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灼派来的人听着,助我尽快了结此事。”江采莲的语气里有几分戏谑。
坐在屋里的殷辰逸一听此言,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你!赤灼会帮你?”虽然问出了此言,但他也完全相信赤灼会帮江采莲快速了解此事,不过同时他也被那两个复杂到无法言语的关系所绕迷糊了……“上次拒绝赤灼钱财的不就是你自己吗?此刻寻求帮助,怎么就没傲骨了?”
“上次是他的施舍,这次是我在利用他,这性质,岂可一同盖之?”江采莲慢悠悠的回屋里,手一扬便将符都收了回去。非艰难关头,她不会跟殷辰逸解释,毕竟向天庭担保捉拿回赤灼的是件秘密,而且暗藏她保住赤灼性命的私心,更何况此刻是在被赤灼利用这私心拖住天庭,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等到江采莲坐回原位,那几个武侯才悠悠转醒,好像时间回到了他们刚刚进门站好时,那为首武侯又将话说了一道。
殷辰逸嘴角抽着望向江采莲,只见江采莲轻点了下头,站立起来,“妾与郎君跟武侯走这一趟便是。“
殷辰逸抿着嘴站了起来。
武侯一怔,显然没想到如此顺利,微微侧了身,“那娘子郎君,请吧。“
江采莲却是转头走向衣柜,惹得武侯个个皱起了眉。她倒是浑然不在意,打开柜子,在里边取了一件青色斗篷回来披在了殷辰逸的身上,柔柔道,“外边天冷,郎君莫着了凉。“
殷辰逸打了个激灵,脑中一闪,却是突然觉得这时江采莲故意调戏于他,并非是从鬼宅出来时那勉强自己来关心他。他不由自主的挠了挠额头,有些犯傻。
江采莲自己回去捡起乱扔在床边的斗篷,一边背对几人绑好斗篷,一边偷笑殷辰逸的傻样,总算是解了自己为殷辰逸惹来的一处麻烦而生的闷气。
待到江采莲收拾好,武侯将两人带到了县衙公堂。
一进公堂,便见六娘携云瑶埋头跪在那里,四周书吏或站或坐,而一个膀大腰圆的县官坐于高堂之上,两只眼睛被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却突然猛地睁了一下眼,露出了两只迷蒙的眼瞳,随后便恢复了原状。
空气中弥漫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江采莲心知是赤灼派来的那手下附身于县官身上,这场审问不过是走个过场,也就伸手拉了一把正要按凡间规矩跪拜的殷辰逸,让他莫要给妖孽施礼。殷辰逸也感觉到了那妖气,倒是听话,只是两人这么直直站在公堂上,让堂上各书吏面面相觑。
县官对此行为并未发话,让原本肃静的公堂顿时有了细小唧咋声,一小吏眉头一皱,正要发话,却听见县官惊堂木重重一拍,让他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
只见县官清了清嗓子,问道,“堂下可是殷辰逸与江氏?“
江采莲微微垂眉,“正是。”
“你家仆人六娘举报你与殷辰逸杀害除了云小娘子的云家满门,你可认罪?”县官懒洋洋继续问。
江采莲虽微低着头,眼睛却是往上看,颇有些不怒自威,“不认。”
县官再次一拍惊堂木,愤怒口气却是心有力而气不足,“你可有何证据?“
“县令又有何证据?“江采莲一侧身,一手指着跪在一旁的六娘和云瑶,”就凭她们的一面之词?“不等县官发话,江采莲又走向云瑶,俯视那一直埋头的小丫头,冷冷道,”我救你出那死人堆,你便是如此恩将仇报的?“
云瑶的身子一颤,却是没有抬头。江采莲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突然怀疑起就以六娘那性子,可怎么就那么确定是她所杀了云宅里的人?而云瑶还小,一个小孩除非被人蒙骗,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冤屈于她?
想即此,江采莲俯身将六娘和云瑶的头一抬,只见两人眼瞳无神,明显被人控制住了心神。
江采莲急忙后退了两步,望向了高堂之上的县官,见他脸上微动,也是流露了几分诧异。
突然,一声悠长木鱼声飘荡了进来,堂上人具是一愣,殷辰逸更是眼球都快瞪出来了,深吸了几口气,便往江采莲身边靠去。江采莲瞟了一眼殷辰逸,向前几步将他护在了身后,又扫视了一下大堂,发现除了她、殷辰逸和那被附身的县官还清醒,其他人均已瘫倒在地,恍若死尸。
这难道就是当年救了殷辰逸的老和尚?江采莲眼珠一转,瞧着殷辰逸那副紧张样子却又觉得那老和尚一点也不像救过殷辰逸命的样子。她又望向了门口,淡淡道,“法师,莫要藏头藏尾,出来吧。“
话罢,又是一声木鱼声,一名大红袈裟的老和尚缓缓行进,因逆光而行,在地上投落了一条细长的影子,慈蔼的面貌笼罩在阴影里,有几分诡异,身沿的阳光,又让他有了几分神圣。
似妖似佛,真不知是何许人也。江采莲打量着老和尚,有点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