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摘了桃子当然很郁闷,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护不住劳动果实的!
生活还在继续,工作还要努力,随后的几天,各项业务陆续铺开,以妇女为主的“下岗馒头,下岗盒饭”开炉,部长是王桂枝,对外号称餐饮部;以中青年为主的“便民运输队”成立,主要承接搬家和送货业务,部长是原皮革厂的保卫科长张喜财,对外称为运输部;修鞋、擦鞋、修自行车等利民摊点,在火车站,汽车站和市中心等几处人流最旺的地方开张,主要负责人是张大力和徐广顺;此外,还设立了专职广告宣传员,说白了就是负责四处投递张贴印有公司业务的名片和宣传页。
“总算可以休息休息了!”李庆城伸了个懒腰。
“是啊,老大,今天你得请客,这些天可把我们忙坏了!”
“没问题,公司盒饭任你吃!”
“老大,你也太抠了!”
最终李庆城还是请程国栋、余晓玲和肖鸣三人搓了一顿,不过饭刚吃了一半,传呼机就响了,信息是张大力发过来的,说是火车站那边出事了,于是四人急忙打车赶往火车站。
离多远就看到围观的人群,四人挤进去,几名警察正在询问案情,徐广顺坐在地上,脸上一片淤青,张大力一只眼被打成了熊猫眼,嘴角还有血迹,其它两名员工的衣服被扯破了,神情非常狼狈,公司特别定制的工具箱被砸得稀烂。
“小李科长,你来了?”徐广顺仍然不习惯叫经理,李庆城也不在意,“老徐,你伤得怎么样,能不能站起来?”
“腿被踹了几下,应该没伤到骨头,休息一会就好了!”
“你们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这样的,我们在指定的地点摆摊,上午有人撵我们,我们没走,结果刚才来了四五个混混,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打了,还砸了我们的工具箱!”
“警察是你们叫来的?”
“恩,不过我们报警的时候,那帮人已经走了!”
李庆城点点头,警察总是最后赶到,这似乎成了某种传统。
那边余晓玲正和一名警察交涉,“周副所长,我们公司可是政`府指定的便民服务公司,当初公司成立时已经和你们警局、工商、税务等部门有过约定,该交的税费一概不少,凭什么不让我们在此设点?”
“刚不跟你说了吗,你们愿意在这里摆摊我们不反对,但是我们警力有限,不可能始终保证你们的安全!”
“你们怎么能这样,不能保障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还要你们当警察的干什么?”
周副所长把大檐帽取下来,手指弹了弹帽子上的头皮屑,略带不屑的说道:“这警局又不是你家开的,有必要听你们使唤吗?”
“你…”
余晓玲气得小脸通红,但是遇到这样不讲理的人她也没办法,李庆城把她拉到一边,示意没必要继续说下去,那些混混下手很有分寸,张大力他们受到的都是轻微伤害,像这种治安案件警局根本不可能立案,而远处摊位的商贩不时向这边张望,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们的生意也丝毫没受影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有问题,商贩—地痞—警察,很明显的利益链条,就算肖鸣这样没有阅历的菜鸟都能看得出,便民服务队要想在此立足,唯有扯断这根利益链条。
送徐广顺等人到医院包扎,余晓玲终于忍不住了,“就这么不了了之?”
“是啊,都是什么东西,我怀疑那个姓周的就是保护伞!”程国栋也是牢骚满腹。
肖鸣则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消瘦的脸上神情不定,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李庆城知道他是个心思比较单纯的家伙,这次的事情估计有点颠覆他的人生观!
“肖鸣,不要想太多!”
“恩!”
李庆城又拍拍程国栋的肩膀,“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自古有官匪一家之说,我敢打赌现在那个姓周的警察恐怕正和那帮小混混一起喝茶呢!”
“你的意思火车站这一块要放弃了?”
“哼,我的人是这么好欺负的吗?这个面子迟早要挣回来!”
程国栋忽然听了这阴测测的声音,不由打了个激灵,白光远挨揍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貌似身边这人是个十分暴力的角色。
余晓玲却有些担心,“只怕没这么容易,人家是地头蛇,就算能找人教训一顿,恐怕…”
“哼哼,是地头蛇好啊,有句话叫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等着吧,这口气一定替你们出!”
