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篱听了,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当然他也作出了一点点反应的,就是扭头不看那讨厌的面孔。而正当他扭头的时候,一个身穿看上去显得非常厚重的袈裟的年轻和尚说道:“施主,那位施主说错了,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听师傅说几天之内这儿将有一个怪兽出世,这个怪兽会给人类带来灾难,我们在这儿是为了寻找到那个怪兽,期望早日将它铲除,免得贻害更多的人。”
施篱听得这话很是顺耳,便仔细看了看那人,发现那人体格健壮,浓眉大耳。虽然披了一件袈裟,但是去特别的厚重,并且还留着个平头。虽然施篱心中想笑,但终于忍住没有笑出。便说道:“这样,师傅胸怀天下,慈悲怜悯,小生这里有礼了。”说完双手合十回了和尚一礼。和尚的脑袋似乎不怎么会转弯,见施篱施礼,自己也急忙回礼,于是施篱又回礼,而和尚再回礼。这样的来回了几次,众人看不下去了,刚想去劝说,施篱的师傅却已落在了众人的前面,面向着施篱站着。同时说道:“你这几天跑出去没做什么错事吧!?”
施篱以为师傅在责怪自己破坏了祭坛,于是低着头哄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我……”虽然说了几个“我”,但终于没能说出来。师傅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便叹着气说道:“一般情况下,吃了铅华果是无法行男女之事的,但既然在你身上成功了,也算是一种福缘。”说到这里,璞真不由得仰头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已煮成了熟饭,就要负好责任,知道吗?我们飞仙观的男人绝不能够窝囊。”说完双眼像两把锥子直直的刺着施篱,施篱低着头,虽然想辩白,却又不敢看师傅那双眼睛,只好点了点头。
师傅又说道:“你即已知道错了,就自己进去吧,不要给大家立个不好的印象。”
施篱答应着,低着头走进了监牢。
施篱进了监牢,一个弟子便去将铁栅栏锁上,然后众人便散去了。
进这个监牢虽然有很多次了,但唯独这次施篱心中生发出了无限的感慨。他抬起头来看看四周,先前被他一脚踢破的铁栅栏已经被更粗的铁栅栏替代,监牢内被毁的器具也以换成了新的。
施篱又只能孤独的透过铁栅栏看天空中的星星了。虽然自己偶尔会练习一遍伐戈教授的各种魔法,以前学的所谓的飞仙观的武功,但大部分时间确是只好仰头看星星。偶尔,铁栅栏外会走过几个行色匆忙或从容的人,但不论匆忙或从容,他们都没有走到铁栅栏前边与施篱交谈一两句。而施篱却也不愿将脖子从铁栅栏中伸了出来大叫。
这天天黑的时候,铁栅栏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映着月光,可以看清来的是四个人,看他们走路的样子,便可以知道就是解清四人。钱武打开门锁,然后再回头与其他三人将一个很大的柜子抬进了监牢。
解清礼貌的走到施篱面前说道:“师弟,据我们这几天来的辛苦查勘,发现那个邪物即将在监牢这个地方出土。为了更好的对付它,我们决定在监牢里装上几个诱捕装置。这可能给你带来诸多不便,还请原谅。”
施篱听说是为了即将出土的邪物,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当问及自己又该去哪里时,钱武从随身衣兜里拿出几根蜡烛递给施篱,说道:“师弟,就请你,你暂且到后边委屈一下吧,也就这几天的事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说得时候,迎着月光,可以看见钱武低着头。
施篱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他拿了蜡烛,点上一根,小心的护着火焰,然后慢慢的向后行去。
虽然进来过许多次,但总没有机会目睹这溶洞内里的芳容。这第一次的想见,自然无比欣悦。溶洞墙壁被水侵蚀过的痕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仔细了仍然可以辨出。那坑坑洼洼,有棱有角,偶尔闪过的几许贝类的,鱼类的化石的影子,总能够让多愁善感的人产生历史烟云的感慨。
地面却并不怎么干净,相反倒是可以看见到处是乱石。有的是墙壁上掉落的,有的似乎是从别处扔进来的,破碎的棱角还可以看见。但这些都不怎么可爱,因为越往里风越大,施篱不得不全心照看微弱的火苗,根本不敢分出哪怕是一分心思来玩赏周遭的景物了。
再往前走了几步,终于找到一处风处,施篱便将蜡烛黏在一处突出的石块上,然后自己坐了进去。
