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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学校为了提高学生的英译兴趣,要举办一场英语话剧比赛。每个班一个节目。我们选了《泰坦尼克号》的一个选段,并且由全班女生和一部分男生唱《我心永恒》。

我兴高采烈的加入训练中,可是每一次我都看到吴小艳看我时厌恶的表情的眼神。似乎她很不欢迎我参加,加上谢瑞霞也老是瞪我,王颖也和她俩在一起排挤我。

一天下午,天气很好,郭纪莹刚把《神雕侠侣》借给我。我就在训练休息时抽空看书。王颖跑过来一把夺过我的书说:“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算了!”

我把书从她手里抽过来,对她笑了一下:“我参加不参加好像还不由你决定。”我继续打开书,“如果你不希望我参加,我可以退出。”我向吴小艳望去,她和谢瑞霞正在看我。我们的目光碰在一起,她们俩瞪了我一眼,我赶紧低下了头。

“像你这样能练好话剧吗?”王颖也瞪了我一眼。

休息结束,重新开始排练时,吴小艳举起手说:“英语课代表,如果有些人不能参加就不要强迫性的参加。”说完向我看了一眼,那种眼神看起来无比的厌恶。

我不明白,在她心里我真的不如一般人吗?她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我到底什么地方伤害了她?

我感觉到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努力的阻止,好不容易才让流出来的眼泪重新回到我的泪腺中。当我再一次抬起头时,又碰到了吴小艳厌恶的表情。

我退出了队伍,只想赶快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我的眼泪在眼眶中聚集的越来越多,我怕它们会承受不了重力的吸引。

我一最快的速度朝着没人的方向走去。

“文每,你干嘛去?”吴旭青看到我离开队伍,就追上来一把抓住我。我没有转身,压住自己想抽泣的声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的说:“吴旭青,我不想参加了。”

“为什么?你是很好的!”

“不为什么,我学不会英文歌!”

“一定有原因的,你说我帮你。”

“你不要再问了。”我转过身,吴旭青看到我泪流满面,问:“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擦了擦眼泪,不争气的眼泪就是擦不干,哗哗哗的不停地流,怎么也阻止不了。

“我不想参加了,找人代替吧!”如果吴小艳不希望我参加,那么我就成全她,我主动退出。

王颖也跑过来说:“对不起,是不是我刚才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推开王颖,勉强的笑了一下,那笑一定比哭还难看想象一下满脸的泪水,却歪着嘴在笑,一定很难看。

“你先别哭嘛!”张文娟过来说。

“我本来不想哭!”我抽泣着说,“但我也阻止不了我的眼泪呀!”

我使劲的擦干眼泪,回到宿舍,门是锁着的。这时王妍妍过来了,她看到我先是跑过来抱了我一下,说:“文每,我想死你了!”然后又看了看我的眼睛说,“谁惹你了?”

“没有啊!”刚擦干的眼泪,又不争气的出来了,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多的眼泪。

徐文文过来把门打开,问:“你为什么哭啊?”

“不为什么,我想哭就不能哭吗?”

大家都笑了,我也被自己逗笑了。我哪里是想哭就哭啊,无瞎眼的眼神可真厉害,只是那么一瞥就能让我的眼泪流个不停。

晚上我不想上晚自习,就一个人在宿舍,满脑子想的都是吴小艳,一本书捧在手里,到了下晚自习还是那一页。

下晚自习后,谢瑞霞给我一包方便面,说:“我知道你还没吃饭。”

“谢谢,我不想吃!”

“你在看什么书啊?”王妍妍趴到我床边问。

“《神雕侠侣》。”

“你看到哪了?”她继续问。

“黄蓉生郭襄的那一段了。”

“那个黄蓉也真是的!”王妍妍发出了一声感叹。

“黄蓉惹着你了吗?”徐文文笑着骂王妍妍。

“不是啦,只是那个黄蓉生郭襄..”

“黄蓉生郭襄与你有关吗?”樊静一边看书一边问。

“不是啦,只是郭芙已经快二十岁了。”

“那和郭襄有关系吗?”

“不是!只是那个黄蓉和郭靖年龄都那么大了,女儿也快嫁人了,还干那种事情!”

哈哈哈,我们一阵大笑,王妍妍竟然想的是这。

“那有什么奇怪的,现在也有婆婆和媳妇一同进产房的,你没听过吗?”张洁插了一句。

“那真是老不要脸!”

