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角落吧。”万俟朔霁脸上的神色未变半分,似是早就知道这个答案,眼角余光朝着身旁女装的人瞥去,眼底带着星星笑意。
月华夜又岂会不知道万俟朔霁打的什么主意,要是单纯为了吃饭,以万俟朔霁那么刁钻的性子,不在自己府里吃,会跑到连包间都没有的客栈里吃?她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云落隐自然是没有其它异议,四少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四少觉得没什么,他就更没什么了。
小二领着几人来到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的角落,掸在肩头的白布象征性的抹了抹桌子,然后又堆着笑,说了一句,稍等之后,便投身于其他客桌之上。
万俟朔霁皱起眉看着面前的泛着油光的桌子,其中的厌恶早已不言而喻,可是,月华夜却乐了,万俟朔霁吃穿用度自来都是最上乘的,半分缺憾都容忍不得,现在这些可有得他受了。
“哎哟,云落隐,你看,这里还有一粒刚才小二特意给我们留下的米饭呢。”月华夜偏了偏头对着身边的人笑说到,但是那双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正那皱眉的脸上。
“好像真是,不过在万俟王爷那。”云落隐十分诚实和好心的说出这个事实。
云落隐的话就像一只毛毛虫爬在万俟朔霁的心上,脸上的淡然早已不再,只剩僵硬,僵直坐着,一动不动。
“呵,什么叫作茧自缚,本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月华夜毫不吝啬笑出声来,大有取笑的意味在其中,哼,让她穿女装,本就是想看她的笑话,如今有了一个取笑回去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呢。
万俟朔霁一时之间也没反驳,脑海中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走和不走,这两个想法一直来回交替,其实在月华夜说有桌上有米粒的时候,他就想走,只是云落隐接下来的话,让他动都不敢动,就怕那粒饭沾到他的身上。
“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云落隐看着身旁僵硬的人,担忧问到,他重伤治疗的药都是这位王爷给的,对于这个恩惠,他还是记得的,而且他是四少的朋友,心中对这个冷漠的王爷好感不少。
月华夜听了更觉得好笑,有时候单纯的人问出的话,杀伤力更强,“应该十分不舒服。”
“要不我给王爷看看吧。”云落隐未做多想,表现的十分热忱,而且连不懂医术的四少都认为王爷十分不舒服,万俟王爷一定是真不舒服。
身旁两人的互动,他自然看在眼里,那句作茧自缚他是真真感触深刻,他本想让月华夜觉得难堪,谁知道,反而让自己感到不舒服,“我们走吧。”
不是询问,而是告知他所下的决定,只是月华夜却不依了,穿女装已失了先机,还被人牵着鼻子走,真当她四少一名只是叫着玩的?
“本少倒觉得这家客栈不错,还是万俟王爷想戏耍本少取乐?”月华夜话语一转,语锋犀利至极,稍有心虚的人,都会无所遁形。
只是万俟朔霁是谁,又怎么会被一两句话给唬住,就算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取乐月华夜,“不知道四少为什么会这样想,还是四少以为自己不是女子?穿女子让四少难堪了?”
该死,万俟朔霁竟敢讽刺她不男不女,薄纱下的人,怒极反笑,“小女子这副装扮专为万俟王爷所准备,怎么会觉得难堪,只是舟车劳累,想歇歇喝茶吃饭。”
两人一来一往,毫不示弱,云落隐人如其明,完全没有了存在感,听着两人争锋相对的谈话,插不上一句话,只能垂着脑袋看着眼前的杯子,当听到四少专门为万俟王爷穿这一身女装时,心在隐隐作痛,难道是伤口还没好么。
将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走进客栈,那陷下的眼窝,表明他纵欲过多,脸上猥琐的表情,就知来者不善。“给本公子的包间准备好了没。”
来人是当地有名纨绔子弟,阳委,在云都为非作歹却无人敢管,只因他身后的势力实在太大,东阳子嗣,谁人都知,东阳出了一个妃子,宠冠后宫,若是没有宫芷雪,后位绝对是阳诗池的,将来诞下皇子,他日还有比东阳更富贵的氏族吗?所以对于东阳一族,无人敢置喙。
“阳公子,包间小的早就准备好,您请。”小二打起十二分精神,连忙跑过去招呼这尊佛,要知道,得罪了,可就别想再在云都混了。
“嗯。”阳伟散漫从鼻间发出一个音节,傲慢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暗暗咬牙,却没有人敢出来说一个句。
阳伟身后都是一些云都的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都是混吃混喝的人,一行晃晃悠悠准备往专属他们的包间而去,微微一撇,发现这个走了上百的路上,竟然有一抹瑰丽风景,色从心起,就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小美人,怎么在这角落,太委屈小美人了,不如随本公子去包间。”阳伟只一眼就认定,这个戴着薄纱斗笠的女子定是个绝色美人,在欢场这么多年,发现美的眼睛还是有的。
客栈里所有的人都不由一叹,又一娇花要被畜生蹂躏了。
原来斗嘴的两个人被这么一扰也停了下来,万俟朔霁又恢复成以往的淡薄,一股闲人莫近的气息,更是开到最大。
若是识相的,立马远离十里,决不靠近一步,可是阳伟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斗大的色字,哪还管别的,再者,云都还有谁是他惹不得。
“小美人,随本公子走吧。”阳伟不但未退,反而逼近一步,身后那些个富家子弟,更是起哄附和,都是不可一世色欲熏心的样子。
“就是嘛,我们阳公子可是东阳嫡系,下任家主就是阳公子,小美人好好陪我们阳公子,说不定东阳当家主母就是小美你了。”一个公子哥笑眯眯说到,溜须拍马已经如火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