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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比试

广场正上方的天空上,两个中年人正踏着一朵白云向这边飘来,伴随着悠扬的钟声颇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下面的少年们无不羡慕的仰着头,目露恭敬之色。

这两人就是家族中的两位执事,均都是练气高阶修士。

而他们脚下的白云就是纵云术,只有达到练气才可以修行的术法。

其中一人身材略胖,脸上永远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这是秦风的亲三叔秦天刀,练气九层,这些年秦风父亲修为因为母亲的缘故倒退到在通脉境,,多亏了三叔的照佛,要不然秦风父子的处境或许会更加艰难。

另外一人皮肤白暂,虽然人近中年,看上去还是颇为俊美。秦风只看一眼,神色就阴沉起来,这是秦阳的父亲秦天卓,今年族长竞选最有力的人选。

如果说在秦家有什么人是秦风无法原谅的,那绝对非秦阳父子莫属了。

虽然当年很多人都曾侮辱嘲笑过自己,但是秦阳却是不同。

“你是废物,你母亲是野女人,你父亲是笨蛋。”

每当想起他当年曾经带着十几个同龄人围着自己一遍遍嘲笑,骂着自己的父母,甚至每次都会殴打自己,秦风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轰隆一声,已经紧闭多时的广场大门再次被推开,只见秦阳一身血红色锦袍,身后跟着几个十几岁的少年,迈着大步,神色倨傲的向广场中心走去。

沿途所有秦家少年看到这一伙人,全部神色一变纷纷让开道路。

秦天卓眉头一皱,秦阳,祭祖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等为何如此晚才来?

“父亲,这两天孩儿正在祭炼一件法器,一时忘了时辰,还望父亲见谅。

秦阳脸上倨傲神色一敛,神色恭敬的对着二人行了一礼。”

眼角却是瞟向了秦风所在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来。

“恩,来了就行,都是小孩子嘛,不用那么认真。”秦天刀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那笑容很容易一瞬间就让人产生好感。

秦阳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恭敬的点了点头,不敢再说话。秦天刀在秦家乃至枫城名声可不小,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他那和煦的笑容里。

伴随着最后一声悠扬的钟声落下帷幕,整个广场突然的为之一静,所有人,包括那些正在窃窃私语说着私房话的少女,那些正在东张西望的满脸好奇的少年们全部凝气提神,一个个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祭祖马上就要开始了!

“拜先祖,降族训。”秦天卓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地上,神色肃穆,双手微微掐决。

他的双手不断有道道青光射出,向着四周大殿扩散。

那四周的大殿,甚至广场上结丹老祖们的雕像同一时间全都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最终变得极其耀眼。

随着秦天卓掐决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四周的光芒开始互相交织,慢慢的天空中一个又一个的文字开始出现,这些文字仿佛有灵性一般飞快的飞舞着,跳跃着。

下面的少年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他们并非没有见识过练气期修士的神通,但和刚刚看到的这一幕想比,却是不知道弱了多少倍。

秦天卓脑袋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双手更是微微颤抖,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一直在旁边没有任何表示的秦天刀突然暴喝一声,淡蓝色的光在他的指尖跳动不已,化做一道道刀茫向着四周浓郁的白光斩去,更多的文字开始飞向天空,越聚越多,仿佛天空中突然多出了无数璀璨的星辰。

突然的那些星星开始了坠落,一瞬间满天的繁星开始变成一场浩大的流星雨,而秦风等人就站在雨里。

秦风闭眼,一个文字落向秦风头顶,他仿佛听到了好多人在呢喃,更多的星星坠向秦风,于是秦风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秦族始于中州都龙之地,历经三万年春秋岁月筑大秦功业。洛水一战,终成紫薇大陆之颠!”

