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芷雪?云陆双绝,宫祥脑海之中立即有了些印象,她不是被家主送进宫中作为人质了么?
宫佚庭看宫祥的样子应该是知道的,接着说到,“当初送她进宫,是为了换一道废除那妖孽嫡孙的圣旨可是,如今圣旨被劫,皇上遇刺,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做了无用功一样,可是,宫芷雪身为人质却能救驾,如果醒来,她必定能在后宫之中有一席地位,到时拉拢皇家,将那妖孽在宫家除名,再去借助其他势力,就名正言顺。”
现在这种情况,唯一的出路也就只有寻求他方的力量,以冥教的势力,这宫家又岂会放在眼里,所以一夜只见血洗四族之首的宫家,也是毫无反手之力。
“那芷雪小姐现在如何?”宫祥不由问到这一切最关键的人。
宫佚庭凝眉摇头,“别说宫芷雪的情况,就连整个宫中的情况也毫无所知,再拖下去,恐怕宫家已经没人了。”
果然,宫祥听后坚定心中的答案,这一切又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现在的处境,进路两难,没有生路。
就当人陷入沉思时,只听门外响起一个冷漠陌生的声音。
“宫家主,特奉四少之命,谨送上拜帖一份。”随即一阵劲风刮过,穿透房门,其势如劈竹,即使以门为阻碍,也减不了半分力道。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等宫佚庭感觉到那阵劲风时,只听耳边‘嗖’的一声,几缕发丝落地,身后的木柜一声巨响,一张缟素白帖镶入其中。
宫祥一个跃身,飞出房门,连连几个飞跃,朝着声音之处而去,却一无所获,只闻起身不见其人,紧紧皱眉,以这人的玄力来说,当今世上也是数一数二,是孙少爷身边的人么?眼珠一转,四下根本没有藏人之地,便又是几个飞跃而去,一系列动作下来,灵敏矫健,一点也不像年老跛脚之人。
等宫祥回去之时,只见宫佚庭死死紧握着那张缟素白帖,脸上神色不明,隐而不发。“家主,孙少爷为了何事?”
“她邀我十日之后在当年那断崖之上相见。”宫佚庭简单将白帖上的内容说出,手上的动作又紧了紧,这白帖是发丧之时的拜帖,十日,她是想十日之后也如当年一切在那结束么!
宫祥皱眉,当年参与的人都已毙命,接来就是家主了么?原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实在是太快了,一切就像是有一双在故意而为,根本由不得你做出任何反应,只能顺着那双翻云覆雨的手而动,“家主可以不去,老奴想,孙少爷一定会等您去断崖的时候动手,只要您不去,她一定不会对您动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肯定,孙少爷一定是想在那结束一切。
“去,为什么不去,不去还以为老夫怕死,怕她,大不了,老夫就舍了这条老命就随那妖孽一起入地狱。”宫佚庭眼中噬着狠光,妥协?对那妖孽?不,那不是他宫佚庭!
长衣翩翩,风华灼灼,一袭火红的衣,一个孤立的影,立于天地之间,只有一处孤坟相伴其右。
“娘,十多年了,当日发下的誓言,夜儿已经做到了,血洗宫家,当年的逼迫娘的那些人都该下去跪在娘脚下了吧,现在就剩下用整个宫家为娘陪葬了,十日之后,我一定让爷爷下去给娘请罪,只是,娘,他还活着,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当年他没有保护好娘,还让娘独自一人在黄泉路上,娘,你是否还奈何桥上等他,我是否该让他下去寻你,还是你不想看到他?我该怎么做?”
那哀伤的低喃,那不解困惑的自问,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迷失。
回答她的只有这苍凉的风声和几声萧条的鸦叫,天地那么小,只容得她一个人的身影,天地那么大,却只见她一个人的身影。
树叶一动,慌凉空旷的地,突而出现一个气息凛冽的人。
“四少,拜帖已送到,下一步该如何?”赤舌如刀削的面孔映入眼中,五官棱角分明,周身都散发着冰冷,一副闲人勿进样子。
月华夜的眼一直落在那无温的石碑上,对于来人也未曾移目过,手抚上石碑,轻轻抚摸,“你去替换阴烛守着小娘,寸步不离,小娘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来见本少了。”
毫无波澜的话,却让人升起一股压迫感,赤舌垂首语带肃立,“属下领命。”
“赤舌,你说‘破’还能在九州之上存留多久。”月华夜随意说着一句话,声音一如往常般的清魅,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赤舌十分清楚这句话里的含义,看来四少容不得‘破’了,只不过‘破’的人都是一些死士,以买命为生的佣兵组织,“需要些时间。”
“从来没有人能惹了本少不快,还安然存在的,就算是漫天神佛,仵了本少的意,本少也要弑神杀佛。”一双凛冽血眸流光暗转,邪肆张狂倾泻而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赤舌被这样狂妄的气息所怔,那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敬仰,这就是他追随的人,试问天下谁与争锋。
阴烛到的时候,便见到这个场面,总是嬉笑的脸也是和赤舌同样的表情,这样人,才能让他们与之生,为之死。
“教主又要灭谁了?”阴烛自觉凑到赤舌身旁,语带兴奋说道,每次教主露出这样的表情时,接踵而来的就是一片血光,他最爱了,嘻嘻——
“破。”冰冷的声音如其人一样,无温无波。
阴烛挑眉,这个‘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教主,教主能忍到现在对他们出手已经很幸运了,若不是宫家的事还没完,说不定‘破’已经在九州除名了,哪还轮到他们整日嚣张。
“教主,我能不能灭了‘破’再去鬼域啊?”阴烛眨了眨大眼睛,用力卖着萌,这一招他是跟云落隐学的,每一次他露出这样的摸样时,连骨女那种狠毒妇人都会轻声柔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