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在宁彻踏入武宗的那一刻,有多少人被惊得险些咬到舌头。
宁彻四处游荡,这里除了少数几个人,大多都与他没有什么交情,即便是有关系,那也是拳脚上的关系。
他的灵觉十分敏感,从周围人看向他的诧异的眼神,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很怪异!
他在寻找丘山,入书院那日,他走得匆匆,忘记了询问丘山的住处,也不知道他身在哪个班。
迎面走来两位熟人。
“呦,你还没死哇,我听别人说你身受重创,险些丧命,怎么这么快就痊愈了?我还为你担心了一阵呢!”天瑶心情大好,脸上洋溢着明艳艳的笑意,冲着宁彻打趣。
“是吗?那真是谢谢妹妹挂念了,无以为报,唯有将我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感谢!”
宁彻说着就要朝前凑,天瑶哪里会再上第二次当,忙不迭地朝后退,呸道:“臭流氓,谁要你谢!还有,谁是你妹妹,你恶心不恶心?”
宁彻闻言无奈的摊摊手:“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
天瑶翻白眼:“唤我真名就好!”
“哦,”不曾想,宁彻又道,“不知妹妹芳名是何?”
“你!——”天瑶这下被气得不轻,宁彻绝对是故意的,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己,明显是在恶心人。
天瑶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一双玉手紧紧的攥着,身体亦紧绷,像一头盛怒的小雌豹般,恨不得冲上来与宁彻厮打,毫无平时温婉的帝国公主形象。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阻止了身后和她同样义愤填膺的环儿,微黢的俏脸上竟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宁小少爷本领大如天,连后山小屋的诡异遇着你都要退避,所以不知小女子的名讳也是应该。
不过,宁少爷安全而归,可以和小女子在此斗言,且不亦乐乎,只是可怜了您那位好兄弟,这时候怕是连床也下不得呢!”
果然,宁彻听了这话,脸色遽然变化,满面的嬉笑烟消云散,他一步踏前,逼到天瑶跟前不足几寸的位置,眼神锋利如刀,道:“说,怎么回事?”
天瑶的一颗心不自觉地“砰砰砰”直跳,原本渐渐恢复的俏脸上又是红霞满布,只不过她强忍着不自然感,也倔强的不肯后退,只是撇过了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宁彻盯了她几瞬,倏地一声大喝,“胖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胖黑与宁彻生活了上千个日日夜夜,对他的脾性完全了解,知道他这个时候是盛怒的前兆,不能惹得,所以很听话的朝武宗内部飞去。
宁彻用淡漠的眼光扫了一眼天瑶,随后一句话也不说,左移一步,和天瑶擦肩而过。
天瑶的脑袋里不断地回放着那毫无感情寒冷如冰的一眼,心头遽的收缩,怅然若失,隐隐有着刺痛感。
她的喉咙微干,鼻腔微醺,眼眶微红,听着身后一步步离去的脚步声,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自己而去,像是灵魂在脱离身体一般……
她无比惊慌,想要抓住,不想让它离开。
几乎是本能的,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天瑶转过了身,喊道:“喂,你等下,我告诉你就是了。”
宁彻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天瑶微微一笑:“不必了。”说完便又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无亲,也无疏,却最伤人。
天瑶绌然失神,如珍珠般晶莹的泪水终是脱眶而出,她终究也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委屈感充满了整个胸腔,情绪彻底失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她就是想哭。
环儿张皇失措,一边低声抚慰着天瑶,一边冲着宁彻离开的方向骂骂咧咧个不停。
…………
胖黑很快就回来了,在它断断续续的肢体语言的描述下,宁彻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大概,面色如铁,阴沉的可怕,像是一头瘟神一般,当真是神鬼见了也要退散。
在胖黑的带领下,宁彻来到了丘山的住处。
此时的丘山,头大如猪头,全身上下都浮肿,整个人胖了一圈不止,躺在床上不知死活,至少从外表看来,这状况是比那日元庆还要严重几分。
宁彻见这一幕,一股邪火涌向了头顶,愤怒之感根本不能自抑,全身都朝外冒着热浪,就差没有腾出火焰了,令房间里霎时间升温一倍!