“然天下之事终究盛极而衰,兄弟不合,骨肉相残,内部争斗不休,短短百年,秦族分崩离析。”

“余本秦族一员,为保家族薪火不灭,遂带领残部远遁紫薇大陆偏远之地。于枫城建秦家村,吾秦族后人切记……”

秦风紧闭双眼,一段一段秦家的历史,通过奇异的方式传承于秦风脑海。让他看到了那些曾经波澜壮阔的画面,了解到了秦家曾经的辉煌,以及随后而来的灾难,

这让他极度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秦家曾经有那么辉煌的历史。

他看到了无数族人倒在血泊里,看到家族的覆灭,以及家族残留族人在老祖带领下的逃亡。

“泱泱我族,泱泱我族,生为人杰,死为鬼雄,为善除恶,皆以心行。今有烈火,焚我残躯,灭我残魂,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我以我心,愿为天听,身为秦族,今生不悔,来生不忧,今生不悔,来生不忧。”

突然一副画面在秦风脑海中出现,无数秦族族人被法阵困于一座巨形高塔上,下面灭世之火熊熊燃烧,而上面所有秦族族人双手捏着一个古怪的法诀诀印,默默的诵读着。

“泱泱我族,泱泱我族……”所有参加祭祖的少年们都情不自禁的念诵起来,双手同样掐着法诀,仿佛再次回到了那曾经悲壮的那一幕里,就连秦天卓和秦天刀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轮回,一个家族的轮回。

一缕一缕不知名的波动缭绕在整个空间之中,广场上,大殿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同时在诵读着,渐渐的,广场上面的结丹老祖雕像们仿佛突然被赋予了生命,显得灵动起来,好像有一道虚幻的影子出现,一样的法诀,一样的话语。

仿佛时空重叠,所有的秦家族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说着同样的话语。

为生者祝福,为死者哀悼。

天色不知不觉渐渐黑了下来,祭祖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天,天空中繁星点点,一缕月光照射在洁白的广场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显得格外圣洁。

沉默了一天的钟声终于再次在寂静的夜空里悠然的响起。秦风渐渐睁开眼睛,所有参加祭祖的少年同时睁开眼睛,没有人窃窃私语,也没有人再东张西望。

所有人眼中都仿佛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对家族的认同,对秦这个姓氏的骄傲、敬畏,以及对自己未来的无限憧憬。

或许这些骄傲、敬畏、憧憬会随着时间流逝,随着年龄增长渐渐消失殆尽,但是现在他却是真真切切存在于每个人心里。

它就像一颗萌芽,有的会逐渐成长,历经风雨,终有一日会成为一棵所有人都要仰视的参天大树。

有的只能在风雨中艰难存活,苟延残喘,不知什么时候一场大风起,就会被连根拔起,所有痕迹消亡的干干净净。

秦风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祭祖中所带来的震撼与感触,因为他知道下面同样非常重要,甚至关系到了他的生命。

果不其然秦天刀笑容满面的再次升到半空:“各位,从今天起,你们便真正成年了,会有很多你们期待已久的冒险等待着你们,外面壮丽的天空等待着你们去开拓。你们已经由雏鸟真正成长为雄鹰了。

不过,外面世界危险同样数不胜数,无数的猎人正隐藏在暗处,无时无刻不再窥视着你们,相信大家在全力戒备的时候都不希望还要提防自己族人吧!”

“所以,今天你们即将成年的最后一夜,所有人都有一次挑战族人的机会,这是我们秦家的传统,我也希望你们能将所有的恩怨都留在今天,留在少年时代。

“等明天,希望你们能够真正的携起手来,为秦族崛起而奋斗……。”

秦天刀这场激扬澎湃的演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他的身上以及四周都荡漾在蓝茫之中,无数秦家少年满脸激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为家族抛头颅撒热血一般。

没有人会站出来比试,这就像是例行公事,即便是有矛盾大家也会在私下里自己解决,谁会把在这么多人面前为了自己的私人矛盾而大打出手。

秦天刀满意的看着下面的少年们,接下来所有人都将会在这广场上打坐修炼,直到红日出现。

秦天刀正要宣布,突然一个少年迈步走了出来,微微抿起嘴唇,双拳紧握,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并排站立的一对男女。

秦天刀眉头一皱,他突然预感到今晚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秦风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关注着秦阳的举动,他知道今晚他一定会有所行动,他了解秦阳,秦阳要的就是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侮辱自己。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秦风攥紧拳头,只是下一刻他便惊讶的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烂书生袍的少年迈步走到了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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