哈哈哈,我们又是一阵大笑。

“我说错了吗?”王妍妍一脸正经的说。

“没有没有!”我揉着笑疼的肚子说,“你想的太远了。”

这一阵我觉得心里的压抑感减轻了不少。

第二天,又到下午排练的时候了,我没有去。张文娟问:“你真的不参加了?”

“嗯!”我说,“你怎么也不去呀?”

“我也不想参加了,昨天和张莉莉吵了一架。”

晚自习时,王颖坐过来,我没有理她,一支在写作业。吴小艳是每个晚自习都会和谢瑞霞坐。我只有靠学习来,忘记我的难过。

过了一会儿,王颖递给我一张纸条:

“文每,我们好久没有用纸条聊天了。”

我看到纸条笑了一下,回过去:

“你还能记得我吗?”

“你和吴小艳到底怎么了?”

“你管不着,与你无关。”

“你是不是很恨谢瑞霞。”

看到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心被针扎了一下,随即我在纸条上写道:

“没有,她还不值得我去恨!”

“别骗人了!”

我的眼泪又出来了,我想压住让它不要出俩,但怎么也压不住,它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我擦了擦眼泪,把纸条撕了说:“王颖,你真是聪明啊!”

“唉,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同桌了。”

我的眼泪怎么那么多。听王颖一句话也要往下掉。

“你哭吧!”王颖说,“到哭够为止。”

我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笑了笑。之后是长久的沉默,直到下自习。

在我收拾书时,一抬头正好看到吴小艳和谢瑞霞手拉手的往出走,我又感觉到了一阵难过与压抑。我把书扔到抽屉里,跑到了五楼。

我趴在阳台上吹风,晚上的风有点大,吹得我的头发乱飞,但再大的风也吹不开我心中的云雾。

路灯排成了一长溜,像一条火龙,蜿蜒盘旋。我一直看着,看的泪流满面。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在乎吴小艳,她有什么好,有什么让我放不下的?谢瑞霞、王颖她们对我难道比不过吴小艳吗?为什么我只是放不下我和她这段友谊?我又想到了高一,还有上一学期,那时我们在一起多么快乐。

“咣当”一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糟糕,教学楼门锁了。当我以最快的冲下五楼时,锁教学楼的人已经走远了,任凭我在那里怎么敲,手抖敲麻了,也没有人来。

我有气无力的坐在楼梯上,四周黑洞洞的。我往墙脚移了移,四下一片死寂。我忽然想到有人给我说过,现在的八中就是原来杀人的刑场。

我感觉到一阵恐惧,又想到了吴小艳,如果她在我就不害怕了,可她呢?这回儿只怕和谢瑞霞在开心的聊天,哪里还能想到我!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又流了下来,我抱着双膝,把脸埋在膝盖上,任凭眼泪在那里流。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开门。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当门房的老头一打开门,就看到我时下了一大跳。

“你昨晚一直在教学楼中?”

“嗯!”我笑着点点头。

“以后要早点回,万一锁到里面了要敲门呢!”

“昨晚我手都敲麻了,也没人来。”

回到宿舍,王妍妍拉着我问:“昨晚是不是和坚小东约会了一晚上?”

“不是!”我瞪了她一眼,说:“你不要乱想可不可以!”

“不可以!一个大姑娘家的,一晚上不会来,让别人不乱想才怪!”

“老大,拜托了!我昨晚差点被吓死了!”

“你在哪儿?”

“我被锁到教学楼里了!”我又低声骂道,“不知道那个混蛋给我说过八中原来是刑场。”

“你被吓哭了。”徐文文笑着说。

“没有,我才没有哭呢!”

“还没哭!看看你的裤子就知道了!”徐文文指着我的膝盖处说。

我低头往膝盖处一看,天哪!昨天晚上的泪水干了,在膝盖处留下两大坨痕迹。我只好爬到床上把裤子换了。

到教室里,还没坐稳,英语老师就进来了:“同学们,英语话剧比赛提前了,就在这个星期六。今天是星期二,大家好好练。”

这几天吴小艳每天都在练节目,她看起来过得很开心,我却依旧很难过。我拼命的看小说,有时候整夜整夜的看,但没有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融入小说当中的。

星期五的晚自习,王颖有跑来和我坐。

“你又来干什么?”我问,“今晚我要写作业。”

“怕你孤单,过来陪你啊!”

