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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7)

冯天明道:“苏盟主大可不用谦虚,你尽管实话实说,若是你用上天演录武功,只用三成功力力,而冯某和妻子功

力只剩下五成不到,我夫妻二人联手能在苏盟主手下走多少招?”

他愈问愈奇,在座者无一人能知他为何会如此发问,均感愕然,但同时却又很想知道苏武海修习了天演录之后武功究竟高深到何种地步,是以都往苏武海看去。

每个武林中人武功的高低,在武林从来就是个禁忌,不会轻易透漏让旁人知晓,只能于对敌时的胜负中粗略推算。而冯天明现今却如此大张旗鼓的向苏武海发问,何况苏武海是堂堂盟主,已属大不敬,众人都看苏武海如何回答。

只见苏武海面色自如,坦然道:“苏某不敢自夸,冯大侠刀法卓绝,蓝女侠剑法精妙,苏某实在是不知能否与贤伉俪的刀剑合璧相匹敌。”

冯天明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不知道,好得很呀,那现今就好好比上一场,看看是你苏武海天演录厉害,还是我天明刀厉害。”

说完猛地耸身跃起,人在空中,回手抄出背上宝刀,但见光芒闪烁,一柄开山大刀径往苏武海面门劈落。如此近距离,而且冯天明发招又是如此之快捷,众人都万没料到冯天明会突然发难,眼看苏武海措手不及,就要被一劈为二,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可是只见人影闪动,苏武海以常人不能想象的迅疾,倏地向后掠了一丈,冯天明宝刀便劈他不中。冯天明一击不中,脚尖点地,快如飞豹,连人带刀,和身又上,唰唰唰,纵横斜砍出三刀,虽只是三刀,但他刀法之雄奇莫测,恰似引起一片一片的光幕,已将苏武海全身都笼罩在内。

冯天明一发招,便是如此凶狠悍恶的杀招,众人看得都急了。玉洞真人忙呼:“冯小兄弟,且慢动手!”但是却来不及上去阻止。

苏武海身处光影深处,原本他曾说:“若只用本家功夫,只怕难以和冯大侠对敌。”这话倒是不假,他于武当求学之时虽勤习苦练,却终因不是入室弟子而不能修习武当最精深的武学,不止精深的内功心法不能修习,便连高深一点的武当招式亦难以见到。是以此刻他若想用武当所学来的本领去驱挡冯天明刀法,那是不可能的。无奈只能使出大罗罡步。

这大罗罡步是天演录所藏武学中一种步法,而天演录却又是依据天地万象之行运而成,古有伏羲观天象而演八卦,那天演录创作者亦是效法伏羲,观天地万象而成天演录此一书。对于大罗罡步,其中有云:“日月昼夜奔驰,而贞明万古不易,天地寂然不动,而气机无息稍停。”是以大罗罡步之博大精深、高深莫测,可谓天高地阔,一经施展出来,犹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冯天明的刀法虽大开大合,雄奇无比,一路八八六十四刀下来,竟无一刀能砍中苏武海。

天演录所藏武学,虽包罗万象,却有一个缺点,那便是难以修习。愈是高深的武功,对修习者的自身素质要求便愈高,而这天演录篇篇皆不离天地大道。天地大道,即便是圣人对其都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何况凡夫俗子乎?一般人怎么能修习?是以当年创造者才立下了一条规矩:“若是武林中出现有武学奇才,且其德行兼备,是个侠义之人,当可将天演录武学助他修习”。

其中所说的武学奇才,说的便是天赋异禀,有着常人所未具的领悟力及筋骨。

也亏苏武海是出身武当,武当乃道教第一门派。道教言虽鬼怪,事却指人和物之义理,其中关于天地之道的记载着实不少。加之苏武海本身武学根底不错,悟性也高,才能修习天演录。不然他面对天演录这座宝山,也要“身入宝山,空手而回”,望洋兴叹啊。

但天演录到底是玄奥至极,纵算是苏武海这种武学奇才也不能将它融会贯通,此刻所施展出来的大罗罡步,连其一半的威力都还未到,是以他虽接连避开了冯天明的刀招,但也颇感吃力。

只见冯天明挥舞着手中宝刀,一步不远离苏武海一丈之外,但闻他大喝一声,飞身纵起,犹如一只大鸟,凌空扑下,宝刀纵横飞腾,刀法鼓荡开合,气势腾挪激越,众人看得都呆了,欲上去劝架解围,可是冯天明刀法究竟太过绵密严谨,无片刻空隙,根本无法插足进去,一个不小心,刀剑无眼,都会遭无辜殃及。是以众人虽想上去,却无从下手,只能在旁“作壁上观”,干着急。

盟主府的议事大堂虽雄伟高大,但于冯天明和苏武海两位当世高手施展绝技面前,便显得狭小无比了。他们二人只交战了一会,苏武海不住退避,堂上堂下便已让他们走了数个回合。苏武海暗道:“堂内太小,于我闪避不利,得出外面去。”于是耸身一跃,跳到堂外。

冯天明不甘其后,挥舞着宝刀,人随刀走,刀随人发,也一跃跳了出去。这下跳了出来,庭院比大堂空阔了数倍,苏武海完全施展大罗罡步出来,当真是如影似魅,倏忽万端,身法变化如云烟。

林逾静看着他们二人纵横飞腾,快如电闪,而冯天明挥舞着宝刀,状若疯虎,似乎不将苏武海杀死,誓不罢休的样子,他心里担心起来,向玉洞真人问道:“师父,你曾教诲过弟子,说‘人发杀机,天地翻覆’,冯大侠如今杀机毕露,身上好像是有一股戾气在指引着他,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玉洞转过头看了林逾静一眼,眼里露出赞许的目光,似是赞许他慧眼独到,道:“一念执着,妄生魔道。苏盟主的天演录武功虽厉害,但毕竟还不能挥洒自如,冯大侠若非执念太深,损了性情,苏盟主在他狂风暴雨的刀招下,也不能如此全身而退。冯大侠对他妻子蓝女侠的爱情很深呀,情是魔种,由爱生恨,才会致使他魔性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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