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说完这句,庄应文很久都没再作声。他的狗跑到他身边,有些讨好地把爪子提起来,他微微笑着,弯下腰去,跟它握手。约摸过了五分钟,他忽然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再一次看向她。
他说,阿静,你对我,不用那么见外的。
官晋澜眯着眼懒洋洋地倚在一棵树干上,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多久了。
他跑步,在一个女子跟前经过了两次,而两次,她都是低着头。她塞着耳机,安静的模样一如当年。
她是靳则思。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叫她阿静,但是他确定,她是靳则思。
这世界上也许会有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长得很像,但是不会有两个长相一样的人,给他的感觉也一样,会让他每一次见到那个人,内心都悸动不已。
他通过关系查了一下附近住户名单,上面赫然有靳则思的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的那天,他一个晚上没有睡着。
靳则思,正是陌上花开时,对吗?
一条狗在他面前跑来跑去,来回跑了很多圈,他都没有正眼去看过它一眼。他的视线,一直黏在八米开外石椅上的一对年轻男女身上。女的漂亮,男的英俊。
简直是天生一对。
阿静,阿静,她明明是靳则思,为什么那个男人叫她阿静?
为什么,那天她明明看到了他,却只是漠然经过?
真的不记得了?
自从那次在超市里遇到她之后,他经常会看到她,料想她住的地方应该离他很近,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他有一次夜里在阳台上吹风,看到她在他楼下走过,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犹如当年。
这让他不觉皱眉,为什么会有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像是与全世界无关一般。真的有一个人能够照自己的意愿而活,把世界都摒弃在外?
当时她手上抓着一袋药,灯光下,他看到她微微锁着眉,似是不舒服,微微弓着腰,走得极慢。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她,慢慢走近,又慢慢走远。有那么一瞬间,她与他距离很近,近得似乎拂过的风里都夹了她的味道。
伊人走远,他手上的红酒,却一直忘了再饮。
陈思妤来电找他吃饭,他站直了身子站在那里,看着那两道逐渐走远的身影,那条狗如欢脱一般在他们身旁绕来绕去,这一切如此的刺眼。
他对着手机淡淡说,有事,你自己吃吧。
日影西斜。
官晋澜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打开车窗吐出一个烟圈。
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烟盒,看了几眼,觉得无趣,将烟盒塞进口袋,右手还捏着一支燃了三分之二的烟。
他有些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推门出去将烟熄了,丢进垃圾桶里,再重新回到车上。
手机响了三遍,他看着来电显示,懒得去接。大概又是叫他出去喝酒的。而此时的他想他没那心情。
手机又一次响起的时候,他暗自“啧”了一声,伸手就往口袋里面掏,此时小区门口走出一个身影单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