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琥珀计划是为了开发出更好的战斗用人偶。为了控制实验体,所有实验体的基因都被输入了缺陷,但缺陷导致的结果是随机的,所以琥珀计划合格的成品很少。大多数实验体都因自身缺陷无法弥补而被销毁,而成功的实验体也会因为细胞活性加大而寿命短暂性格缺失,必须依靠摄入特定的元素来减缓这一过程。琥珀计划的实验体是极不稳定的,到了后期几乎都会暴走,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因为这一点,卡俄斯下令销毁所有实验体和实验资料,停止实验。”卡俄斯技术开发部的办公室里,安东尼斯翻看着琥珀计划的卷宗,不时用笔在一旁勾勾画画,“这种与生俱来的基因缺陷按理来说是无法避免的,但若是通过支付代价可以减缓这一过程,那么肯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实验体稳定下来。可是……要怎么做呢。”
“部长,又在看琥珀计划啊,赛菲利亚不是宣布琥珀计划已经停止了吗。”助手苏珊端进来一杯咖啡,望着安东尼斯手上的卷宗。
安东尼斯红铜色的头发卷曲着,他冲着苏珊笑笑,“我再看看,看看可以对Bye他们回收三号能有什么帮助。”
“是吗。”苏珊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听暗杀部的红时说,三号去了中国北京呢。胆子可真大,真不怕碰上Bye啊。你说,到底是谁把三号放出的呀,我猜,肯定是我们技术开发部的某个人……”
“哦?”安东尼斯送到唇边的咖啡顿了顿,“那你觉得是谁?”咖啡里他的倒影看不清眼神。
“我觉得?我觉得看谁都有可能,毕竟在这个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有权限进出瑞士的那座实验室。”说完苏珊吐吐舌头,“当然不包括您啦部长。是谁都不可能是您啦。”
安东尼斯闭着眼轻轻喝一口咖啡,“苏珊,你好像很闲。”
“不不不,我很忙的部长,部长您先看着我出去了。”说完从外面带上门,出去了。
安东尼斯放下咖啡,向后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望着天花板,“三号。陆天白。”他喃喃念出。
约翰逊是伦敦街头一个有点路子的小混混。常年混迹在伦敦大街小巷,接触各种鱼龙混杂的人。
“嘿,约翰,来了点新货,要试试吗。”卖****的强森看他从街角经过,顺便问了一句。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可从来不碰那玩意儿。我劝你也少吸点吧,那玩意儿会让你疯掉的。”约翰逊将手插在口袋里,脚下没有停顿地离开了。
推门进到一家酒馆,点了一杯威士忌,刚坐在吧台上,“伙计,好几天不见你了,去哪发财了?”黑人杰克坐在不远处了桌子上大声问道。
“杰克,我的朋友,不要开玩笑了,我还能去哪呢。”约翰逊喝了一口威士忌。
“哦,一定是你那在切斯特的母亲又病了?”杰克说道。“上帝作证你母亲已经病了十年了!”
