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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剑门

太和山脉,位于括州西北,山势高耸,绵延千里,乃括州奇景之一。太和山威名之所以响彻神州,主要是因为山中的天剑门。

修仙练道之风盛行,正道昌荣,而隐隐有于正派执牛耳之势的要数那太和山的天剑门、赤城山的八卦宫、龙虎山仙符阁,还有焚香谷金光寺。这前三者皆是道教名门,与中州通天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且都是传承数千年的大派,底蕴厚实,为修道各派公认为领袖。

单说这天剑门,开山祖师乃是玉玑子真人。数千年前之事所传有几分真实早已无从论证,但玉玑子出山于通天塔,这一点毋庸置疑,通天塔的典藏中也有依稀记载。那玉玑子练得一手出神入化的仙剑,从中州一路东南而下,于括州发现这仙家福地,洞天仙府——太和山,遂在此修道立观。太和山脉有七十二峰组成,又有岩、涧、潭、泉无数,实属人间仙境。玉玑子仗着一身御剑之术,占了那无人触及的最高之峰——紫霄峰,其余各峰或被凡间盗匪无赖占据,或被修道小派分瓜,正邪皆有,时有争斗,太和山混乱不堪。且说那邪门左道,见有人于最高峰修行,一时心生嫉妒,非要给玉玑子几分颜色看看,于是纠结了其余众峰的魔门高手,谁料他们还未上的山腰忽见晴天霹雳,电光闪动,一道紫青剑光飞将下来,夹带风雷之势,瞬间取了修行低微之人的首级,有那自恃道法有成之辈,御法器缠斗起来。这一日,剑光明灭,术法漫天,虎啸山林,龙吟九泉,有人看到了巨剑擎天,也有人看到了万剑齐飞,总之结果是邪门之人无一生还,而那玉玑子自始至终未见身影,神秘莫测,于世间留下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神话故事。紫霄峰巍峨高耸,紫气萦绕,仙泉玉露,灵草奇花数不胜数,也是一个祥瑞之地,不到百年其余诸峰便陆续归附于玉玑子道观之下,无数修道之人慕名而来只为修道有成,证得仙果。可谁知这玉玑子道术所向披靡,却不谙经营守成之道,只是收了几个天资聪颖的徒弟,虽整个太和山脉和谐安定,众多散修也只是聚于此处讨论道法。如此八百多年,玉玑子证道而去,几个弟子皆习得他的部分真传,各自仗势占据洞天福地,自成一派,逍遥快活去了。许是敬畏之心,唯独这紫霄无人敢占,只留下了入门最晚的小师弟在此每日打扫,照看山峰。

又如此安稳的过了百余年,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等仙家福地历来便是能者得之,那几个玉玑子的门徒只是藉着师傅的威名,各自独占一峰,其余诸峰其实早已为外人所分,各自心知肚明,并未明言而已。久而久之,其余各州的门派早已听说玉玑子一脉如今外强中干,无力主持太和山,遂有胆大妄为之人攻打了上来,果不其然,一战之下,玉玑子门人死的死伤的伤,所剩无几。几个残留徒弟,逃至紫霄峰,听天由命。上得山峰几人便为眼前之景震撼,雕栏玉璧,亭台楼阁,比之玉玑子在时更加缥缈出尘,仙禽走兽山野遍布,山峰处的金龙大殿云雾缭绕,流光溢彩。俄而从师尊的洞府走出一鹤发童颜的青年,对,一名青年,两眼剑光,睥睨天下,纤尘不染,一身紫色道袍,好不仙风道骨。有识得此人的良久感叹,这不是小师弟吗?

玉玑子的闭关门徒,俗名唤作李太白,便是后来万剑门的立派祖师青莲真人。那青莲自幼孤苦,被玉玑子下山云游时捡到,抚养成人,奉师尊为父。众人眼中的青莲生性木讷,但凡事持之以恒,悟性却是欠佳,所以众多师兄多不看好,只是见他老实厚道便多有照顾。但是玉玑子却对其关爱有加,料得其大器晚成,是个外拙内巧之人,将来必能厚积薄发。玉玑子羽化之时,赏赐众徒弟一些稀世之宝,便随风而去。也是青莲福缘不浅,被安排看守紫霄,平日里除去修仙问道,便开始对紫霄料理整饬,却在师傅的洞府之中发现一暗格,内里只有一个卷轴,上书几个字:后山,仙缘。青莲拜访紫霄后山,不想云海之中有一仙洞,忽风卷残云,一条青龙显现,将青莲接入洞中,在洞中有玉玑子数百年积累的道法传承,洞中央更是插着一把仙剑,乃是玉石所做,纹路布满剑身,古朴寻常,剑柄处赤金镶嵌的“诛仙”两个古篆大字熠熠生辉。青莲在洞中一坐便是百年,洞外有那玉玑子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青龙守护,忽在一月圆之夜,洞中犹如山石滚动,江河咆哮一般,不多时渐归平静,洞门打开,满头银发,紫气氤氲的青莲腾空而起,周身光辉璀璨,照的月华都失去了光泽,青龙在身旁盘旋飘舞。

