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篱在草房子中休息了几天。这几天确实很难过。往往施篱稍微觉得舒服点了,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个大觉了,腹内的那团火热便趁机往上窜,直灌入头脑中,施篱便在这时乖乖的突然倒下。假如少了这草铺的地板,还不知道施篱的头会其几个大包!
但这样的担惊受怕的日子在几天后的一个早晨终于结束了。因为老人将二人全副了武装,要去寻找那所谓的液体了。施篱曾几次问过老人那神奇的液体叫什么名字,老人却总是笑而不答。施篱也就只好作罢。
天一亮,太阳还没有出的时候——当然在这个地方,即便是白天也是很少见到太阳的,不过是估计着太阳没有出罢了——二人就背上东西出发了。
老实说用出发二字并不怎么准确,因为入口就在半月湖湖底。但这一路总不会是很轻松的路,姑且用个出发吧。
老人站在湖边,猛吸口气,随即跃入了湖中。湖本不大,长也就四五米,宽则只有一二米,于是溅起的浪花便都涌到了周围的卵石岸边。施篱看看,也猛吸口气,随后一头扎入了水中。
湖虽然不大,但应该很深。因为施篱跟在老人的身后游了差不多有一二分钟才终于看见了一个洞窟。洞窟是倾斜着往上的,大约又过了一分多钟吧,二人的头才终于露出了水面。两人赶紧猛呼吸着,似乎天地之间的氧气即将要用尽了。
虽然脑袋冒出了水面,但这儿的光线依然很暗,因为施篱在往前游的时候不小心将膝盖碰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但他忍住了。毕竟,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老人在前,轻车熟路的上了岸,点燃火折子——这火折子似乎也很特别,施篱绕着它看了半天,仍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想问,但终于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感觉老人也是不会告诉他的。
有了光线,走起路来就容易多了。首先看看周围的环境,洞窟的形状和一般的溶洞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这个洞窟的墙壁上沾满了蓝色的东西而已。有的可以揭掉,有的就是整块的石头。有的只是薄薄的一层。
在火光的照耀下,洞窟也就立即蓝晃晃起来。说不出的幽怨情绪便油然生出。不过这恰好中和了一下施篱的病症,对他确实有好处的。
二人继续前进。走出几十米远,前面突然分出几个岔洞。当然都是溶洞的外形,并没有什么人工的痕迹,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有的入口的墙壁上的蓝色深一些,有的则浅一些。
渔樵带着施篱来到一处三岔洞口前。三岔洞口并没有显出什么特别,所以当施篱看见的时候,心中升起了一股迷惑的情绪。直到渔樵毫不犹豫的走进了中间的那个洞口,并且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之后,施篱才问道:“渔伯伯,为什么要走中间这一条呢?另外两条看起来与这条路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啊?”
渔樵笑着说道:“因为这个地方我已来过很多此了。”
施篱若有所悟。正想再问一个问题,渔樵突然将火焰吹熄,同时一把拉过施篱靠向了墙角。这突然的变故让施篱的心跳突然加速,腹内那团火似乎也就想乘了这冬雪的解冻而破土。施篱本想问渔樵要一颗丸药的,但见到渔樵屏气凝神的神态,也就自觉的将那一股想法放下,只好暂时强压住了。
他也想静下心来听听周围的情况的,奈何腹内的火焰四处冲撞,头脑中浮现的尽是桃夭妖娆的影子,实在无法静下来,他只好尽力把心思放在腹内的火焰上。
本以为这样的情况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会改变的,但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施篱依然没感觉到渔樵的任何动静。他似乎有点撑不住了!
再过了一段时间,施篱黑暗的视界突然变成了一片白,同时耳中传来几声尖锐的叫喊声。这叫喊声中似乎带着些许喜悦的成分,但在施篱与渔樵的耳中却并不那么柔和。
“大家过来,这两个小贱种在这里!”透过那些人举着的火把放出的光线,可以看见说话的是一个拿着一枝奇形怪状的手杖的满脸乱七八糟图案的有着一丛乱蓬蓬头发的人。说话的时候,他还会故意将眼睛舌头挤出来,那神情感觉怪异极了。
施篱这时更加心焦了。但尽了许多的努力,实在无法平息腹内那团火焰,只好放任它去了,自己睁开了眼,站了起来。
渔樵是早已经站在了施篱的前面了的。并且手中还举起了一根拐杖。慢着,拐杖?
