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苦寒之地
在城门等到天色大亮也不见韩东的影子,韩元道:爹,娘,我们回去吧。二弟不想见我们,自然有他的想法,二弟从来都不是一个让人担心的人,我们要相信他,并且我已经打点好了,肯定没事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等二弟回来。
韩立鸿扶着韩母,韩母不舍的再次看了一眼城外的方向,仿佛那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韩东的身影一般。
大秦神朝,是东胜大地东域的一个王朝,神朝地域庞大,横跨南北,北方与冰神殿相接,南方受蛮族相制,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处在中间非常难受,所以大秦经过几代人皇的努力终于渐渐的壮大,为了摆脱这种腹背受敌的局面,大秦向冰神殿下了战书,这一战就是几十年,冰神殿统御北方雪原,虽然地域人口不多,可是势力却一点也不小,更重要的是冰神殿不是世俗王朝,它是一个宗门武道势力,强大的武力也是大秦在冰原屡屡受挫的原因之一。
宜州与北方雪原相接,宜州是不算是北方战局的主战场,但是战事也是时常发生,每年都会发生几场规模比较大的战役,这还是与冰神殿相持的时期;这里气候严寒,士兵的死亡率非常高,这也是为什么韩东被发配到这里之后,韩立鸿和韩母如此担心的原因,但是他们都没有敢说出来那个字,因为他们怕一旦说出口之后,就会成为现实。
从南方的四方城到宜州需要近三个月的路程,押送韩东的两个士兵对韩东很好,根本没有为难过韩东,一路走来,韩东也知道两人的名字,一个叫张杰,另一个叫王虎,曾在韩元的手下做事,所以对韩东非常的客气。
韩东在离开四方城的第三天开始翻开韩元给是书看,这本书的确是一种呼吸之法,算不得珍贵,很多地方都能买到。在雪原,气候寒冷,没有强大的体质,根本不可能在这里长久的生活,而强大的体质第一步就是呼吸之法。
呼吸之法锻炼的是人的内府,五脏六腑。五脏被称作五神,是武道修炼的第一步,只有强大的内府做支撑,才能在打熬身体的过程中不断的突破,达到人体的极限。所以韩元才会让韩东先修炼这呼吸之法。
这种呼吸修炼之法叫闭藏,韩东在第四天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修炼。由于要赶路,所以每天韩东只有两个时辰的修炼时间。其他的时间都得用来修行和赶路,不然就赶不上在宜州的报道时间,如果是错过的报道时间,那可以要受处罚的,轻则杖责,鞭笞,重则要杀头的。
张杰和王虎二人不敢延误,韩东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读过很多书,兵书自然是不可少的对于军队的纪律,韩东还明白的。
三个月从南到北,三人几乎穿越了大半个神朝,每天韩东都会准时修炼,就像是自己前十八年读书一样,每天都会按时读书,修炼一个月之后,韩东明显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悠长了,一口气可以憋很久,精气神也好了很多,赶路虽然辛苦,但是只要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样的生龙活虎。
修炼到第二个月的时间,韩东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动在自己的胸腹之间,在脾胃之上,心肺之下,这股气流很凝实,很纯净,虽然只是拇指大小的一股,却有一种浩瀚的感觉。
韩东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他向张杰和王虎两人请教。
张杰问道:你修炼的什么呼吸之法。
韩东道:闭藏。
张杰,王虎神色有些怪异,韩东道:怎么了?这闭藏有什么问题吗?
张杰道:功法没有什么问题,闭藏之术算是呼吸之法中比较好的,在很多地方都能买到,可是你知道吗?这门功法几乎没有人会修炼。
为什么?韩东不明白,既然是比较好的功法为什么会没有人修炼,难道有什么隐情?
你有所不知,你曾是才子,饱读诗书,通晓圣贤之道,可是对武道一途却知之甚少。这闭藏之术虽然好,修炼之后可让人进入一种胎息的境界,胎息又被叫做假先天,算是后天和先天之间的过度,可是修炼闭藏之术永远只能停留在胎息境界。你现在道府之中出现的那缕气流其实是先天之气,不过并不纯洁,所以是假先天,你修炼了两个月才修炼出一缕假先天之气,要想突破先天之境,几乎是此生无望。
韩东呆住了,开始修炼之后他问了张杰两人不少关于武道的知识,也知道了这先天为何物。如果一个武者不能在三十岁突破先天,那么他这一生的成就最多也就是后天圆满,不会再进一步,最后只能等到寿元殆尽,终老而死。张杰居然说自己此生无望突破先天之境,那自己还修炼这武道有何用。
不对,我说的是一股,而张杰说的是一缕,韩东是读书人,在文字上可以说是锱铢必较,所以瞬间反应过来这一股和一缕的不同。
韩东试探着问道:张杰大哥说是一缕是多大?