……
徐广顺等人只是受点皮外伤,休息一天,第三天又开始出摊,不知道李庆城做了什么保证,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他们受到什么影响。
一整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凭借着更加专业,更加负责,以及统一工作服和工具箱给人带来的信任感,徐广顺等人的生意非常好,一天的流水超过了一百块,几乎相当于他们以前小半个月工资了,这让他们干劲十足,而不远处的同行则不时投来嫉妒的眼神。
再之后的两天,生意越来越好,那些地痞也没有来捣乱,倒是车站派出所的周副所长在附近巡逻时过来看了看,然后没说什么就走了。
人总是在松懈的时候最容易出问题,到了正常营业的第七天中午,忽然五辆摩托车呼啸地驶入火车站的广场。
“快进地下商场!”张大力大叫一声,率先下了楼梯,徐广顺等人也紧随其后。
摩托车眨眼工夫冲到摊位前,坐在车后的人抡着棒子一通乱砸,砸完之后这些人还不罢手,坐在后边的五人下了摩托车去追张大力等人,一个青年却乐呵呵的迎了上来,“各位,让我等得好辛苦啊,还以为你们不会出现了呢!”
为首的一个颧骨上有刀疤的家伙狞笑一声,“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屁便民公司的头头?”
“猜对了,不过没有奖!”满脸戏谑之色的正是李庆城,他已经蹲守好几天了,今天终于等到了正主。
“哥几个,废了他!”
五个家伙似乎没少干这种事,其中四人围成半弧形,抡棒子就砸,另一人截住后路。
李庆城不退反进,臂如灵蛇迎向四根棒子,有两根棍子竟然被他抓住了,而另两根打在他身上,却像打在了一层橡胶垫子上被弹了起来,护体罡气是修道者最基础的防御手段,不同于铁布衫那种横炼工夫,其原理是将真气外放在体表形成保护层,在有限的情况下可以达到刀枪不入的效果。
两个家伙被罡气反震差点摔倒在楼梯上,而另两人正在努力争夺手上的棒子。
“撒手!”李庆城暗运真气猛得一抖手臂,棒子上传出一种类似高频震荡的力道,两个家伙像触电似的松开了棒子。
棒子易手,“啪啪”两下,格挡住另两人的击打,顺势跟步近身压住对方,紧接着来了招棒打双犬,二人惊呼一声棒子撒手,手腕已经抬不起来了。
李庆城猛然听到脑后恶风不善,头也不回一根棒子从肋下递出,后发先至,正捣中偷袭者的肚子,而另一根棒子砸中那人的手腕。
接下来就完全是他一人在表演了,手上的棒子被玩出了各种花样,简直比李小龙玩双截棍还帅,围观的群众一阵叫好声,而那五个家伙顾头不顾腚,被棒子敲得惨叫连连。
“小李科长,我来!”徐广顺捡起一根短棍,对着那个刀疤脸猛揍,显然是为了报前些天被打之仇。
“别打要害!”
出人命事就闹大了,李庆城赶紧嘱咐了一句,他打人是有分寸的,但是徐广顺他们手上就没个轻重了。
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程国栋的声音,“老大,搞定了!”
“下来几个,把这五个货抬走!”
不大会的工夫,下来十来个人,七手八脚将五人押上广场,他们另外五个同伙正被一群人狂殴。
“够了,一会警察来了,快点办事!”
片刻工夫,十个家伙被分别扔进几辆面包车里,迅速离开了现场,原地只剩下李庆城和程国栋俩人。
“老大,今天干得太痛快了!”
李庆城微微一笑,这些天不仅是他,每天都有二十几名下岗工人在附近轮流蹲守,运输队那边生意清淡,正好给他们找点事做。
“余姐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放心吧,一切就绪!”
就他们俩说话的当口,几名警察匆匆赶到,为首的那人正是周副所长。
“人被你们带哪去了,告诉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周国强有些气急败坏,他们在一直在附近的宾馆里等着收拾残局,没想到刚出来就遇到几个撒泼的妇女,好容易摆脱纠缠,却为时已晚。
“我说警官,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非法拘禁,我可以告你诽谤的!”程国栋显然最近港台警匪片看多了,那语气倒像是长期混社团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