“哦?约翰,你母亲还不见好吗?”酒馆的服务员是一个胸******大棕皮肤的吉普赛女人,名字叫做珍妮。
“嗯。”约翰逊喝下威士忌,“不说这个,杰克,我们去玩两把怎么样,上次在卡西诺玩轮盘时你可是赢了我一大笔。”
“伙计,几天不见还是这么爱赌?在切斯特那种乡下憋坏了吧!等我叫上阿尔瓦和安德烈他们,我们一起去卡西诺,你知道全英国就那里的兔女郎最够味!”杰克说。
这时,酒馆的门被推开了,门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欢迎光临!”珍妮端着盘子对进来的人说。
来人是个身材匀称的白种男人,金色的短发逆着光,墨绿的眼睛就像下雪天被冰雪冻住的深潭。在酒馆里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注视他时,他扫视了酒馆一周,目光停留在约翰逊身上。
“你是约翰逊?”他的声线很好听,富有磁性却又清冷。
“嗯?找我?”约翰逊楞楞的答道,心想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若是见过,也应该有印象才对。
“我有些事想要问你。请跟我来一下。”男人礼貌地说,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就像是最古老的英国贵族。
约翰逊隐隐觉得这是大赚一笔的好机会,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是个肥羊没错。他跟着肥羊来到一个咖啡店,坐在雅间里看着肥羊点了两杯咖啡。
他把咖啡喝得哧溜作响,对面的肥羊耐心地看他把咖啡喝完,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烦。“约翰逊先生,两个月前您是否为这个人办过身份和护照?”他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女,看上去苍白呆滞。
约翰逊想了想,说:“没见过,不认识。”
男人墨绿色的眼睛似乎颜色更加深了,“请您再好好想想到底认不认识,她和什么人在一起?”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约翰逊一口咬定。
“约翰逊先生,我能来找您,那就一定是有一定把握的。您想要什么我很清楚,可是,也请您拿出您的真诚出来,不然,我没有办法保证我们还能愉快地坐在这里聊天。”
“先生,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买卖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您不能强买强卖呀。我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约翰逊拿出了老油条的架势,只要他不愿意说,皇家警察都拿他没办法,他相信这个男人最后会乖乖开出满意的价钱。
男人面不改色,似乎永远都是彬彬有礼耐心十足。“请您再仔细想想。”
“不知道,真不知道。哎呦,这房间可真冷。对了,我还约了朋友,就不和您浪费时间了。”说着,他起身佯装要走,眼神却在默默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只要对方神色有一丝松动,他就知道这单买卖成了。
刚跨出一步,却发现自己再也移不动脚,低头看下去,却发现地上不知为何结了冰,将自己的脚冻住了。“你……你是卡俄斯的人!”他尖叫着,见鬼,那是黑暗世界约定俗成的不能招惹的噩梦!那个组织里都是些怪物!恶魔!绝对不是自己这种级别的小混混可以招惹的。
“现在,您可以好好地想想了吗。”男人轻轻喝一口咖啡说,轻轻地将照片放在桌上推到约翰逊面前,“您见过这个女孩吗。”
“见过!见过!两个月前,我给她办了身份!”
“哦?两个月前的事情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男人说。
“我记得她!这附近亚裔很少,来找我做身份的就更少了!我记得她!黑头发的亚洲女孩!”
“麻烦您说的详细点。”
“两个月前,一个男人带着这个女孩来找我,开了大价钱,让我为她做个身份。”脚下的冰融化了,约翰逊擦着冷汗坐下说。
“男人?”
“对,戴着眼镜,红铜色头发,说英语时带着法国口音。”他观察着对面男人,怕一的说不对,对方就出手结果了自己。
“红铜色头发?法国口音?”男人重复着,似乎若有所思。“然后呢。”
“他让我给女孩办了护照,去智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她去智利……我告诉他两天后来取。可是那天晚上,女孩一个人来找我,说是不去智利了,去中国,又给了我一大笔钱,要尽快动身。”手上都是冷汗,他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你答应了?”
“上帝作证那是一大笔钱,可以让你在伦敦办成任何事。我按她的要求给她办了个合法的身份和护照,名字按她说的,叫陆天白。还给她买了去上海的机票。”
男人点点头,“那个男人呢。?”
