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因为淋雨,花雨诗竟然迅速的开始发烧起来,爷爷看了看她舌苔,又摸了摸脉,也没问什么只是给吃了点退烧的药。可能是因为药力的原因,本来毫无睡意的花雨诗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她再次有意识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虽然清楚的感受到了周围人的走动和说话,可就是无法睁开眼睛。努力了几次,仍旧无法睁开眼睛,于是她只好静下心去感受四周。
屋里爷爷在来回的踱步,奶奶则不停的给她换湿毛巾,如此过了一会,门响了,接着仨人进了屋。爷爷问:“都处理好了吗?”
就听舅舅回答说:“嗯,都弄好了!”接着奶奶问:“不能又出来吧?”
舅舅回答说:“不能,您老放心,都处理好了,我这手艺您不知道,但我爹那本事你该听过,虽然我这本事半瓶子咣当,但处理这个手到擒来的事儿。”
奶奶嘀咕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沉默了会,老爸就说:“爹、娘、这折腾了一晚上了,你们先去西屋睡会,我去烧点水顺便弄点吃的。”
奶奶说:“还是我去烧水,你去弄吃的,虽然是热天,但淋了一夜的雨,别才感冒了!”说完屋里好像爷爷奶奶和老爸相继离开。
又等了会就听舅舅问:“这下雨天的,只是用符镇住尸体了怕有点不妥,要是能烧掉就一了百了了。你怎么看,只是个行尸,但怎么就找到这里了!”
接着就听帅狼师傅说:“这行尸只是存了临死前的一点执念才起尸的,连夜埋了又用镇尸符镇住了,他下葬的地儿也不是什么养尸地,这么热的天过不了两天就烂没了,不烧也没事。只是为什么找这里来就说不通,虽然小雨路上遇见了他的鬼魂,但既然魂离身死,魂又被拘走了,这尸体就跟魂魄没啥联系。只是这王不留为何死前对小雨有这么强的执念就显得诡异了。”
舅舅稍等了会说:“我去庙里和王不留家里都看过了,庙虽然小点,却是历年传下的,仙气虽没了但正气还在,并未被孤魂野鬼所占据。而王不留家里也只有一颗老槐树显得可疑,但我仔细勘察过了,最多是曾经在那树上养过鬼,现在就是一个正常的树。你说是不是王不留知道了什么?比如小雨的前世什么的?”
就听师傅否定的说:“转世轮回一说是玄而又玄的事,人只能活在当下,前世之说不提也罢!”
舅舅又争辩道:“这孩子是重八字,说白了就是投生来的神魂太过强大,不能很好的融入本魂,所以就形成了一体双魂的现象。而因为神魂太过强大又不能溶于本魂,所以这具肉身几乎承受不住,所以小雨小的时候能吃能睡就睡却不长。这神魂不融不就是带着上一辈的太多因果和记忆么?”
师傅稍等了会儿,似是整理思路后又开口说:“投胎轮回一说太过玄妙,不是人力可以理解的,这所谓的神魂就是一个人观察世界体悟世界的能力,也就和道家讲的炁感差不多,是没有意识的,而本魂通过不断的成长就会成长为本我的意识,而这个本我的形成过程也会渐渐的消化融合进神魂。
简单的说就是雨诗这孩子先天的灵觉太强,以一般人的理解也就是第六感太强,先天的就具备炁感,而所谓的第六感层面的东西,包括鬼魂、法力等等,那些普通人肉眼和现在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科学上叫这个为暗物质。也就是说孩子身体太纤弱,本我和自我又不成熟,所以不能承受灵感所感受到的那些暗物质的刺激。所以身体受到影响。”
等了一会又听师傅说:“小雨小时候身体渐渐萎缩就是因为受到暗物质影响,而自己本身又不懂利用和调停才造成的,当年用符印封了她大部分是神魂才算保住她的性命。这十几年的时间符印已经渐渐松动了,你看小雨这烧的,并不是感冒或受了惊吓,而是神魂苏醒后感受了太多天地元气和暗物质,而自己本身又不能疏导造成的。你家不是善于望气断症啊,你看看她是不是六魂不安!”
就听舅舅嘿嘿笑了两声说:“我那懂什么望气之术啊,还需要请仙儿。”说完就听他们鼓捣了一会,又好像点了香,然后就听舅舅嘴里嘟嘟囔囔的在念什么。他念完后花雨诗就觉得突然有个焦黄的眼睛在盯着她看,不由的一股森冷的气息蔓延到全身。过了会这种冷的感觉慢慢退却,就听舅舅说:“神魂还在,也没有邪祟入体,就是不知道为啥还不醒?”
师傅翻了她的眼皮说:“她可能已经醒了,只是只醒了一半,你和二狼妞守好这房门我出去下拿点东西去!”
就听舅舅又问:“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吗?”
