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一定有事瞒着我!”甄绾站起身,伸手去摸她的右肩,却发现,手上黏糊糊,浓稠一片,还有一支箭插在她的右肩。
她立马跑砂画的身后,看着她的伤口,心痛地道,“砂画,你受伤了!”
“没事,我还能坚持,但是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我想他们应该是冲着你来的!”砂画安慰她道,却发现,那股危险越发近了。
“嗯,”甄绾点点头,也明白砂画说的含义,他们冲自己而来无非是想用她要挟龙熠白,这事除了龙玄桢母子怕是再没有旁人了。
“砂画,我帮你把右肩的箭拔下来吧,太久了的话,伤口会化脓的!”
“娘娘不怕么?”
“你都不怕,我也不怕!”甄绾她低头看着被染红的衣衫,泪水一下子便忍不住流了出来,那只纤细的小手握住那箭,却在微微的颤抖着。
“砂画,我拔了……”
“不要拔!”砂画大惊制止道,她动了动,却发现箭的周围也开始疼痛起来,“娘娘,这箭不要拔,是倒刺,若拔了只怕血会留不止,我也怕那会儿我会支撑不住!”
“可是……”
“没事,我们走吧!”
“嗯!”
她们才刚一转身,便看见有两个男子朝着这边走来,男子身着一袭白衣,踏月而来,那景象美极了,特别是那双美丽的茶眸,淡漠却是绽放了极致的妖娆。
甄绾扶着砂画,看着远处的男子,开口唤道,“小白……”
龙熠白下马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满衣服的血渍,眉头轻轻皱起,声音依旧淡漠,“你想去边关找龙洛离?”
“小白,阿离受伤了,很严重的伤,砂画说……”
“朕不管别人怎么说,朕要你说,你不是太医,你去了便会有用?”他的声音依旧淡漠。他今日是被气坏了,如果他再晚一步去桃夭宫,晚一步出来,晚一步找到她,那么今生,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林中那些藏着的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不是的,小白,我只想去看看!”甄绾低着头,一手扶着砂画,仰头看着龙熠白,“小白,你不要总是这样无理取闹,好不好?”
龙熠白一听,眸的颜色加深,越来越沉,越来越黯,而后唇角微抿。
“把砂画放在这里!”
“为什么?”甄绾不解地问道。
“她们是冲着你来的,不会对砂画怎么样!”
甄绾看着龙熠白,眸光带着点滴的泪水,“可是砂画受伤了,我不能丢下她!”
“阿寻,你——”
龙熠白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缓缓落在离他们不远处,隔着白纱依稀可见她的容颜,只听她淡漠的道,“皇上,皇贵妃兴致真好,大晚上的还出来赏月!”
“不知姑娘是谁?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龙熠白唇角微微一勾,茶眸晦暗,他将甄绾同砂画紧紧护在身后,看着远处的白衣女子,分明动了杀机!
“想看我的容貌,那就得要看看皇上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罢,云裳一跃而起,手执一横笛向龙熠白而去,龙熠白淡漠一笑,看着那个白衣女子,抽出挂在身旁的剑,直直向她而去,没留一丝余地。
然而,云裳却突然改变了方向,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巾,她手一挥,白粉便洒落,龙熠白轻轻呼吸,那白粉便进入了鼻息中,好似也进了眼睛中,他微微眯眼,却见白衣女子越飘越远了。
他拼力向她而去,却听见她淡薄的声音。
“皇上,劝你最好不要运气,小心毒气攻心。你中了我玄门的魅毒,我这也是为你跟皇贵妃娘娘着想,为你们增加一点情趣!”云裳的声音淡淡的,她望向甄绾,“若是半个时辰内,娘娘未能替皇上解毒,他便会经脉逆流而死!”
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
“小白,你中毒了?”甄绾看着龙熠白不正常的脸,而后伸手想要抓他的手,却被他挡开了,他的语气仍旧淡漠,“我们走,这里不宜久留!”
“嗯!”
还未等她回应过来,龙熠白便将她和砂画拖到一马上,他看着砂画,“砂画,你还撑得住么?前面应该有农舍!”
砂画抬头看着龙熠白,点了点头,“皇上放心,砂画还能撑得住!”
“好,我们走!”甄绾同砂画坐在一匹马上,可她不明白龙熠白为何要这样做,是因为砂画的伤势么?不对,他一定有事,一定有,正当她想开口说话时,却听到那熟悉淡漠的声音,“阿寻,放心,不会有事的!”
“小白……”
“砂画,我们走!”
月色下,两匹马向前方奔去,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他也知道,他不该这样任性,可是他到底是舍不得,舍不得她有任何危险,只有在自己身边,他才能放心。
也不知跑了多久,龙熠白带着甄绾同砂画找到了一家住户,这里方圆几里内只有这一家住户,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虽然看起来比较冷清,但是不那么容易被发现。
况且他是真的支持不住了,要运功逼毒,而且,砂画的伤势也需要处理,要将箭拔出来,如果不能拔出,怕是以后有危险,于是他停下了马,下了马去敲门。
甄绾则是在后面扶着砂画,紧跟着龙熠白的步伐。
敲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妇人出现在门边,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没等龙熠白说话,她已经一把将他们拉了进去,然后迅速地关上了门。
“不好意思,在下和妻子一起去看朋友时,不小心遇到了贼匪,不知可否收留我们一晚,在下感激不尽!”
那妇人看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一般人,有些怯怕,“我们这里不收留人,你们还是走吧!”就在她准备关门时,屋内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云儿,让他们进来吧!”
“是,相公!”
龙熠白等人进入屋后,发现那说话之人竟只有一只手臂,她微微一惊,而后看着他,“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