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峡谷深处的路上,在梦中行色匆匆。然而施篱已经痊愈,尚可跟上。
一路所见,便是两边墨黑色的悬崖,上面偶尔盘着几棵嫩黄初绽的青藤,然而给人一种极不牢固的感觉。剩下便是走过的遍地是鹅卵石的峡谷底部了,高高低低,却自有其神韵。
大约费了半天的时间,两人终于到达峡谷最深处。
越往前走,峡谷越窄,至尽头处,几成一线天。设若就站在这一线天之下,眼前豁然开朗,并且此一线天正处于另一更宏伟的悬崖之上,睥睨悬崖下的世界,油然而生壮哉感慨。白云悠悠,正在头顶飘荡,而远处大如城市,小如村庄,尽收眼底。
“这是什么地方?”施篱问道。
“千崖居!”在梦中平静的回答,“千崖居是这个悬崖的名字,从这儿下去,便是异次元大陆,据说异次元大陆中隐藏着一个入口,通过它可以通向异次元世界。”
施篱默然,突然想起了铅华兽,于是一阵伤感。然而自此却一发不可收拾,更想起了梦晓,冥阵,火神,回忆起了往事。
“我们出不去了。”在梦中平静的说道,却又即刻急躁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施篱看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觅出路,便说道:“每个人都有一个灵魂的世界,而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个过客,何必自寻烦恼呢?”说着走到一线天悬崖边上,“站在这里,不仅可以享受最强劲的风势,更有睥睨天下的情怀,不是吗?”
“你懂什么?没心没肺的东西!弓长含舍命救你,你却没一点感动,现在连她的下落都不清楚,你却在这儿说这样的话,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你还是男人吗?”在梦中似乎很气愤,说到最后,更是猛然抓住施篱的裤带,然后狠狠扔向空中,再一脚踹回峡谷。
施篱重重摔在鹅卵石上,凹凸的地势更差点将他的肋骨折断。但他只是抿住嘴唇,面色艰难的做一吞咽的动作,随后站起,平静的说道:“你真的很想出去?”
在梦中在将施篱重重踹出去的刹那,心里着实有点后悔,然而看到施篱如此倔强,更增了些许恐惧,于是说道:“是的。”眼光却开始有点迷离。
但施篱并没有立即给出正面的回答,而是走到峡谷一边,靠着崖壁坐下,同时招手让在梦中也坐下,把心静下来,然而在梦中仍旧心急如焚,不断催促。施篱于是说道:“遗风国。你知道遗风国的一个传说吗?与盗墓有关的。”但施篱并没有给在梦中回答的时间,却继续说道,“传说,一个名叫风生的风水大师,在一次游历世界的时候偶然在一座荒山中寻到一座古墓。古墓的年代已不可考,经风雨侵蚀,也诸多毁损。然而他还是看出了其中的机巧,于是找来一根木头,于坟墓顶端与墓碑上各敲七下,墓碑果然移开,而风生便从中找出一把神剑。凭着这神剑,已经在游历期间对天下的了解,不出多久,便建立了遗风国。”
在梦中原本怒意渐消,却不想施篱竟然在说不真不假的故事,火气再次上冲,这次力道更大,一脚踢向施篱,还不解恨,立即跃起,在空中赶上施篱,更补上一脚,方才落下来,远远的看着施篱落向。
施篱仍然抿紧了嘴唇,不说一句话,待休息一阵,再次站起,说道:“毕竟在一起住了几个月,不至于一翻脸就不认人吧?”
在梦中这次更是话不说一句,直接打出一拳。施篱立即大喊:“我错了!”拳头停下,却只离开他额头半寸,吓得他冷汗直冒。心想:差点死掉,这女人还不错。
惊骇之间,施篱开口:“不就是想出去吗?我帮你,要是出不去,让你打死好了!”
在梦中咬牙应声,但仍然可以从声音中听出一丝焦虑。
两人回到小屋旁。
施篱将门前一根曾经被当作过凳子的木头取下,掂量掂量,然后走到清潭一旁的古墓前,估摸一下位置,看看天色,时辰,之后将木头撑在地上说道:“你曾说我的阵法没用,现在,我要让你看看,阵法到底有什么用。”说完对在梦中一笑,即拿着木头到坟墓与石碑之间。
稍微测算一番,时辰到,立即在石头堆砌的坟墓顶上有规律的敲出七个响声。再等一会,时辰到,立即又石碑上敲出七个稍微有点异样的响声。
如此,反反复复,到第七次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黯淡。然而整个坟墓却发出异常的亮光,照得诺大一个峡谷亮如白昼。那块石碑更似有了灵性,颜色随时改变,却不随意,更有七颗颜色各异的明珠绕着旋转。
在梦中终于开始相信遗风国传说了,怒意消散,于是于清潭中取出几十条微带点金黄色的菲鱼,只三两下的功夫,便将所有的鱼全部用木棍串起,放在篝火架子上慢慢烤了起来。
也许火焰过大,或者心焦而手脚乱的缘故,宁静的空气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在梦中立即将心神从古墓上抽回,急忙取下那条已经带了一点焦味的菲鱼,看看它的肚腹,焦黑隐现,然而金黄色鱼油亮珠滚动。
施篱正专心的测算着下一次敲击的时辰,无心他顾,在梦中自然不会去打扰,便将那条菲鱼轻轻放在皓白的鹅卵石上,任月光将微露洒在上面。
然而,空气中再次想起啪然一声,在梦中检视菲鱼,却并没有微微带点焦黄者,正疑惑间,不远处的小屋突然轰然倒下,溅起一阵浓烈的尘埃。尘埃过去,现出一个人,和尚模样,手中拿着发光神剑,是风死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