师傅说:“这孩子神魂强大,也就是感受天道很容易,加上孩子骨骼清奇还是个修炼的好材料,几乎是天生的道体,而她神魂不溶于本魂,所以本魂非常弱小,很容易被一些游魂觊觎,尤其有些能力鬼魂看见这样的机会都想灭杀本魂而取而代之。她现在这状况怕是被某个厉害的角色给下了离魂咒,神魂虽然还在,可这些年形成的本魂却漂浮欲走。”
“不是有二狼妞一直跟着她吗?怎么还有邪祟能靠近小雨?”
师傅回答道:“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近距离接触了小雨,应该用的是上古的巫术,所以这个盯上小雨的来头不小。”说完师傅出了门
而花雨诗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是这次却做了个不同寻常的梦,梦见她自己到了村头的庙里。庙里正是桃花灿烂的时候,而一个穿了青衣古装的男子则手持了一根青竹竿在逗弄一只小狮子犬。那男子长发束带,青衣飘荡,简直就是从电视上走下来的偏偏佳少,只是模样总是模糊。而花雨诗却突然来了兴致,非要走近看看那人的样子。于是跑了两步去拉那人的袖子,那男子暮然回首,一看之下不由悚然,这个人竟然长了和她的一样的脸,虽然花雨诗自认为自己也是美女一枚,但长在这个男人身上就格外的诡异。
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结果扑通一声跌进了一个莫名的水潭里,还好这水竟然是热的,可渐渐水温不断增高,她啊的一声猛然睁开双眼,一片刺眼的阳光引入眼帘。
等她适应了强光才发现自己正泡在爷爷家的浴桶里,而老妈正时断时续的给我蓄热水。感到水温有些高不由抱怨道:“妈你这是要煮熟我啊!”
老妈不顾她的抱怨继续加热水说:“别动!这水可是你舅舅和帅狼这么多年采来的桃花露水!”无奈之下花雨诗只好继续被老妈服侍。等洗好了澡穿好衣服,可能是因为高烧未退,所以走路仍旧有些踉跄,还好老妈扶着才总算走到了客厅。
客厅里只师傅和舅舅俩人,舅舅默默的站在一边,而帅狼则穿着一身素衣正盘膝焚香祷告。舅舅示意花雨诗坐到师傅对面,她依言拿过个坐垫盘腿坐在了帅狼对面。
过了少许帅狼站起来又换了一只香。而渐渐得屋子充满一股似有若无的花香气,和刚才的檀木香截然不同。接着帅狼又从包里掏出一干的东西,除了一支笔、一个砚台,还有一小包朱砂,另外是一个玉色的小瓶儿。只见他在砚台里放上些许朱砂,又从小瓶滴出几滴水在砚台上,然后用笔仔细的调好。做完这一切,他叫花雨诗闭目凝神,而他则念起了一段晦涩的咒文。
因为事先有交代,花雨诗也不敢乱动,只好静静的打坐着尽量的不去想其他的事儿。往往是越等待时间就越是过的慢,而且也许是帅狼那只香的缘故,此时花雨诗只觉得自己思维不可思议的清晰而敏捷。在一种煎熬的寂静中,屋里的老座钟终于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而于此时帅狼一窜身便到了她跟前。
然后就听他轻轻的呵斥出一声“吒”,花雨诗顿时便觉得一股清冷而强大的气息冻结住了整个空间,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凝涩而费力。帅狼并未停下,而用笔沾了什么在她额头上开始画,依着经验花雨诗知道,现在应该是帅狼用笔沾了朱砂在她额头画符。
只是她觉得他的笔非常的沉重,似乎每画上一划都非常吃力,而充塞在空间里的那种力量犹如巨蛇一般,随着笔画的划动而来回摆动。虽然身体仍然坐在地上,但她却觉得自已犹如是大浪中的一叶扁舟,孤独而渺小的随波逐流。而当她甚至觉得自己几乎要被颠簸撕裂时,陡然一声“收!”如惊雷破晓一般炸响在耳边,而那种压迫感犹如潮水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屋里仍旧是淡淡的馨香,而帅狼不知何时已经跌坐在地上,稍等了会他有些颤抖的说:“扶我起来,没事了,都弄好了!”
花雨诗睁开眼见舅舅正扶他起来,而他不仅浑身是汗,脸也色苍白的吓人,于是不由得问:“你、你没事吧?”
帅狼点头说:“没事,只是有些脱力!没想到画这个符还是个体力活!扶我起来喝点水就没事了。”
看帅狼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似乎刚才用笔画了几下已经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气。而花雨诗的发烧竟然在他画完符后,好像瞬间就好了似的。除了有点饿,花雨诗浑身的不适都烟消云散了。她拿过一个镜子,照了照自己额头上一个鲜红的咒符,就再她的注视下这符文竟然渐渐融入皮肤不见了。她“唉唉!”了两声问怎么符文不见了,舅舅却不答反问的说:“你刚才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