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族系近半数人,一夜之间都死于非命,而且,而且……”通报的人说到这,便回想起那血腥可怖的一幕,饶是一眼,也让人遍地生寒,那哪是世间之地,那分明就是十八层炼狱!
“而且什么。”第一,宫佚庭抛却了冷静,急切逼问来人,后面的内容。
“手,脚到处都是,人头乱滚,那血,更是流成了一条小溪。”通报的人牙齿打颤,惊恐万分的将那一幕如数说出,只是这些,都不及亲眼看见一分。
“什么!”血洗宫家?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血洗宫家,是谁,是谁有这个能力血洗宫家,心中一个答案昭然若揭,那个该死的妖孽!
“带我去看看。”宫佚庭狠狠咬牙,以前只当她是狂言,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真有一日,她真敢。
“是,是……”通报的人哆嗦了一下,却又不敢拒绝,第一眼,他连胆汁都要吐出来,再去,他不保证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不被吓死。
还没等两人提步,就一个急促声音,在几丈之外就幽幽传来。
“不好了,家主,后陵,后陵……”另一个通报的人小跑跌撞而来,脸上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又是什么事。”这一次宫佚庭也顾不上其他,急急问道,后陵是宫家人死后的墓穴,那里除了棺材死尸,什么都没有,还会出什么事,难道是将那些死尸枯骨挖出来不成。
通报的人喘着粗起,嘴唇裂开,不敢停下片刻,“后陵被挖,一些系族的尸骨被不知哪来的野狗叼的到处都是,一些秃鹰啃食着那些还为全部腐化的尸肉。”
说完,通报的人几欲想呕,最起码十天半个月他都不想再碰任何与骨头肉有关的东西,连见都不想见。
同样也是来通报的人颇为同情的看向来人,一种同命相连之感油然而生,兄弟,我懂!
月华夜!宫佚庭握拳,心中狠狠念着这个名字,竟是连死了的也不放过么,“走,先去你说的。”
宫佚庭指了指第一个来的人,大步向前,还没等多走几步,又见一个人匆忙赶来的身影,所幸驻足,他倒要看看,那妖孽还要做什么恶毒的事来。
来人停脚,正准备说‘不好了’,就听见宫佚庭冷冷的声音响起,“直接说。”
“圣旨被劫,皇上遇刺,芷雪小姐救驾命悬一线。”来人将刚刚所得讯息如数报出,不敢耽误一下。
“怎么回事!”宫佚庭一把抓起来人,双眉拢起,一看就知道此时他有多不可置信。一刻钟不到,这三个接连而来的消息,无一个不是重弹,他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对策,可是让他就这样认输,那怎么行,让他向那妖孽认输,那怎么可以,认输,永远不可能!
“我,我也不知道,皇上遇刺的事,宫中保密的太严谨了,没有一个人知道详情,或许芷雪小姐知道,不过,她现在重伤不醒。”脚尖点底,双手垂下,身子已经悬在半空当中,这叫什么事啊,他知道是一个传话的。
宫佚庭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人扔开,宫芷雪救驾重伤?她只是他送进皇宫的一个棋子人质,进了宫别说自由,连活着都由不得她,而今的救驾,对于她正是一个转机,他真小看了宫芷雪,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死机中寻求生。
“走。”宫佚庭对站在一旁的人说到,或许等宫芷雪醒来,他还有机会。
几个通报的人,小跑至前,为其带路,心中都清楚,宫家不保了。
弯过几个道,那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这么重的血腥味,该是多少人堆积而成的。
“呕——”跟随而来的几个人,忍受不了,随便扶着墙,树,呕吐起来。
压下胃中翻滚,宫佚庭皱着的眉就没松过,“在哪?”这几个人根本无法再前行。
扶墙呕着的人,指了指前方,随后又是一阵呕吐,只不过没有秽物,只是吐着酸水。
宫佚庭一阵厌恶,撇下三人,独自前行,他太低估了那妖孽的心狠手辣,这不是几个人的血所能散发出来的,也不是几十个人,最起码上百,只一夜,他宫家百人毙命,太狠了!
走到尽头时,只见一处高耸顶峰,迎风而立的一个身影,黑色锦缎裹身,金色滚边盘绕,一股阴森气息应接而来,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他宫家?
宫佚庭聚目望去,那张脸,再熟悉不过,看了十几年,厌了十几年,不是宫添宇还能是谁,他怎么站在那,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气息。
似是感受到了注视,顶峰上人,侧目而去,直直对上那双探究的眼,四目相对,宫佚庭竟然有一种四肢百骸之敢之感,他是谁,宫添宇?!
顶峰上的黑影一闪,不见踪影,宫佚庭呆愣当场,那双眸子是冰冷无温,如千年寒雪,化不开的冷,那人是废物宫添宇?不,不是,有那种气息的人怎么可能是废物,可是那张脸确确实实就是宫添宇,他迷惑了,自从月华夜一出现,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他以前所认知的那般,仿佛他以前一直活在一个假象下面,而现在那层假象渐渐蜕皮,露出里面肮脏的一面。
“家主。”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人正是宫祥。
宫佚庭显然不想看见他在这,“你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事,老奴怎么能不来。”宫祥驼着背,话语中尽是担忧,宫家这么多风雨都过去了,却从没有这么大的动荡,家主身边,也已经空无一人。
他怎么不知道宫祥话中的意思,宫祥只是宫家的一个下人,因为跟随他多年,才赐‘宫’姓,就算他稳坐宫家家主之位多年,身边不离不弃的也是有宫祥了。
“走吧。”一叹之后,终是默然答应,现在这个时候,多一个人总比没有的好。
宫祥踱步跟在宫佚庭身后,饶是他双手血腥无数,问到空气之中的血腥也有些不适,那孩子该有多狠的心性才会造就出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