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干什么有意义
柳清风左脸被打了一拳后，正想还手打回去的。周围一帮劝架的人一窝蜂地涌上来把两人分开。
梁晓武更是动作迅速，冲到人群中，扣住柳清风的手，就开始往回扯。
柳清风反抗剧烈，被人打了一拳，不打回去怎么能甘心，他拼命挣脱着，梁晓武见他顽强抵抗，好不听话，趁机往他后背脊椎上重重锤了几拳。
柳清风苦不堪言，这帮人哪是来劝架的，简直是挤上来借着劝架的名义殴打自己，到底有多大仇恨。
他怎么也不可能知道他刚刚要动手打林梦霜的一幕被六班众多男生看见。特别是梁晓武，虽然他恨杨凡恨得入骨，但是当他看到柳清风要动手打林梦霜时，此时更恨这柳清风，更何况在6班门口要打六班的人更加不能忍。要不是梁晓武已经受过两次处分，他大可不必借着劝架的名义去偷袭柳清风。
打架的事被众人劝下来了，可是这事也很快传到领导耳中。
午休时间，杨凡被叫到了学校德育处。
到场的还有柳清风。
柳清风的左脸发肿，只是他此时无暇顾及脸，却总是用手揉自己腰背，身体弯曲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柳清风仔细打量着杨凡，只见杨凡衣装整洁，全身上下没一点伤痕，看得柳清风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呀！
井规章见两人都来齐了，便开始问话了，他首先问柳清风道：“你们两人为什么打架了。”
柳清风摇了摇头，不说话。
井规章接着问道：“你们两人谁先出手打人的？”
“是我”杨凡道。
“是他先动手的”柳清风指着杨凡。
井规章见杨凡并不打算反驳，又见这柳清风气势逼人的样子，他故作生气道：“柳清风，我听同学们说是你先打人的，还有你自己班级不好好待着，跑6班去做什么？”
“老师，他也跑6班去了，他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了。”柳清风再一次把矛头对准杨凡。
杨凡对此无法反驳。
井规章见这柳清风总是和自己顶嘴，心里着实不悦，但是毕竟柳清风受伤惨重些，也不得不照顾下他。
他看了看杨凡后道：“杨凡呀！上次你和梁晓武打架，你不还手。这次你打柳清风打得不轻，看来他的确触犯你底线了。”井规章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笑了。
柳清风越来越感觉不对，老师本来都是帮成绩好的学生。这杨凡原本就如同禽兽，现在却装出一副烂好人的样子，老师明显要帮他的呀！
当下柳清风就着急了，他对井规章说道：“老师，我听说杨凡上次的事也是因为一个女生引起的。
井规章瞪了他一眼，他眼神尖锐，即便是微笑时也透露着寒光。
“老师难道会不知道吗？是6班的林梦霜吧！”
“没错，他们两人现在在谈恋爱。”他振振有词，好像抓住了杨凡的把柄，心里颇有得意之色。
井规章有些生气，他作为学校领导，自然是明白学校里不允许谈恋爱。只是这种事情居然要柳清风提醒，他感觉这柳清风仿佛是在刻意提醒自己做决策。当下他便拍响桌子吼道：“管好你自己的事，他谈不谈恋爱交给学校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现在打架处分是少不了的。”
杨凡也自知处分少不了，但是他不后悔，因为当时那一拳是必须打下的。
井规章突然叹了口气，像是很难做决策的样子：“杨凡，你可是要考重点大学的人，这档案里有你高中处分，以后找工作什么的对你实在不利啊！”
杨凡点了点头道：“老师，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我打架了，就不怕受处分。”
柳清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暗道：装，就是会装好人。
井规章摸了摸他光秃的头发，思索了片刻后，语重心长地说：“我看这事还是和解了吧，你们私下解决吧！学校也不再提这事了。”
柳清风着急了，就这么和解了，不是等于自己白白被人打一拳吗？心想让杨凡这伪君子逃之夭夭，他怎么也不会甘心。
“老师，不能因为学习成绩好就不处分吧！况且我被他打得弯腰都痛，他一点没事。”
井规章见他执迷不悟，似乎是有意为难杨凡，当下就气的站了起来，他翻弄着文件道：“他一点没事是吧！你自己打不过别人还和别人打什么。你这不是不自量力吗？还有这处分，你想要的话学校可以给你处分。”
柳清风顿时蒙了，这井规章处处维护杨凡，看来自己再说下去也捞不到便宜，反而到头来落得和梁晓武一样的下场。
