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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家从戎

1927年6月,黄永胜为了躲避追杀和逃避逼婚,和十个伙伴逃离了家乡。这一天,他们来到了湖北省崇阳县,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可是,找遍了整个县城也没有人要雇人,黄永胜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正在他们失望之际,突然看到县团防局在街上设点招兵。黄叙全用怯生生的口气向招兵的军官打听:“这里招兵吗?”

负责招兵的军官打量了一下这位青年,见他瘦高瘦高的,年纪也不大,大约17来岁吧,就回答说:“是啊!小伙子,想当兵吗?”

黄叙全点了点头。

“什么地方的人?”

“咸宁县高桥乡黄铁村人。”

“叫什么名字?”

“黄叙全!”

“当兵要打仗,你不怕死吗?”

“怕死就不来当兵了。”

招兵军官仔细端详了他一下说:“好,你就留下吧。”同来的10个人也都通过了招兵手续,于是,他们11个人就在这个县的团防局当了民团士兵。十一个热血青年兴奋极了,摆脱了死亡的威胁,一身的轻松,想象着家里找不到他们的情景,说着参军的期望,向往着军旅的征程,当然还有可以吃饱饭的满足……当时的崇阳县民团团总、团防局局长叶重开是一位秘密的****党员。在叶重开的领导下,崇阳县民团早已成为当地共产党所掌握的武装力量,并成立了崇阳县农民革命军事委员会,民团实际上就是农民自卫军。而叶重开的直接上司就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八?七”会议后,湖北省委派来的党代表罗荣桓。

不久,这批年轻的新兵被送到武昌南湖武汉警卫团的军营,黄永胜他们成为了武汉警卫团的战士。这个团是北伐军一部,由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张发奎于当年5月成立的。目的是在混乱的局势下,保卫武汉国民革命政府。所以又被称为武汉国民政府警卫团。该团主要领导和骨干多是共产党员,部队实际由共产党暗中掌握,团里的士兵多为湘鄂赣工农革命积极分子。

“你们现在是一名革命军人了。”站在队列前面的一名军官大声地对着几十名新兵喊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第一句话。军营里没有借口,只有服从。军令如山倒,令出必行,令禁必止。纪律是块铁,谁去碰它,必将碰得头破血流。”

这是黄永胜进入军营的第一堂课,军令、军纪,深入他的骨髓,伴随他的一生。

新兵训练生活是相当严格、艰苦的,主要是提高新兵的身体素质和军事素质,教官由叶重开亲自担任。军事训练为“三操三讲”,即每天早晨一次5000米长跑,上午、下午各一次军事操练,上午、下午各一次政治课或军事理论课,晚上一个小时的点名训话。湖北夏天的白天,烈日酷暑,热浪笼罩大地,整个空间就像蒸笼一样闷热,尽管如此,新兵们训练时摸、爬、滚、打,一丝不苟。由于黄叙全身体素质本身就不错,一米八的个头在100多名新兵里面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所以进步特别快。以前黄叙全在黄铁村时,就经常和伙伴们一起练力气、练摔跤,加上有一定的文化,人也机灵,所以经过短暂的军事训练,很快就成为一名射击、格斗等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军人。更重要的是,他受到部队共产党员的影响,懂得了不少的革命道理。

一天接一天的训炼,让一起来当兵的同伴们叫苦连连,黄永胜却精神好得很,脸上透出疲倦,但也透出兴奋,他太喜欢军营生活了。

“叙全,你么事不累?整天操来操去,操不好还要挨木棍子。真想回家,家里吃不饱饭,可也没这里累。”一起来当兵的老乡说。

黄永胜说:“么事搞不好?我觉得不难搞,家里干活不辛苦吗?没饭吃不说,还要被有钱的人欺负,哪有军队好?”

“我们比不上你啊!”

“你是块当兵的料,我们不行,就能放牛种田。”

“我们排的长官好凶呀!”

“抢饭吃,我抢不过老兵油子。”

同来的老乡操着咸宁话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黄永胜先是安慰他们,然后与他们开玩笑。一群老乡疯打起来,逗得很开心。一个江西兵听不懂咸宁话,不知几个咸宁人搞什么名堂。赶忙去向排长报告,说咸宁兵打起来了。排长是个湖南人,听到报告后立马跑到现场,远远就听见一帮新兵叽里呱啦地不知说些什么,语调就像急了眼的人在吵架。但仔细一听,其间又夹杂着哈哈的笑声。这可把排长气坏了,大吼一声:“立正!”

这帮咸宁兵一见到排长跑来了,立即偃旗息鼓,原地立正,眼巴巴地看着长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排长看见了黄永胜,因为这个兵在训练时表现不错,对他有较深的印象,就拿他问事:“你们在搞什么名堂,要打架喀?”

“报告长官,我们老乡在一起说说话。”黄永胜小心翼翼地回答,可心里直打鼓,不知犯了什么错。

“扯鬼蛋!老乡讲话那么大声音干什么?”排长看见四周过来一些看热闹的新兵,随手一指,问其中一个小兵:“你哪里人?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听不听得懂?”

“报告长官,我是湖南人,听不懂,好像鬼吵架。”小兵的回答引得周围的兵哄地笑了。

黄永胜听了想笑,却不敢笑。他腰板一挺站直了,用很大的声音尽量夹着牙腔学长官的话,对排长说:“报告长官,我们是咸宁人,说的是咸宁话,声音大了些,请长官训示。”一口咸宁腔听得排长眉头皱得更厉害。

排长想起来了,汀泗桥就在咸宁,打汀泗桥时听过这种难懂的话。便说:“以后讲家乡话不准大声讲,这是扰乱军心,知道吗?”

“是!”七八个咸宁兵齐声回答。

排长对着在场的所有新兵说:“在军队,哪个人都不能总讲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乡话。要学讲官话。讲家乡话谁听得懂,打起仗来传错命令是要杀头的!”

“是!”在场的新兵齐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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