张杰有些莫名其妙,一缕就是一缕啊。不过想到这是统领,不,现在应该是少将军的弟弟,所以张杰还是解释道:一缕大概就是比头发丝大一点吧。
韩东心里一喜,头发才多大,自己感受到的起码是百倍的头发丝大小啊。
韩东又问道:那修炼这闭藏之术要如何才能突破先天之境呢?
张杰看了一眼张杰道:闭藏之术修炼的是假先天之气,要想突破先天之境,除非先将道府用假先天之气填满,然后在慢慢的将这假先天之气提纯,精炼,等到道府之内的假先天之气全部转化为先天之气之日就是突破先天之境之时。
韩东点点头,自己能感受到的道府大约有碗口那么大,而自己一个月才修炼出一股先天之气,照这样看来,最少两年的时间自己才能突破先天之境。想了想,也能接受,修炼本就不是易事,有的人修炼一辈子却停留在后天之境,终生不得见先天之瑰丽,而有的人只需要短短的几年就能成为一方强者。这就是天资的不同。
韩东记得哥哥说相信自己的天资不错,难道哥哥知道自己的天资,所以才给自己闭藏之术和那锦帛。修炼闭藏两个月,韩东一直没有机会去看那锦帛。韩东想,哥哥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韩东道府中的这股假先天之气从他修炼一个月之后开始出现,而两个月之后才感受到。最后的一个月,韩东感觉自己的修炼似乎越来越顺畅,假先天之气的积累变快了。韩东相信自己肯定是有天资的那类人。
张杰和王虎每天看到韩东这么努力的修炼也劝过他,因为两人知道,修炼闭藏之术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如果韩东另选一门呼吸之法,也许还有机会一窥先天之秘。不过韩东之术微笑不语,显然对两人的劝告并没有接受。
三个月的时间已然过去,苦寒之地终于在望,和想象中的苦寒之地不一样,这么没有韩东想象中的漫天白雪,亘古不化的雪峰,这地是一片灰色的大地,阴暗的天空,土地异常的贫瘠,上面只有一些已经枯黄的,生命力非常顽强的野草。这是一个萧条的世界,虽然没有白雪,可是这里依旧寒冷,寒风刺骨,呼呼刮过,刮得脸颊生疼。
张杰看着韩东白净的脸笑道:如果你能在这里坚持三年,你绝对会变成另一个人。
韩东听着张杰那半开玩笑的话语,心里能想象到,在这里生活,对人的要求有多高,磨练有多大。这里的温度很低,风很大,风中像是夹着刀子一般,这样的严峻的环境,身体不好的人,的确难以在这里长久生存,韩东也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自己在路上就修炼这闭藏之法。
修炼三个月韩东的道府之内已经有了一小半假先天之气,从胸腹之间隐隐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感觉,这股感觉慢慢的涌向全身,所以韩东才能在这里生存,活着。不管要做什么事情,首先要做的就是活着。
苍茫的大地很平坦,一眼望去都是无垠的戈壁,充满的碎石与砂砾。在一个小小的山坳后面,韩东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自己的发配之地。
这是一个军营,大约有两三百人的样子,应该是一个营的编制。在神朝,一个班六个人,一小队三个班,三个小队组成一个大队,六个大队组成一个营。
跟着张杰和王虎走进军营,韩东总算见识这苦寒之地的威严,这里的士兵每个人的皮肤都非常的粗糙,有的给人的感觉就和树皮差不多,还是那种千年古树。但是这些士兵都给韩东一种彪悍的感觉。
走到主营帐,旁边有两个架起来的火盆,里面烧的是一种黑色的东西,韩东不知道那是什么。随着张杰的高声报告,里面传来一阵沉闷浑厚的声音,仿佛是虎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