对!拐杖!虽然施篱尽力的揉了揉眼睛,但确实没看错,那是一根拐杖。但形状却比那些人的好看多了。不过说句实话,其实两根拐杖的形状并没有什么差异,都是奇形怪状的,只不过渔樵的颜色好看点,没那些人的那么故意涂抹得很吓人罢了。
迎着火光,施篱与渔樵的前面是一个宽大的地下洞穴。洞穴四壁自然是蓝色的,偶尔,或者因为火光闪烁的关系,有的地方会暗一点,便是深蓝色的了。如果那些人手中举着的火焰不是太诡异的话,置身这里必会误认为到了仙境。如果再加一些烟雾,然后把自己喜欢的人带进来一同跳舞,那一定更美了,或者说,一辈子都不想出去了。
施篱此时可是绝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的,因为腹中的火焰这时燃烧得更厉害了。渔樵似乎也觉察出了一样,扭头瞧见施篱痛苦的神情,立即喂他吃下一颗丸药。一股清凉下肚,施篱顿觉舒服许多,但要一时半会就调整好却也是很难的事情了,何况处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
火光不怎么明亮,所以隐隐约约的可以瞧见对面有好些人,但却不能确定。这也就增加了两人的危险程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从背后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将你剁了。所以,当施篱斜眼看渔樵的时候,渔樵是一脸的忧虑。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快调理好自己,别让渔樵担心。
对面的人互望了一眼,似乎有点踌躇,但当脑袋转过一周后,信心似乎就有了。于是喝一声向渔樵发动了攻击。仔细看那些明晃晃的铁针,似乎侵染了非常厉害的毒素。严阵以待的渔樵立即舞动手指,捏出一个手诀,按压在手杖上,然后舞动手杖,渔樵和施篱周身立即各被一个光球所包围。当染毒的铁针碰上两人周身的光球的时候,那些发着怪叫声的人的火光也同时熄灭。于是这宽广的地下溶洞里就只剩了两人的光球发出的微弱的亮光。
铁针碰上光球后都似碰上了身体前面不远处的一道无形墙壁,纷纷掉落。撞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相响声,真怀疑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哪家在办喜事了!
一击不成,那些人当然会再出第二击。只可惜光线太弱,看得不甚清楚。只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许多人影在黑暗中晃动。反观渔樵,此时的他也在不停的舞动着手杖,在舞动的时候,手杖上还不时的发出几点光芒,恰似黑夜中突然现出的几颗明星。
突然,对面那些人的脚步声停止了,同一瞬间,黑暗中一道刺目的亮光一闪,接着就看见一道火龙盘旋着向二人冲出。渔樵早停住舞动手杖,见火焰喷出,手杖陡地一扬,整个溶洞空间突然被漫天的冰块碎片所充塞。火龙一碰上冰块,自然同归与无形,而剩下的冰块则从那些人身上带回了许多声闷哼与哀叫。
渔樵这时似乎有些得意,紧握着手杖的五指有些松懈了。当然,以高度的精神里注视敌人并紧握了手杖随时准备防御反击确实也是一件很累的差事,而渔樵终究是一个人,不是神,假如不适时疏松一番,说不定再下一场或者以后的那一场就因为手指僵硬影响发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生命的问题。
至于到底是哪一种情况,现在且不考虑,因为也没时间给人去考虑了。当渔樵稍微松懈的时候,空间中突然浮现出许多大块的石块。并且石块正向着二人射过去!渔樵急忙指挥了冰块与石块相抗衡。
施篱似乎受到了战斗的影响,腹内那团火焰一直在乱窜却始终拿他没办法,虽然已经把那团火焰逼向了一个角落。
场中战斗在持续着,那边那些曾被冰块击中过的人一个个慢慢的爬了起来,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手杖。情势对渔樵与施篱来说似乎有点危急了!再过一会,充塞满整个空间的冰块与石块仍然僵持不下,而另一边,恼人的火焰术再次向渔樵与施篱挥出。两人的光球在与众人合作施展出的火龙碰撞中霎时烟灭,施篱整个人甚至被弹上洞顶部,重重撞了一着而后摔回地面。渔樵虽然没什么事,但身上的衣服却也烧出了好几个破洞。幸而衣服等都很潮湿,不至于将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