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起风了,咱们回宫吧!”青儿轻轻说道。
甄绾转头看了看青儿,淡淡一笑,“好!”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你就是甄贵妃?”
甄绾在青鸾的搀扶下,缓缓回过身去,只见一位装扮华贵的女子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那女子纤巧的身段裹着一件梨花纹并淡黄色底的上衣,底下是浓淡不一的璃络纹纱罗裙,看上去也算得上清新可人。
“大胆,你是何人?见了贵妃娘娘,为何下跪请安?”
那女子却轻轻冷哼道,“本公主连父汗都未跪过,你不过就是一个妃嫔,有何资格要本公主跪?”
甄绾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淡淡一笑,想必她便是东陵长公主吧。容貌倒是绝色,只可惜从小被娇惯坏了,眼睛好似长在了头顶。
“想必你便是东陵长公主了?”
“是!”东方云裳看着眼前的女子,却被她身上那种淡静的气质所折服,可却并未表现出半分。太后娘娘说,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来了这么久,天启帝始终没有来看她一眼,让她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别人都说,甄贵妃是何等的绝色倾城,风姿妖娆,如今本公主看来,不过是一个风一吹便能倒下的女人而已。”
甄绾淡漠一笑,绝色倾城,风姿妖娆,不过是别人以讹传讹罢了,她从不认为自己很美。于是,她看向东方云裳,轻声道,“公主说得很对,若没事了,本宫乏了,想回宫了!”随后,她便看向青鸾,“青鸾,回宫!”
她是真的不想跟她闹,没意思,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东方云裳看着甄绾离去的背影,狠狠的跺了跺脚,心有不甘,她想上前去叫住甄绾,想问问她,为何会这般淡然的接受她对她的批评。就在这时,不知谁在她身后踩着她的裙摆,她直直的向前面的甄绾推去——
而甄绾因为是背对着她,根本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股强力推了她一把,她便直直向前面的湖里跌去,没有任何预料。
凤鸣宫内。
龙熠白坐在龙椅上,一袭青色长衫,那双茶色的眸子里是和平常一样的平淡如水,却又冷若冰霜。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露出的半截脸,仍旧是那般的绝代风华。
“晞,准备得如何了?”
“放心吧,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查出你母后所关之地,便能将龙玄桢和太后一网打尽!”晞淡漠的说道,面具下的那双眸子冷冽,“至于甄绍兴,我已经收集了他所有的罪证,如今不揭发只是因为怕惊了龙玄桢。”
“无影楼楼主的身份,你查得如何了?”龙熠白轻声问道。
“毫无所获,可奇怪的是,我暗中调查那些人向龙玄桢靠拢时,无影楼的人总会在第一时间给我提供信息,如若不然,我是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将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
龙熠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眸处,那眸光仿佛烟水笼罩着寒露,那么虚渺而入骨的冷,好像可以将冬夜的寒雪霜露凝结到人的骨髓里去。
“而且无影楼的人还说,让你不要再查他们楼主的事,你们会有相见的那天。”
“嗯!”龙熠白淡淡的回答道。
“白,听说太后将东陵长公主接入宫了,还住在慈宁宫?”晞轻轻说道,唇角划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看来太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着急呢!”
太后这招未免有些太过明显,明知龙熠白不会册封东陵长公主为后,还将那人带入宫,无非就是要龙熠白做出选择,册封东陵长公主固然是好,若未娶,那东陵王一气之下必定会攻打珑玥,到时候,他忙着对付东陵,此时不正是她儿子夺权的好机会。
到那时候,龙熠白已死,再让龙玄桢册封东陵长公主为后,这场战乱便可安然躲过。
她想的倒是挺美。
“白,如今该想个什么名头,将东陵长公主送回东陵,不然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思便就白费了。”
龙熠白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却漾着如霜般冷漠神色,“还未想好。”
晞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龙熠白,其实他是想好了法子的,他知他不会同意,可如今已没有别的法子了,“可以利用一下甄绾……”
“言泽晞,你忘了朕的警告了?”龙熠白微微抬头,第一次唤出了他的全名,眉目沉鹜,“朕说过,谁都不能动她分毫,朕亦不会利用她。”
“可是……”
晞想再说什么时,却被龙熠白那冷漠的眼神给逼回去了。
“皇上,不好了,甄贵妃落水了——”
徐福的话音刚落,便看见一抹青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晞站在凤鸣宫的中央,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徐福,甄绾怎么会落水?”
“回裕王爷的话,宫人来报是东陵长公主不小心将甄贵妃娘娘推下了湖!”
“是么?”
晞淡淡一笑,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太后啊太后,看不出你老人家已经如此着急了,看来好戏上演的时间似乎比他预料的还要早。
御花园的湖边。
甄绾在青鸾的搀扶下,坐在石凳上,全身湿透了,阳光洒在甄绾湿透的头发上,她乌黑浓密的三千青丝被阳光照得亮亮的,发梢末尾,水珠一串一串的落下。
还好她会游泳。
“娘娘,你怎么样了?”青鸾看着甄绾,担心的问道,刚刚那一幕可真吓坏她了,还好甄绾识得水性,要不,她真不知该怎么办?
“我没事,放心吧青鸾。”甄绾朝着青鸾微微一笑,“扶我回宫吧!”
随即,她们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去的瞬间,却看见东方云裳向她们走来,她看着浑身湿透的甄绾,似有些愧疚,“你没事吧……刚刚……”
说着,她便想伸手去拂去落在甄绾发丝上的水草,可却还未碰到那人,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那力度,似要将她的手捏碎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