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很显然有人要打开房门,黛玉只感觉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是谁?会是谁呢?心里揣着这个问题,她情不自禁地退到了门边。此刻,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出这样一个办法,就是等开门的人走进来时,便从他的背后迅速地跑出去。尽管这样的胜算并不大,但此刻她只想放手一搏。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推开的那扇门正好挡住了黛玉的身形。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女子,她显然没有看到藏在门后边的黛玉,她狐疑地说道:“咦?人呢?”
就在这时,黛玉屏住呼吸,快步地从她身后逃出门去。可是不料想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明明是一个人的身形,可是撞上去的感觉却如同一堵墙一般。黛玉如此娇弱的身体怎能经受得住,遂忍不住“哎呦”叫了一声就扑到在地上。
那个人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急忙走过来搀扶黛玉。与此同时,屋中的女子也听到了叫声,急速转身奔了过来,扶住了黛玉的后背。
黛玉定睛看去,见面前的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生的剑眉朗目,鼻直口方,容貌很是英俊,虽是一副汉人的打扮,可是头上方巾没有遮盖住的丝丝棕色的头发分明泄露了他异族的身份。此时他一张俊脸之上满是关怀的表情,他柔声问道:“林姑娘,你受惊了。你没有大碍吧!”
“天呀,林姑娘,他竟然知道自己姓林,他到底是谁呢?”
黛玉充满疑惑地问道:“敢问公子是哪一个,小女子记得并不和公子相识,为何公子记得我的姓氏?还有我是如何来到此处的?还有公子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打算做什么?”
黛玉一连串的问题弄得那个男子有些应接不暇,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黛玉的问题,或者说是根本不想回答黛玉的问题,所以他便好整以暇的望着黛玉,眼中那抹温和,关切的目光却一直没有消失过。
黛玉和他,二人就这样默然无语地对视着,开始黛玉见他只是不说话,心中便有些忐忑,但是面前的男子这样的温和良善之气,让黛玉的扑腾乱跳的心平静了些许。他有着这样纯净的目光,那就可以断定,他并不是一个坏人,不是吗?只要他不是一个恶徒,那么她就有信心说服他放她走。她刚要开口说话,不料后面的那个女孩子倒是开腔说话了,“我说林姐姐,你一股脑地问了这么多的问题,到底让我哥哥先回答哪一个呢?”她说着话,已经移步走到了黛玉面前。
她长得和她的哥哥一样好看,但是眼睛是深深凹下去的,在这一点上比他哥哥更多得显出了异族人的长相特点。她虽然肤色黑了些,但恰恰给她的美增添了一种神秘的野性。她也穿着汉人的衣服,但是身体却明显比汉家女子健壮不少。那件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略微的小了些,此刻她眨巴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些许的愠怒望着黛玉。分明是一副哥哥受了欺负,要为哥哥打抱不平的模样。
“斯丽,不得无礼。”后面的男子一个箭步走上来,拉开了他的妹妹。
叫斯丽的女子显然被弄得很不高兴,她的任性劲儿上来了,她一把挣脱了哥哥的手,大声喊道:“就是嘛,我就说她们汉人的女子都是刁蛮无礼的,哥哥你明明救了她,她却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竟然只是一个劲儿地质问你。哥哥,你就不该救她,让她嫁给那个猪一样的人物就是了!”
“猪一样的人物?莫非他们说的是郁从瑞吗?怎么他们都知道那天在码头发生的事情了?莫非他们是从贾府把我带出来的吗?”听着斯丽的话,黛玉陷入了沉思。
斯丽看着黛玉只是不发一声,不由觉着更气,她一个箭步走上来就要抓黛玉。然而只是在一瞬间,也不知这个年轻男子使的是什么身法,只一晃,他就挡在了斯丽的面前。随即拉住斯丽的手臂,猛地一搡,将她推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斯丽过了片刻方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哥哥,眼泪迅即地盈满了眼眶,红润的小嘴撅得高高的,气哼哼地问道:“哥哥,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汉家女子打我?”
那男子显然也为自己方才手出得有些重了感到后悔,他上前一步,意yu拉斯丽起来。可是这个斯丽看来是很有大小姐的脾气,她却一把推开了那男子的手,随即站起身,哭着跑了出去。黛玉这才有暇注意自己所站的这里,是一个幽静的寻常人家的院落。
“斯丽,斯丽。”那男子叫了几声,到底没有追过去,而是回过头,把目光又落在了黛玉的身上。
黛玉连忙歉疚的说道:“这位公子,实在抱歉,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使得令妹如此生气。”
“不,不,不,林姑娘不必如此说,舍妹本来就很任性,方才姑娘并没有言语不对的地方,实在是她太不懂事了。也是在下不好,应该尽快告诉姑娘其中的来由,就不会引来这许多的不快了。”那个男子依然温文尔雅地说着。
黛玉心想:你还知道呀,若是你刚才早说,何苦会闹的如此不愉快。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道:“那公子不妨直说了吧!“
那个男子又是温和一笑道:“林姑娘,看现在日见晌午了,姑娘不觉得饿么?我们还是回房去,边吃边聊如何?“
听他这么一说,黛玉还真的觉得肚子有些饿了,遂无奈一笑道:“也好。”
待进到屋里,黛玉发现那八仙桌太小了,若要吃饭,必会和这男子离得很近,这可着实令他不能接受。遂十分客气地说道:“公子,我们汉人有句话……‘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未婚的男女不可又过多的接触,我们如此共处一室,已经是不妥了,若再同桌就餐,那就太……对不住,恕我实在不能从命。说罢,便自顾自走到床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