柳清风越想越气，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井规章见他走后，也不生气，他微笑着对杨凡道：“那个，杨凡你也回去吧，没事了。”
杨凡道谢后便离开了教务处。
后来，井规章又把柳清风叫去了，听说是送他去医院检查了，除了脸上皮外伤，便是背部肌肉受伤，但是背部的伤已经确认不是杨凡所为，柳清风说出了实话，是被6班劝架的人打的，但又不清楚到底是谁打伤了他，只得由学校赔偿了。
这天杨凡和宿舍的几个人一起来到班主任项红的办公室。
项红的办公室杨凡经常来，这里是化学组办公室，每个老师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在办公室角落放着空调，空调旁边放着的是植物盆栽。
项红的办公桌上很整洁，一台公用电话，一台电脑，和已经批改后的作业以及学生名单和各种表格。
杨凡等人进门后，就交出了他们4人抄的化学公式，老师一本一本打开翻看着。时不时还抽出几个来数数。
“好，卢瑾你可以走了，字写得挺工整的，应该一遍都不少吧！”
卢瑾点了点头后走了。
当老师翻看到杨凡罚抄的化学方程式时，她瞪大了眼睛，时不时还要用手去扶一扶眼镜。杨凡的字的确写得不好看，他做题的速度的确是最快的，但是他的字写得很一般。当老师看完卢瑾的再看他写的，实在是有些落差的。
项红快速地翻看着，又拿出卢瑾的本子和他对比了一下，她突然问道：“你抄的顺序和他们不一样啊！”
“嗯，我没看书，自己默写的。顺序不一样，但是写对了就可以了。”
项红赞许地点来点头，她很认真地翻看着，拿出了卢瑾的，一个一个地对过去。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多久，项红叹息着道：“基本上都写得正确了，无论是配方，还是气体箭头都没遗落，如果是默写的，那的确很不错了。”
杨凡听到老师的赞扬也很高兴，他拿起了自己的作业本道：“终于抄完了，虽然这事有些浪费时间了，但是总算结束了。”
项红嘴角上扬，摇头苦笑：“但是还少了一个，钠和盐酸的方程式没写。”
“哦，那个啊，置换反应，产物是氯化钠和氢气。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太简单了，初中就会了，所以就没写了。”杨凡解释道。
项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本化学书，指着书说：“看，书上这里写着的，你没注意到吧！把这一个抄100遍下午交还给我就行了！”
杨凡当时就不乐意了，本来学习时间就紧张，同样的化学方程式抄50遍已经够浪费时间了，他原本不想抄，但是为了巩固一下知识，他才去默写了这些化学方程式。事实证明他已经掌握那本书上出现的任何一个化学方程式。
他反驳道：“老师，我觉得我们抄这些化学方程式一点意义也没有，根本是浪费时间，我是说在短时间内没意义，根据德国心理学家艾宾浩斯(H。Ebbinghaus)研究发现，人有遗忘曲线规律，所以这100遍在一天抄完对学习一点意义都没有。”
项红万万想不到平日里乖巧的杨凡也懂得反驳她的话了，而且还是当着办公室老师和他几个室友的面，项红顿时感觉颜面扫地。
她合上化学书，冷冷地道：“抄化学方程式没一点意义是吧！那你告诉我干什么有意义，去打架就有意义了，去6班谈恋爱就有意义了吗？”
杨凡被这么一说，那熟悉的愧疚和不安蔓上心头，其实老师的话，老师的意思他都明白，只是这触不得的弦，他不愿任何人碰。此时他虽有不悦之色，但他立刻冷静地反驳道：“老师，我承认谈恋爱的确是浪费时间的，但是它有它存在的意义，而在短时间内抄完这100遍绝对一点意义都没有。”
项红气得脸颊发红，她深深地呼吸，双手不停翻弄文件，显然是要发火了。
朱振雷站在杨凡身边，时不时用肩膀推推杨凡暗示他不要顶撞老师。
杨凡会意，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最近也不对劲，似乎变得不理智了，每当事情涉及到林梦霜，他总是想方设法地维护林梦霜，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周围的老师也时不时地看向他们这边，有几个老师甚至想劝说些什么。但不是自己班级的事也不好插手。
过了好一会儿，项红稍稍冷静下来了。她把剩下来没看的本子全部交还给杨凡，然后冷冷道：“罚抄，不管它有没有意义，之前你们扣分了就应该按照规定罚抄。”
杨凡接过了本子，他没有再反驳什么，老师都已经承认了只是单纯地想惩罚他而已，他不便再说什么，默默地接过本子，话也不说一句转身离开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