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降伞落地,四个人汇集到一起。大家围城一圈,展开那张简化地图,利用指南针,罗盘以及周围的参照物以确定自己的位置。
这次越野拉练,装备全部自带,所以没有特种兵那种标准的地图、攀山绳、水壶、以及工兵铲等。但大家毕竟不同于普通人,所以也多少都带了些工具。
因为要进行七天的野外生存,所以大家首先还是查看了彼此的一些用具。狂流带了罗盘、指南针以及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而云龙除了自己的衣服和供给竟然只带了一只军用折叠锅。花雨诗一脸不可置信的问他:“你这是准备郊游去么?”
云龙解释道:“雨林里潮热闷湿,所有动植物腐烂发酵非常快,除了常见的瘴气外,水源大部分都是不能直接饮用的。而且我们的供给只能维持最基本生理需要,但我们除了要战胜这苍茫的雨林翻越这十万大山外,还会被各路的学长学姐阻击,所以这些供给根本不足支持我们高强度的对抗。我们要在路途中尽可能的给自己找到补给,所以一个能够加热的锅,对我们自己能否保持最好的体力状态很重要。”
在看摆渡的背包,除了衣物和一条绳子和一个大水壶外,干脆他的供给全部兑换成了糖、盐和各色调味料,甚至在背包的底部还放着两把调料刷。
有些抓狂的花雨诗问:“你们确定这次去是参加越野拉练而不是野营郊游么?”
摆渡轻笑说:“放心,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三个人经过详细商榷后决定带的,这些不全是路上的用品,糖以及盐主要是为以后学院的生活准备的。”
存着疑惑,花雨诗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而当她进一步要向他们三个打问学校的具体情况时,他们三个约好了似的,都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一脸郁闷的花雨诗,领着和自己一起迫降的小狗,跟着三人一头扎进了密不透风的原始雨林。
虽然已经上午十点多,可植被茂密树木高大,地面上只有点点斑驳的光。对于平原出生的花雨诗来说,这样的雨林充满了新奇和诱惑,但闷热和蚊虫蛇蚁很快使她狼狈不堪,而这种狼狈还不同于军训中的那种疲劳。
终于熬到了下午,前面开路的狂流停在了一片乱石前,他卸下背包道:“这里可以宿营。”
虽然花雨诗很想立刻躺下休息,但看看天色也就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于是忍不住问:“今天就走这么点路么?距离天黑还很早,不往前赶赶么?”
狂流摇摇头说:“我们第一天进入这片山区,对这片山区缺少了解。按地图显示,其实明月潭并不远,之所以给七天的时间赶路,主要考虑道的是各组各年纪的对抗消耗的时间和寻找一些材料所需要的时间。
根据地图显示,这块乱石区已经是我们今天能找到的最好的宿营地了。首先这里乱石堆积,没有高大茂密的植被,掩藏不住大型的野兽和敌人,而且这里靠近水源,方便我们休整。要是错过这片乱石区,我们只能在丛林深处过夜,那样的话,先不说易于被其他小队伏击,就是各种毒蛇猛兽也会令人疲惫不堪的。”
毫无概念的花雨诗经过他这么解释,也大概明白他的意图,而其他两人已经折身走进密林,说是要准备宿营要用的东西。
狂流在一块被风的巨石后清理出一片空地,又和花雨诗一起,用周围的乱石垒砌成一个一米多高半封闭的临时庇所。
这时天边已经犯黑,四周的密林不时传出夜枭的鸣叫,加上抚林而过的山风,花雨诗的心开始忐忑起来。和狂流一起捡柴烧水,将每个人的水壶装满,可进入密林的二人仍旧不见踪影。
看出了花雨诗的不安,狂流安慰道:“他们两个不是一般人,所以不用担心!”说着他唤出自己的乌鸦,叮嘱了一句,让它在空中看看二人的踪影。
似乎是感受到了花雨诗的不安,一直跟随着的紫毛鼠突然传念给花雨诗说:“这里是龙王的领地,俩同伴不会是被龙王吃了吧?”
花雨诗问它什么龙王,这老鼠唧唧吱吱的解释了一大通,无奈对于一个老鼠的世界观,一个人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不过最后花雨诗终于大概弄清,它所说的龙王,应该是一条五六米的大蛇。
花雨诗和狂流交流了下自己的担心,狂流摇头道:“按着这老鼠描述的情况,一条体型巨大,有剧毒但只吞噬其他蛇类的大蛇,再根据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如果按常理推测,应该是一条眼镜王蛇。而这样的蛇虽然对人有致命的危险,但对于摆渡和云龙这样的人来说应该造成不了困扰,更谈不上被吞噬了。”
花雨诗还是问:“难道你只拿常理推测么?别忘了你可是出身茅山,你应该往各自精怪和变异的东西判断啊!”
狂流一下就笑了,然后指着地上的老鼠道:“你的这个小弟算是有些道行的,多少算的上精怪了,凭它的直觉这蛇真要是个有道行的,又是鼠类的天敌,你说你的这老鼠还能这么坦然的在这蛇的领地晃荡吗。”
果然花雨诗看那老鼠虽然传念时说的非常严重,可它自己却领着狗狗在周围悠闲的晃荡。花雨诗把它叫过来又问:“那龙王很厉害么?”
