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见他没反应,凑上来,紧张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官晋澜哑着嗓子说没事,刘洋这才破口大骂起来:“你丫闹什么呢,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好过是不是?酒精中毒,胃出血,脑震荡,怎么不喝死你算了!”
官晋澜不答,歪着头看着外面。
“你别给我装死,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你知道靳则思多担心你吗!”
官晋澜像是听到什么震惊的消息,扭头看着刘洋,问:“则思知道了?”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之前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分手就分手,赶潮流呢啊?就算真不行了分手了,你现在这德行又是闹哪样?”
“你刚刚说则思知道了?”
“怎么能不知道?你生个病都生得那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谁不知道啊。刚刚跟我打过电话,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搞的。”
……
刘洋对着病号训了一通,官晋澜一律装死不作回应,刘洋看着他那自暴自弃的样子也无可奈何,眼看着天也亮了,找了医生问了官晋澜的具体情况,得知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松了口气,跟刚刚睡醒的官晋澜交代了几句,请了家里的阿姨帮忙照顾一下,自己回公司上班了。
官晋澜自己待在病房里,一直看着门口。刚刚刘洋说,靳则思在来的路上。
她会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会来,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他想笑,可是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已经弯下。来了又能怎么样?来了,也只是给彼此在增加一点折磨,他还是要想尽办法,逼她离开,再给自己添上一身的伤。
则思,靳则思,你不要来,不要来……
可是还是想见她啊。
等了许久,门终于被推开,官晋澜心里一动,却见进来的是舅舅。他本来明亮的眼神一瞬间暗下来,轻声叫了声“舅舅”,何维先站在门边看了他一会儿,也没回应。
过了几秒,何维先沉沉开口:“晋澜,舅舅有件事要跟你说。”
病房里面静悄悄的。
靳则思站在门边,看着正背向她侧躺着的男人,一时间泪如泉涌。
傻瓜。
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的彻头彻尾的傻瓜。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傻到不行的人,系着她所有的心脉,扯一下都疼。
她走进去,官晋澜似乎睡熟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在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略显白皙的脸。官晋澜的五官深邃,鼻梁英挺,睫毛很密很长,此时被光照着,投下一道清晰的影子。
她差一点,就要错过的男人,是那么迷人。
手指忍不住抚上去,滑过他的鼻梁。
她轻声说:“晋澜,我来了。”
此时官晋澜的嘴角慢慢扬起,眼睛睁开一条缝。
靳则思也跟着笑起来。
所有阴霾都已消失殆尽,春天来了,冬天已经走了。
他说:“我以前说过的那些话,能不能不算数?”
“你想怎样就怎样,听你的。”
“你说的。”
“是,我说的。”
再没有语言,病房里,只剩两个青年男女相视而笑。
命运有时候很不讲道理,可是不讲道理的存在太多了。要么你按着它的不讲理活下去,要么,就试着反抗它,反正,没有任何结局,会比顺着命运不负责任的玩笑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