“热……渴……”丘山在呢喃。
宁彻猛然惊醒,收敛了怒意,赶紧从桌子上倒来温水,来到床边扶起了丘山,悉心喂他喝水。
接着,他从身上掏出了一颗丹药,这丹药是器至尊洞府中带出来的,所剩寥寥无几,只一颗就可另凡人延寿百余年寿命,珍贵无比。
可是,宁彻没有丝毫的不舍,投入了丘山的口中。
因为,丘山是他的兄弟,更是受他的牵连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随后,宁彻运转元力,为丘山疗伤,顺便帮他化解延寿丹的药力,以便他日后能更好、更大化的吸收。
这丹药果然不俗,很快,丘山身上的浮肿就开始消退,体内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获得了洗筋伐髓,让他的肉身更为的纯粹。
延寿丹,改变的就是体内的细小细胞,使之能更有活力,以使人延寿,所以自然也有帮人洗髓的效用。
丘山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延寿丹虽然助他伤势痊愈,但是毕竟药力过猛,他现在还虚弱的很。
他看到宁彻,脸上绽开了会心的笑意:“你回来了?”
宁彻点头:“我回来了。”
“帮我好好揍他,兄弟我太他娘的憋屈了……咳咳……”丘山一直是个硬汉形象,即便是被元珲数次折辱,也没有服过哪怕半分软,这时候却险些哭鼻子。
“放心吧,我会的,我一定把他揍得连他亲娘姥姥都不认识!”宁彻郑重道。
“好,我信你,不过你也小心点,他的确比元庆强多了。”
宁彻微微一笑:“放心。”
丘山的倦意袭来,他的眼睛慢慢闭合,口里喃喃道:“嗯,你去吧,我快困死了,先睡会儿。”
宁彻将丘山放倒在床上,为其盖上薄被,眼中又满是寒光,阴蛰无比。
很多人都在关注着宁彻的行踪,当宁彻从丘山的住处出来后,所有人又都默默的跟着他。
只见他气势汹汹的冲进了丙级黄阶班,将几个元家子弟,以及和元家想亲近的人抓了出来,不顾众人愕然地目光,挥拳就揍,全都打得满面臃肿,牙崩眼裂。
随后,是玄阶班。
再接着,是地阶班。
一路所向披靡!
所有人都大惊,黄、玄、地阶班的元家子弟全军覆没,全都被宁彻狠狠痛揍,被打得满地找牙、面目全非,无一幸免。
整个武宗都轰动了,宁彻如一个魔王一般,到处收割,就凭着一双铁拳,以一人之力挑战元家诸多子弟,竟然势不可挡。
接下来,宁彻并没有去天阶班,直接找元家在丙级班的最后一位子弟,也是最出色的那个。
他去了书院的狩猎场。
于是,震撼的一幕再次上演。
宁彻一拳震死一只青眼狼,青眼狼只是在地上挣动两下,便四肢一蹬,彻底断气。
轰!
旁观的人都沸腾了,像是见证了一个奇迹,青烟狼同样是二阶妖兽,竟被如此轻易地杀死,而前几日元珲在斩杀妖兽的时候,是废了不少功夫的,鲜血都染了满身。
两人若是纯以从容度相比较,宁彻就胜出了不止一筹。
宁彻放话,夹杂着雷音,震耳欲聋:“不就是毙掉一只二阶妖兽么,如此简单,当谁不行吗,真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元家的人还当真是出息,杀死了一只被圈养起来只知道吃喝的牲畜,也好意思拿出来当成立威以及炫耀的资本,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
哈!哈!哈!”
宁彻大声嘲讽,最后道:“元珲,你不是要和我一战么,现在我就在这里!来吧,我也很期待,与你这元家的人中之龙一战!
并且如你所愿,输者在演武广场前下跪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