小老鼠很人性的点点头,花雨诗又问:“那你很害怕它么?”这次小老鼠有些疑惑的望着花雨诗传念反问:“我为什么要怕龙王?”
花雨诗以为这老鼠有秀逗了,有些生气的问:“你不是说龙王很厉害么?怎么你又不怕它么?”
老鼠的回答让花雨诗绝倒,老鼠很正经的传念说:“龙王只吃蛇,又不吃老鼠,干嘛要怕?”
花雨诗一气,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你不是说我的俩同伴可能被它吃了么,连你蛇都不吃怎么能吃的了人?”
听见花雨诗这么问,这老鼠立刻人立而起并挺着胸吱吱的叫了起来,大概意思是,它可是万鼠之王,龙王也是要惧怕它三分的,否则它怎么可能隔三差五的来龙王的领地吃地肉呢,而两个人就不一样了,说不定早被龙王咬死了。
原来这一撮毛的老鼠还是个自大狂,料想摆渡二人不应该不是遭遇了蛇害,花雨诗这才又稍稍安心,不过她和老鼠的交流还是令她扑捉到了点东西。
虽然嫌弃,但花雨诗还是用手揪起老鼠的皮毛问:“一撮毛,什么的地肉啊?”
老鼠对于一撮毛的称呼相当不满,吱吱的抗议起来。花雨诗用一根枯枝挠着它的肚皮道:“抗议无效,不要岔开话题,什么是地肉?”
小老鼠被悬空揪着本就不很舒服,再被树枝一挠,更加抖作一团。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偷眼瞟了花雨诗一眼,见她盯着不放,于是终于传念说:“就是地底下长出的一种肉,时不时的吃一点,它还会自己长出来,而且很好吃,比肉都好吃,我的新小弟也非常喜欢吃,而且吃了就治好病了。”
“你的新小弟?”
一撮毛伸着爪子指指地上吐着舌头围着花雨诗转圈,头顶也是一撮毛的丑狗。花雨诗额了一声道:“你俩是挺合适当兄弟的,以后你就叫一撮毛大,它就叫一撮毛二了。”
狂流见老鼠叫的欢实,花雨诗也说的热闹,听见花雨诗说什么毛大、毛二,便插嘴说:“四个字的名字,是日本名么?”
花雨诗一乐道:“还真有点像,我的小鬼叫花轮就是日本名,这才起这俩名也算遵循传统了。”俩人正说着,丛林里窸窣声传来,接着头顶一声乌鸦叫,就见云龙和摆渡两人一起拎着一个条状物返回。
走近接着火光花雨诗一看,豁然惊见竟然是一条手臂粗细长有五六米的大蛇,而后面的毛大尖叫着似是恐惧又似兴奋,花雨诗往后瞥它一眼,知道,这蛇恐怕就是它所说的龙王了。
花雨诗虽然是女孩子,但自小对鳞甲类的蛇虫免疫,这蛇虽然看似凶煞,可明显是死了。
云龙放下蛇,接过花雨诗递过的水壶喝口水道:“本来想弄点猎物,晚上吃点野味。可不想咱们进入了这条眼镜王蛇的领地。看这蛇的体型就知道这东西平日凶威甚大,在这周围几公里内不但野鸡山兔都没有,就是蛇类也见不到一条。本想放弃回来的,可却被这蛇偷袭,要不是摆渡是巫蛊世家,还真可能被这蛇咬了。这蛇一击不中倒也油滑,转身就逃进了自己的洞穴,我俩正正耗了几个小时,才用烟熏挖地等手段逼出击毙了它。这蛇少说有三十几斤,除了今晚熬蛇羹外,其他的都烤成肉干,我们接下来的几天蛋白质的供给就有着落了。”
摆渡也接过水壶喝水说:“这蛇也是稍有道行的,再加点草药和配料就是大补的养生药,可惜我们身在野地,草药虽然能找到些,但一些关键的配料却没有。”
花雨诗蹲下身仔细看这蛇的情况,用手摸下蛇鳞不由想起,自己家对于蛇类妖灵有特别的驯养手段,于是不由叹气道:“是个好苗子,也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妖灵。”
云龙却摇头道:“本来万物有灵,尤其这种有了道行的,我们修正道的一般不会无端杀伐掳掠。只是这蛇杀气尤重,要是成道成灵也多半要走杀伐之道,这一方天地不知要有多少生灵被它吞噬杀戮。而你们万妖王一脉的功法我虽然不知道,但却知道你们养灵最注重的就是去其戾气养其仙气,而这种妖灵你们是不会养的。”
摆渡却接口道:“我只有一个原则,惹了我就要付出代价。”说完他一个人拽着死蛇往河边走,狂流也赶紧跟上去帮忙收拾。
不一会,狂流和摆渡用蛇皮包着一截截粉红的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