人在安闲的时候,听力似乎会有少许的增强。又因为顺着风,外边四人的谈话声便都飘进了施篱的耳朵。仔细听去,所说的不过是些往常常说的话。施篱听习惯了,也就不去管那么多。旦听得什么火烧,烟熏,他只以为是对即将出土的邪物作的准备。
人在安闲的时候,常常感觉到孤独的侵袭。为了排除孤独,他们就需要亲人或者爱人的关爱。而在孤独的时候这样的希望是很难得到实现的,于是他们往往从过去的烟尘里寻找出一片尚未枯干的叶子,亲吻她,抚摸她,仿佛她已经是那片叶子,已经飘落在他的跟前。
再想到小时候的事,突然想起,从小到大,自己已记不起多少次进入这个监牢,而石克两人再到后来的解清兄弟都未曾进来过哪怕是一次!但即便如此,施篱心中似乎仍然没有丝毫埋怨悔恨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心中有了一个信仰,有了一个属于他的梦,身遭所有的事情便都不成其为事情了。
这些思想在施篱的脑海中快速的流动着,他的脸上却总是带着微笑。似乎他的嘴角天生是向着两边拉开的,上天注定他将要快乐幸福一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施篱突然感觉呼吸有点苦难,眼睛也有点涩了。回过神来才发现溶洞中全是烟雾!他似乎有点心急了!以为那所谓的邪物已经出土,想到渔樵对他所说的话,于是悄悄的往外走去。却不小心听见了从外边吹进来的四个人的话语。
“这一次一定够他受的,妈的!”说话的是钱武,“敢喜欢我们,我们老大的师姐!”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去撒泡尿照照镜子!”说话的是解清,“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尽然妄想配上桃夭!”
“就是,他妈的真不像话,一个没爹娘的杂种!”解浊说道。
“连他妈都不要他,一定是杂种了!”钱武说道。
“他妈也不是个好东西。”石克接话道。
再往下,就更难听了,施篱这回终于有点怒了,刚想冲出去狠狠揍一顿,却发现出口已经被熊熊大火堵死,期间更冒着浓烟。而且浓烟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因为施篱感到眼睛特别难受,并且胸部也隐隐约约有点闷痛了。没有法子,又不甘心去死,只好回头拿起蜡烛继续往里走。
当一根蜡烛烧完,想点上第二根时施篱才发现剩下的都是假的!他不得不摸黑行走了!虽然这地面上乱石处处,稍微偏离一点就会摔倒,甚至还有可能将脚扭到,但是,有能怎么办呢?随着浓烟慢慢的往他袭去,他不得不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即使刚走出几步就将自己的脚碰出了几个伤痛处,也许还流出了血液,但也顾不得许多了。
黑暗中,施篱扶着墙壁尽量快步行走,虽然有可能撞上突然突出的石头,但也只好扶着墙壁,毕竟总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伤痛的。当他正焦急的走着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施篱整个人便滚入了一个岔洞中。岔洞是斜向下的,而且坡势还比较陡,于是施篱一直滚到了底。当然,也是由于了施篱想尽快逃离的原因吧。
这里的空气虽然还有些潮气,但比上面的浓烟可是好了许多,于是施篱在这儿静静的躺了好一阵子才爬起。
慢慢的试探着转过了一块大石头,远处突然传来稍许亮光。施篱立即舒出一口气,想到:终于不用被熏死了!
慢慢的走到亮光处,却是一个悬崖!悬崖下是静静的一个深湖。他想起来了,这里是师母闲时养心的地方!方圆数里都是禁区,任何男人都是不准进去的。而从这里到飞仙观大约有几十里的直线距离。可想而知施篱在山洞中走过的时间。大约他从晚上一直爬到第三天或者第四天了吧。
说得确切点,由于什么原因这座山突然被从中劈开,形成了一条大裂缝,大裂缝下便是深湖。不,称为深潭也许会更加准确。再看一遍,大裂缝却如地球的一个烟囱,笔直的竖于一座高山之中,因为很久没用,所以积满了水。而又因为曾经烧过火,积满的水便都被加热了。所以,当施篱往下看的时候,团团的白雾正从中升起。
也许,该叫做温潭吧?!
但不管怎样,施篱这时感到的却只有焦虑。因为凭他现有的能力,要想从这悬崖上离开,是比登天还难的。而假如往下跳的话,“我肯定会被逐出师门的!那样的话……”施篱说道。
但世事难料,这时却由不得施篱选择了,因为施篱所爬着的那一整块大石头突然松脱而往下坠落!
施篱勉强在石头上蹬一脚,免得大石头落下时溅起的水花将自己打晕。
随着一声巨响的响起,施篱落入了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