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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感情初萌

三人追忆年少时光时,莫靖书已经梳洗完毕,施施然信步而来,唇畔似有若无的笑意中,隐隐有些不怀好意,远远的在门口就听到屋内肆无忌惮的笑闹声,禁不住驻足而立,透过半阖的窗扇朝里望,游倩活泼灵动固然可爱,刘慧温婉含笑亦不乏慧雅,却都不过比平日略多了几分趣味,倒是淡漠自持惯了的离落雪,冷不丁的嬉笑无忌一次,便明媚了三月的梨花、洗涤了尘世的纷扰,让人眼目为之一亮,心也跟着清朗起来。

莫靖书瞧着,眉头却不知为何越蹙越深,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怔怔然若有所思,直至刘慧察觉窗外的身影,略屈身行了个礼,正要出言提醒离落雪,莫靖书却已几步入了房门,自行落了座,单手撑着腮帮,摆起了看戏的姿态,待离落雪惊愣的眼神投过来时,悠哉的抬手作了个请她继续的手势,脸上还挂着十分期盼的表情。

离落雪瞪了他好一会才道:进别人的屋不敲门,不是世家子弟该有的礼节!

她本意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却因事发突然,方才又嬉笑的太厉害,情绪没能及时转换过来,责怪的话一出口竟染了几分娇嗔之意,让莫靖书也愣了片刻,长身而起,抱拳一辑,应答的话多了几分不羁:夫人训诫的是,不过,为夫以为,夫人不是别人,世家子弟的礼节也不会苛刻到,进自己夫人的房间还得请示!您说呢?

他解释的一本正经,三人都愣住了,屋内的气息也跟着凝结了一瞬,游倩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了一番,禁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对莫靖书的看法也因此有了改观,而刘慧至始至终都在低头忍笑,此时便笑得更为外露了,离落雪本想回嘴,却被他那几分戏谑几分玩味的笑意噎住,弄了个面红耳赤,下意识的背过身去掩饰尴尬,却不知为何,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偏偏刘慧和游倩此时却体贴的有些过分,不用谁吩咐就自行退了出去,更让她觉得空气都不平静了,面上红霞愈加潋滟。

不过片刻,她又被自己这种小女子的神态唬了一跳,全身都为之一凉,心渐渐静了下来,缓步走到梳妆台前站定,镜中的自己额前发丝凌乱润湿,牵挂着几滴水珠拂于余热未退的脸颊之上,犹如出水新荷,清雅柔媚、明净慧美,心中禁不住几分苦涩,这样的年岁,这样的容颜,本就该情丝懵懂、畅享温情的,可是此时的自己,却因片刻的女儿之态,便心惊胆寒、惴惴难安。

自嘲一笑,伸手拿过梳子,胡乱的在额前梳了一通,企图打散镜中那抹丽影浮光,也让自己散乱的心迅速收拢,可偏偏那人不遂她愿,漫步到了身后,一手夺过她手中的梳子,一手掬起她披散在身后的秀发,轻轻的梳理起来。

离落雪愕然片刻,不自觉的侧头,被他的手拨了回去,便盯着镜子怔怔出神,镜中的莫靖书眉目疏朗、动作轻缓细致,唇畔噙着的笑意柔润温雅,好似在做着什么赏心悦目的事,这样的他,难免让人心惑神驰,她的心并不是铁做的,又怎能做到全无所动,只是。

他领悟力并不低,只是,想和做终究是两回事,纵使很小心,依旧没能理出想要的模样,反倒让发丝打了结,离落雪从疼痛中醒过神来,恨不得马上从他手上将梳子夺过来,可看他那专注执着于解开结扣的样子,手竟有些伸不出,只忍着疼由他去折腾。

良久,他懊恼的叹了口气,讪讪的朝镜中忘了一眼,离落雪心中哀叹,顺手将一旁的剪子递回去,他怔了怔,接过剪子将那死结剪了下来,自嘲道:本想领略张敞画眉的风雅,却累夫人断发,实在惭愧的很!

说完还细细的审视了断发一番,似自言自语道:明明很简单,怎么就会乱了呢。

离落雪淡淡的朝镜中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对象错了,手自然不会太顺,若觉着遗憾,或可以找个对的人试试!

莫靖书翻看结发的手顿了顿,忽然的双手环上她的脖子,伏在她的耳畔,用及不赞同的语调道:不顺就多试几次,熟能生巧嘛,何况,这种夫妻间的情致,自然是夫妻做来才有意蕴,换了别人就失去了韵味,不是吗?

离落雪坐姿僵直了片刻,极不自然的往一旁侧了侧,想要躲开他的亲近,他却忽然放开手直起身来,略感遗憾道:只是。夫人方才的话,要是再带点醋意就好了!可惜了!

不多的话就拐了几个弯,变了几个意,离落雪的思维有一瞬间闭塞,他便搁下剪子转身离去,路过茶桌时,探手从腰间取出一封信,暗自思忖:好在没有醋意,不然,这封信我还真不忍心奉送!

思绪毕,眸中划过一丝意味难明的深意,手在信封上摩挲了片刻,心中一时难辨喜乐,决意放下后,便头也未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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