到第一份工作的时候,已记不清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但得知幸运之神向我展开双臂的瞬间,眼泪莫名地流过脸庞,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犹如沉闷的天气,等待大雨过后,空气清新、爽朗,人也跟着舒畅了。

告别学生时代,正式成为上班一族。每天上班,下班,生活也别有一番滋味。或许长此以往下去,就会彻底的告别过去,重新开始我的人生。或许将来我也有个家,有自己可爱的小孩。即使丈夫不是心里的那个人,但我们相互尊重,彼此扶持,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果真如此,对我来讲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每天的生活很单调,却又充实。天亮出门,天黑回家,游走在办公室、出租房之间。

偶尔爸妈还会不经意间提起,关于回家的事。但每次都被我拒绝,不给他们任何期待,也不给自己任何退路。

面对繁花似锦的都市,我刻意保持与她的距离,因为我不过一个匆匆过客。但又渴望融入其中,希望她接纳我,包容我。时常在矛盾的心里,左右摇摆,苦苦挣扎。和同事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不巧碰面时,微笑着问候。如若无事,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认认真真的学习,老老实实地做事。努力做好分内之事,简简单单的过小日子是我给自己的定位,至于其他就交给时间吧!

在这里,我认识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公司里的同事!

坐在我身旁的蒋露,有着高挑的个子,清秀的面容,迷人的微笑。她是个热情,豪爽的女孩。记得刚到公司那会,我小心谨慎的坐在哪里,呆滞的眼神望着电脑屏幕。面对陌生的环境很紧张,紧张到身体紧缩。

恰逢午休时,蒋露手拿靠枕,突然倾斜身子,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热情的说:“这个给你用。”

我心里一怔,瞪大双眼,惊讶的望着她。羞涩的面容挤出尴尬的笑意,慌张的摇手,“……谢谢,不用了。”

她面不改色,很坚持,“拿去用吧!”然后塞在我手里。

感激的望着她,沙哑的声音,“那你怎么办?”

挑逗的笑容,豪爽的语气,“我没事,你用吧。”话刚说完,她已经爬下。我不好再打扰,默默接受她的好意。注视手里的靠枕,再看了看她,眼睛瞬间湿润。

我承认,我不是个招人喜欢的女孩,不爱讲话,很难与别人打成一片,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遇见蒋露,是我的福气,是老天对我的怜爱,就如当初我遇见周晓晓一样。在这座城市里,我不曾奢望会遇见谁,又会有什么美好的故事,但遇见蒋露是我最大的欣慰。随着时间的流逝,相互的了解,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时间如沙,总在不经意间划过指间。

暑去寒来,经过时间的沉淀,我再也不是那个刚从校园里出来的小女孩。当初那个面带青涩,什么都不懂,小心翼翼工作的女孩早已不再。而如今,我可以独当一面。再次坐在会议室里,不再胆怯;不再因为紧张,而一手冷汗;不再因为害怕,而声音颤抖。

又是一周的例会,又是各抒己见的时候。坐在会议室里,同事们面色凝重,等待即将发生的。

“大家都知道,现在市场严重缺货,这对于我们来讲是个不好的消息……”身着黑色西服,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就是我们的杨总经理。“对于目前这种情况,你们有什么看法?”

同事们面面相视,貌似没有发表任何言论的打算。坐在总经理旁边的女人,扫了同事们一眼。然后扭头注视杨总,面色从容、淡定。“杨总,目前的情况确实对我们不利,不仅会让客户对我们失去信心,甚至销售部也会因为后续服务跟不上,而失去信心……”

声音柔和,语速不快不慢,但句句抓住要害。此人就是桂香姐,杨总的得力助手,一个对事不对人的女强人。由于太过强势,大伙都不怎么喜欢她,蒋露就是其中一个。但我却对她钦佩不已,因为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做着自己人认为对的事。不用刻意去讨好周围人,也不用迎合他人的目光。

杨总接过桂香姐的话,“桂香说的没错,现在是关键时刻。”顿了一下,提高嗓门,“虽然现在很困难,但我们仍然要维护好客人,留住客人。”身子向后倾斜,背靠着椅子,冷冷的眼光扫了一圈,带着不满的情绪说:“难道你们就没什么看法?”同事们还是一言不发,为了逃避杨总的目光,头快低到尘埃。

“小唐,你有什么看法?”猛然间抬起头,一脸震惊。静默片刻,嘴角微微上扬,从容的望着他。根据自己的见解,徐徐道来:“……我认为定位很重要。即使现在严重缺货,仍然要明确公司的定位。”低头翻了翻笔记本,继续道:“原材料跟不上,导致市场缺货,这是整个行业的问题……”洒脱、从容,井井有条,慢慢道来。我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发言就声音颤抖的新人。

杨总听了我的报告后,威严的面容中,露出微微笑意,点了点头,赞同道:“小唐说得没错,公司的定位不能变,这是生存下来的根本……”

身边的蒋露露出骄傲的笑意,在桌子下面朝我竖起大拇指。我羞涩的望着她,心里却有说出去的激动,不是因为得到上司的表扬,而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功感。

会议继续,杨总一本威严的说:“既然是根本,当然不能动摇。就像小唐的说的,我们可以根据目前市场的波动,向客户推销我们的配带产品,而不是把鸡蛋放在一个框里。”放下手里的笔,正襟危坐,提高嗓门,“销售部更应该敏锐地察觉市场的变化。根据客人的反馈,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同事们脸开始变得阴暗,而杨总还在振振有词。

一个会议就像一场表彰大会,有人得到奖赏,有人受到责骂,几家欢喜几家愁。我不清楚被责骂人的滋味。但被赞美的我并不开心,因为我深深感受到他们眼神里的敌意。我如坐针毡,希望早点结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散会吧!”

大伙拿起文件,情绪低落。合拢笔记本,正准备离开,突然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

“小唐?”

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杨总,凝视那双黑色的眼珠,像两个无底的黑洞,有着将人吞噬、毁灭的能量。轻轻的来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杨总,有什么吩咐?”

面目慈祥,嘴角微笑,但依旧威严,“小唐,最近不错,表现越来越好。”

“谢谢杨总夸奖,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去吧!”

回到办公室,注视那一张张愤怒的面孔。顿时觉得乌云密布,闪电、雷鸣、狂风、暴雨随时会降临。小心翼翼地回到座位,忐忑不安。轻轻的敲打键盘,害怕狂风暴雨突然来袭,措手不及。

意料之中的事,还是发生了。

“价格这么高,怎么报,烦死了?”抱怨、愤怒的声音充斥在办公室的上空。

“怎么报,继续报呗。”

“就是啊,你没听说吗?定位不能变,还要推销其他配套产品……”

……

你一言,我一句,句句都那么刺耳。我低头继续工作,假装与我无关。就在此时,蒋露突然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露出谜一样的微笑,笑容很甜、很真。我望着她,微微一笑,用眼睛告诉她我没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已经不需要过多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

人生犹如修行,这不过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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