青莲道法大成不久,便见众师兄逃上山来,双目金光扫过只见太和山面目全非,乌烟瘴气,成何体统!心中自觉愧对师傅,当下走至山崖,翩然间向下一跃,右手于后方掐指一捏,后山那把朴实无华飞剑追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那悠久不绝的龙吟声,遮天蔽日,绵延数十里的龙身,青亮的鳞甲寒光逼人,腹下的龙爪锋锐无匹,向山下俯冲而下,不多时便追上青莲。其余诸峰无论正邪都被眼前之景惊呆了,一条传说中的青龙身体盘曲浮于九天,硕大的龙头之上,站立一人,仙姿飘渺却平淡无奇,就和他此时手中之剑一般,那一天只杀得是惊天地泣鬼神,七十二峰片刻尽收,天下皆服。

不久天剑门成立,所辖太和山脉,广收天下身具仙缘之人,人丁旺盛,宗门大兴。为免玉玑子前尘,青莲真人励精图治,将师尊流传道法悉数记录于册,供后人传阅,自己也遍访名山古迹,将习得真法收于藏经之所,对徒弟的选择更是严苛至极,所有的徒弟都是人中龙凤,也得太和山聚福纳祥之地,自青莲真人之后,天剑门日益壮大,人才济济,传至今时已是第十代,门人数千,天下敬之。

天剑门今时不同往日,惊世剑修层出不穷,掌门玄青真人道法玄功出神入化。太和诸峰最是仙家福地、灵气充盈的便是:紫霄峰、金鼎峰、千丈峰、白云峰、伏魔峰和天柱峰。天剑门数千年的底蕴传承此六峰功不可没,世间皆知天剑门有六脉,每一脉都有各自的独到剑诀功法,只是祖师规矩,紫霄峰属掌门一脉,不可违背。掌门一脉坐镇紫霄宫,平日诸峰议事皆在金龙殿进行,紫霄后山建有供奉历代祖师和英烈的神堂,还有天剑门禁地——云海洞天。除去这主要的山峰,其余诸峰灵脉柔和,皆被门派施以腾挪之术,连着那地源灵脉一同变幻位置,以紫霄峰为中心,其余五峰为基础,隐隐中布下了一座绝世杀伐凶阵,镇压门派气运,庇佑子孙万代。

偌大的门派,对弟子的选拔也是挑剔严苛。天剑门分为内外两宗,所有选拔而出的弟子会在外宗修炼,外宗由数座山峰组成,统一归内宗安排。外宗的修炼较为苛刻,大体是炼体,钻习门派的根基道法——玄天通明剑典。剑典是天剑门的根本,天剑六脉神通剑法均是依托剑典所创,也是剑修御剑必学之法。外宗有资质颇佳的弟子,如果能在入山三年内将剑典修至筑基,自身心志坚定便能进入内宗。到得内宗,就可谓真正的天剑门弟子,根据潜力资质,六峰首座皆会挑选弟子,传授本峰独特剑法,从此领略天剑门核心传承。

外宗于内宗截然不同,内宗弟子享受宗门根基待遇,他们皆是宗门的希望,马虎不得;而外宗弟子,受尽艰辛万苦,多少中年弟子求仙无果,选择返回红尘,从此仙凡两别。可以说修仙问道,便是从那万千苦难中觅得一丝时运机缘,去与众生争,去于天地搏,搏出一片无愧本心的自由乾坤。

……

……

两道剑光划过云海山巅,伴随着众多仙鸟,徐徐飞向紫霄峰旁侧的演武峰。演武峰好像让人用剑将山头齐齐地削去,比紫霄峰低矮了不少,山峰之上有一巨大广场,广场外围呈圆形,中心却是由玉石堆砌成的仙台,四周开辟石梯,仙台方正,广阔无边,平日宗门活动便于此进行,各种玉石雕刻的珍禽走兽栩栩如生,坐立广场边缘,华表玉柱立于仙台四周,整个演武峰透露着天圆地方,厚德载物的道家玄学,威严中不失自然。仙台一处有石质的浮梯,浮梯宽数长,深藏于云海当中,扶摇直上通向那紫霄峰。也是宗门门规,对掌门的尊敬,众弟子若无十万火急之事不得御剑飞上紫霄,须蹬这九百九十九级仙梯,入金龙殿拜见掌门。

如今仙梯之上,有两名道人,各自背着十一二岁的娃娃,慢慢地往上爬,两个孩子看着周身云雾环绕,透着石缝能看到万丈高空,耳边安静的只能听到批次的呼吸,不禁对将要面对的一切充满好奇和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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