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可怎么办?我鄄城的百姓一夜之间少了一半,这动摇了军心可怎么办?”兵部侍郎董冶涛不安的说道。
“董大人所言甚是阿,如此一来,生灵涂炭的,丞相大人,以您之见,陛下会如何对待沧国?”工部侍郎附和道。
“我皇朝讨伐蛮夷才刚开始,这沧国就采取如此方式动摇我军心,可见其与蒙古部落已然结盟,定要先派使者去莽国和海国打探一下。先稳住民心阿……”左丞相也是沉着脸,昨个夜里,他的家里死了不少家丁啊。
“上朝。”尖细的声音传来,众大臣忙整理朝服向大殿走去。
自仙鹤楼下来,皇上的身子就病了,太医说是风寒。可奈何年龄的限制,怎是风寒两个字说的清楚?朝堂一见,发紫的嘴唇更是显示了黄上的病情严重,半支撑着身子,皇上疲惫的说道,“众爱卿,昨个受惊了,我朝如今正处多事之秋,依众爱卿所见,这鄄城之袭该如何?”
“陛下,臣以为,这沧国必定是与蛮夷已联盟,不如先派使臣去海国和莽国看看。是否也已与其连纵。”左丞相上前一步说道。
“嗯,只是如果真的连纵了,我使臣岂有活命之法?使臣之职就交由柳宗胜大人,你就以商旅的名义,打探清楚即可,柳大人可有异议?”
“谢陛下,臣并无异议……”
“好,即日即可启程,左丞相,这百姓的安置问题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回去先给朕写个奏章上来,其余事情,你与董大人商讨着办……”
“臣遵旨……”
正待退朝,有太监传报,说是北方有捷报,众朝臣精神为之一振,皇上龙颜大悦,马上昭告天下,鄄城也有了一些欢愉的味道。
转眼,已过了九月,鄄城开始恢复了些许生气,好在别城的人并未因夜袭的事情而不敢来鄄城,到此定居的也不在少数,那左丞相和董大人两人打理的还算稳妥,重盖楼阁,新铺板砖,好不欣欣向荣的景象。
皇上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反反复复,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暂且没人去上奏齐王府在夜袭之夜安然无恙的奏章,齐王府的日子还算太平,自从出了独孤烟儿的事后,嘉义发现筱苑和张业的性情也乖巧了许多,不再是小孩子般的玩闹。
张 林轩给筱苑请了新的舞艺和琴艺的老师,所以这些时日来,筱苑都足不出户,性格也内敛了很多。
“娘,您看苑儿绣的鸳鸯可好?”筱苑一身淡蓝长锦衣,镶银丝边际,淡红色纱带尽显窈窕身姿,宽大的袖口上用金丝线绣着怒放的梅花,外罩一件白纱曳地长衫,褶皱的领口直到纤秀的下颚,如瀑般的长发披在身后,只挽了一个小髻,插了一根蝴蝶钗,带着淡粉色的玉耳坠,顾盼生辉。
“嗯,苑儿的绣功越发的精湛了,前些日子请的那个鸿鹄舞学的可还好?你爹说那个师傅可是江南有名的。那鸿鹄舞贵在柔和轻,你可别浑沌了。”嘉义慈爱的拉着筱苑坐在自己身旁,细细大量着筱苑的鸳鸯,筱苑则腾出一个丝绣花枕垫在母亲身后,“嗯,苑儿才艺不精,只学了皮毛,让母亲担心了……”
“呵呵……谁说的我女儿才艺不精阿?”正说着,张 林轩就笑着进来了,“我的苑儿在鄄城可找不出对手喽,哈哈……那江南的师傅刚给爹辞行,说是咱苑儿她已教不了了呢。”
“爹,您那您觉得我与母亲谁更厉害呢?”筱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这鬼丫头,还贫上了,王爷,都是你惯的!”嘉义假似生气的啐了张 林轩一口。
“你不疼你女儿啊,就这么一个心肝丫头,不惯白不惯。”
嘉义无声的笑笑,“王爷,那谢府,您谈的怎样了?这业儿或许有了家就能走出来了。”说着,就红了眼眶。
正说着,张业就走了进来。看见母亲红肿的眼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爹,您叫儿子。有什么事?”张业这些时日以来清瘦不少,青色的胡杂挂在腮上,略显沧桑。自从直到独孤烟儿出家以来,他就不再复以往了,嘉义和张 林轩互望一眼,其中的酸涩一目了然,“业儿,为父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是尚书的大千金,你那好友谢廊的妹妹,模样清新可人,倒也周正,你看可好?”
“但凭父亲做主,儿子明白……”听到张 林轩的话,知道男子成家立业实属平常,自己与那独孤烟儿确实已是过往云烟。
突然又抬头说道“儿子差点忘记了,父亲,那四皇子想与你商讨苑儿和他的事,好像是认真的想娶苑儿进宫。恰逢锦良又去了,所以让儿子给您二老说一下,等他凯旋之日便下聘。他刚启程的几日,儿子忙着生意,不曾说,后又遇到夜袭一事,就耽搁了……”
“阿,他?”筱苑吃惊的看着哥哥。脑海里又浮现了德毅冷峻的身影。不懂情为何物的筱苑,还分不清自己对那冷峻的男子是否喜欢,只是不讨厌。
“四皇子,嗯,人是不错,温文儒雅又不失霸气,配得上苑儿。只是后宫的生活怎是苑儿呆的了的?”
“爹。”筱苑扭捏的在母亲身旁蹭了蹭,让母亲为自己做主,可嘉义也只是微笑的喝着茶。
“苑儿,当初锦良贤侄的离开也确实让我头痛不少日子,如今有四皇子这样的想法,你若是同意,爹就答应了。”
“爹爹,你还取笑苑儿!”
就连张业也难得一笑的看着筱苑。心神不由自主的又想到独孤烟儿的明眸皓齿。如果没有暗袭那一事,自己与她是否也会顺理成章,好好的人儿现如今却身处清幽之地,为本不该自己负责的生命祈福,张业有些恨自己,若是自己给她一些生活下去的动力,是否结局又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