我不再说话,低头写作业。她一会儿对我说这,一会儿又说那,我都只是笑笑,不回应她。她觉得无趣,就转过头和谢瑞霞、吴小艳两人说。

“王颖,你脑袋转来转去的,似乎很不安稳。”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讲台上,她大声的说:“以后晚自习谁在说闲话就别上了!”说完瞪了王颖眼,就走了。

“妈的,真倒霉!”王颖低声说,“老田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不知道!”我一边写作业一边回答。

“她怎么知道我头转来转去的说话!”

“你看看后面的监视器就知道了。”

“真是倒霉!”王颖在那儿叽叽咕咕的骂着。

下晚自习了,王颖接了一杯水想带回宿舍。再回去的路上她还在叽叽咕咕的骂着班主任。我轻轻地碰了她一下,还没对她说“别骂了”,就听见“咣啷”一声,她手里的被子掉到了地上。

“碰到你真是倒霉!”王颖气呼呼的瞪着我,“明天赔我一个杯子,我要一模一样的。”

“杯子在你手里,怎么是我赔啊!”

“谁叫你碰了我一下!”她声音很大,热的很多人都向我们这边看来。

“好好好!”我说,“我赔你一个,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注意形象。”

回到宿舍王颖一遍又一遍的说我,我听得实在烦了:“你别说了!”我开玩笑着说,“你要是再说我就不给你赔了!”

“不赔就算了,我王颖又不是穷的买不起一个杯子!”

“王颖,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王颖真的要和我翻脸了,翻就翻吧,我和吴小艳都成这样的,还在乎你一个王颖吗?我也生气了:“王颖我又不是没说给你不赔的!”

“我就要你现在赔,一模一样的!”

“现在晚上十点了,校门都锁了,我到哪给你去买呀!”

“我不管,现在马上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真的很生气,这摆明了就是无理取闹,我总不是给她变一个杯子出来。

“本来我想赔的,现在我不想赔了!”

“你弄碎的,你不赔谁赔!”

“杯子在你手里还是在我手里?”

“你要不碰我它能碎吗!”

“你要是拿稳了它能碎吗?”

“文每,杯子我不让你赔了!就当我一个杯子认清一个人!”她声音很大,有些发狂的样子,似乎要把整栋楼炸掉。

“谁认清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真的很生气,难道就为了一个杯子?

“文每,你她妈的别狂!”她跟疯子似得骂着,“****你奶奶!”

“王颖,你..”我从初中起就没和任何人红过脸,从来没说过一句脏话,我憋得脸红脖子粗也没骂出来一句。

“文每,我亏你大,你跟个扫把星一样!”王颖继续骂道,“和你在一起什么事都有。”

“王颖,你..你..太过分了!”我憋得话也说不出来,不想再看到她,就算吵也吵不过她,总部能打吧。我瞪了她一眼,走出了宿舍。我想到操场去,但想了想没有去。我去了王利红宿舍。

“文每!”王利红惊讶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想起找我了。”

“想你了!不欢迎我来啊!”我笑着说,“人家想和你睡嘛!”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王利红!你把我的鞋藏起来,如果有人找我就说不知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用被子蒙住头,越想越委屈,我真是笨,连骂人都不会。

过了一会儿,谢瑞霞进来找我,王利红刚想说不在,她们宿舍的一个就指了指王利红的床。谢瑞霞过来揭开被子说:“你在这儿,我还到操场去找你了。”

“你找我干嘛!我又没摔碎你的杯子。”我有些生气,和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关心你,你不回宿舍吗?”

“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勉强笑道,“你先回去睡吧!”

她走了,我刚躺下王颖就来了:“文每,对不起!”

“你没错啊!”我笑着说,“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什么真的对不起啊!”我的声音很平静,“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停了一下,看着她说:“王颖真的对不起,我不会赔你杯子的,你自己买一个吧!”说完我就躺下用被子继续蒙着头。

王利红揭开被子问:“你们怎么了?”

“吵架了!”说完我的眼泪就出来,这一次我没有阻止它,而且哭出了声音。王利红把被子蒙到我头上说:“下次你和别人吵架就来找我,我帮你骂,你根本就不会骂人嘛!”

我没有说话,一直哭,多少天的委屈和难过,这一次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一直哭道我没有力气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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