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心头一暖,她望向香草。
香草一张小脸神采飞扬,正说的起劲。和香芋不一样的性格。
香芋胆小柔弱,香草却是大大咧咧。
两人完全不同,却都扬言要保护她。
白歌不禁被香草逗笑:“香草,你叫香草?”
香草见白歌终于说话,不由笑的更欢:“是啊,大小姐,阿爹说,我出生之时,后山的香草开的正欢,所以给我取名叫做香草。”
“香草。”白歌嘴里念着这个名字,复得一笑:“好名字,药草独特,气味芳香,好一个香草。”
“药草独特,气味芳香?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小姐,香草不懂,你能不能给香草解释解释啊?”香草疑惑的挠着脑袋。
白歌一笑:“没什么意思,香草你带我去看看香芋的尸体吧,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香草嘴巴一噘,不由得拒绝:“还是不了,人都已经死了,看她尸体还有什么用呢?又不能死而复生,反而会徒增伤悲。”
这个香草是个直性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而香芋总是把什么都放在心里,藏的严严实实,默默的为她付出。
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打转。
白歌发现自己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自己总会拐几个弯弯想到香芋。
香草见白歌似乎又要哭,不由同意:“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看她最后一面就是了。”
白歌一愣,她听出香草的意思,这是拿她当小孩哄呢!
她笑笑,笑的悲凉:“我只是想亲手将香芋下葬。她是个孤儿,除了我怕是没人会理她了。”
“小姐”香草一愣,她直直看向白歌。
在这尊卑有序的年代里,她堂堂一个太傅小姐,却愿意为了一个奴婢,放下身段,亲手葬一个身份低微的人,这该是怎样的胸怀?她何其有幸,才能伺候这样一个人?
白歌看着望着她走神的香草,淡淡道:“走吧!”
香草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带白歌来到殓房。
殓房内,香芋躺在板上,身上盖了一块白布。
白歌上前,颤抖的掀开白布,白布下,香芋已是毫无气息,惨白的小脸泛青,嘴角还溢出发黑的血。
白歌命香草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和干净的清水。
白歌无言的将香芋身上擦的干干净净,给她换了干干净净的衣服,又给她重新理了头发。
此时的香芋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白歌看着这番模样的香芋满意的笑笑,对着香芋切切私语,就像香芋没死,还活着一般:“以前都是你伺候我沐浴,现在换我伺候你,知道你喜欢紫色的衫子,我特地给你换了紫色的衫子,怎么样,喜欢吗?”
白歌停顿了下,似是在等待香芋回答,可香芋终究没有说话。
白歌抚摸着香芋的脸,眼神空洞,喃喃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香草在一旁看的潸潸落泪。她不知该怎么安慰白歌,只是上前搂住白歌的肩膀道:“想哭就哭吧。”
白歌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香芋,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要逃跑,你又怎会死?对不起,是我害死你的。”
已经二十五岁的白歌,此刻竟哭的像个孩子。
白歌无助的抓住香草的袖子,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香草你知道吗?前天她还在我眼前晃悠,笑的像个孩子,可是现在她却死了,她才十四岁,她都没有成年,她就这样死了,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她的。。”
白歌将指甲陷入肉里,彷佛她只要把自己的肉骨掐断,香芋就能活过来一般。
香草受白歌影响,也潸然落泪,她抱住白歌,眼泪吧嗒吧嗒落在白歌肩膀上,她一遍一遍道:“小姐,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