“后来男人来找我时,女孩已经坐上了去上海的飞机。我就知道这么多,已经全告诉您了,请您看在上帝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男人起身,“谢谢您,约翰逊先生。和您聊天很愉快。我想,您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关于今天发生的任何事吧。”
“不会!我向上帝起誓!您知道我是个虔诚的基督徒,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希望您对上帝的忠诚能如同您对钱一样。”男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呼……”约翰逊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苏珊,你手中的是什么?”卡俄斯总部,苏珊抱着一叠文件匆匆走过,被叫住了。
“斯诺大人。这是部长申请去中国的申请函,部长让我早点送去给赛菲利亚大人,希望能早点批下来。”苏珊回答。
男人似乎想了点什么,“安东尼斯最近经常申请去中国呢。”
“部长一直觉得三号的逃跑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经常看实验记录,去中国想协助Bye大人回收三号。”
“这样吗。辛苦你了苏珊,快去吧。”他说,看着苏珊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伯明翰。利卡奥尔实验室。
“部长,申请书我已经替您交上去了,估计这两天就能批下来,机票已经替您买好了,申请书下来您就能动身去中国了。”苏珊探进来对安东尼斯说。
“谢谢。”安东尼斯在书籍文件中摆摆手。
“部长,没什么事我就先下班了,时候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吧。”
“好的。”
夕阳如火,照进实验室,手中的卷宗染上了暧昧的橘红,天空仿佛在燃烧。“咚,咚,咚。”三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安东尼斯疑惑地看看表,心想这个时间实验室的人基本都已经走完了,谁会敲自己办公室的门呢。“请进。”
门被推开了,斯诺走进来,“安东尼斯,好久不见。”
“原来是你,斯诺,吓我一跳。是很久不见了,自从你被调到暗杀部镇压东欧而我一直在总部这边工作起,我们就没怎么见过面了,上帝作证我一直很想念你,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安纳西度过的快乐时光吗。”安东尼斯放下笔,起身走到饮水机旁,为斯诺和自己到了两杯咖啡。
斯诺笑着说,“哦,那是我最怀念的时候,纯净的安纳西湖和阿尔卑斯山上洁白的雪,你知道法国没有地方比安纳西更美。”他坐到办公会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人类遗传学》?”他随意地翻看了一下,“最近怎么在研究这个?”
安东尼斯不着痕迹的将桌上凌乱的书收拾到一起,“随便看看,最近接了个小项目。”
“安东尼斯,你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就来找你。赛菲利亚最近给了我一个棘手的任务,关于琥珀计划的,我需要你的帮助。还记得她吗?”斯诺将手中的照片扬了扬。
“三号?当然记得。她可是经我的手开发出来的。”
“现在她叫陆天白。”
“哦?”安东尼斯诧异道,“怎么起的名字和Bye的本名一模一样?”
“安东尼斯,我们是朋友,你不该对我隐瞒的。难道你不知道?”斯诺将手中的书合上,在沙发上坐起身子。
可你还是暗杀部的杀手,安东尼斯想,“知道?我该知道什么吗?”
“你应该知道的,她是你一手开发出来的,没有人对她的感情比你更深。瑞士那座研究所出事的那天,虽然你恰好有事没有去,但是并不代表三号的叛逃与你无关。我了解你,那是你可以做出来的事。”
“斯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对你来说做这种事并不需要好处,托尼,你从来都是一个可以为信仰抛弃一切的人。”
“不不不,斯诺,我的朋友。上帝作证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卡俄斯的事。你知道我只是个技术人员,我每天也就是在这个小小的实验室转悠转悠,怎么会做那种事。”
“安东尼斯,你是卡俄斯的技术部的高层,你有这个能力和权限。”
“那按你的意思就是所有卡俄斯有这个权限的人都有嫌疑喽,上帝,你为什么不去怀疑赛菲利亚!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斯诺,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你要怀疑你的好朋友吗。”
“托尼,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了解你,你也应该了解我,更应该了解卡俄斯暗杀部的作风。我杀你,并不需要任何证据,这一点不会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而改变。托尼,我回到伦敦的时候找到了约翰逊,还记得约翰逊吗?他口中的红铜色头发,法国口音的男人就是你,托尼,安纳西的风光真的很好。”斯诺墨绿色的眼里似乎酝酿着风雪,办公室里的气温下降了几度。
“斯诺,这么多年你对卡俄斯的忠心真是一点也没有变。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吗。”安东尼斯似乎笑了一下,向后靠了一下。
斯诺手中凝结着一小团风雪,“安东尼斯,我很抱歉,你的才华你的人生本不应就此终结,可是,你却选择了最为错误的一条路。也许琥珀计划凝聚着你的心血,但为此丧命,很不值。”
“我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我还没来得及……”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笑,一根尖锐的冰刺刺穿了他的心脏,将他的血液冻住,“我唯一遗憾,就是……算了……”
最后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倒在地上,看着斯诺黑色的军靴,缓缓闭上眼睛。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