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吃完晚饭后,果然刮起了一阵一阵的凉风。天气转凉了,或许,今夜真的会有一场夜雨来临。天气的突然变化,让欧阳馨语的小姨及她的爸爸妈妈感到异常兴奋。
别墅的小花园中,用来接水的瓢、盆、桶,大大小小的摆成了一长条龙。只不过是用来煎几幅药而已,弄这么大的阵势,是怕欧阳馨语躺在床上半年还醒不来吗?
晚上十点左右,天空依然晴朗,只是越入夜就感到越有几分冷清。天空中的星星稀稀落落,大部分的星星可能知道会下雨,早早地躺在被窝里睡觉去了。只有少数的,仍然在天空上面调皮地眨着眼睛。今夜这雨怎么就那么地难以等待?让人坐卧难耐!
“姐夫,你不要老是跑到外面去看,你这样跑来跑去不累啊?”
“我不碍事,你说这星星还挂在天上呢,今天晚上这雨能下下来吗?”
原来,欧阳馨语的爸爸在担心,今天晚上的雨下不下来。其实,欧阳馨语的小姨也没多大把握,毕竟这刮风下雨是自然现象,不是什么东西能控制的。有时候天气预报都报不准呢,更何况说是人呢?所以说,有句老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他们馨儿的命,真的要看老天爷给不给这个面子了。
“姐夫,我知道你是在替馨儿担心。不过,你放心!要是今天晚上这雨下不下来的话,我们明天租一架直升飞机,哪里下雨我们就去哪里!你说好吗?”
“嘿,这个办法不错!只是这个直升飞机的租金应该是很贵的吧!会不会很不容易租到?这个直升飞机香江有几台啊?给不给出租的?”这小姨妹的经济实力,他这个做姐夫的是不敢怀疑。既然姨妹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没有理由不相信了!那么,此刻他的担心也是多余的。
“姐夫,这个钱与租直升飞机的事,你大可放心!你姨妹我在香江混不是一年、二年了,以我的经济实力,不要说租,就算是要买它几架都是毫无问题的!”
“唉呀,老公,馨儿是妹妹亲生的,她这个做亲娘的怎么可能会不宝贝自己的女儿呢!再说了,妹妹在香江拥有这么多的资产,不要说买几架直升飞机了,就是开个造直升飞机的公司都是不成问题!”
“姐姐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来,馨儿一直在你们身边由你们替我抚养。其实,我在香江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她,只是之前一直忙于自己的事业去了,没办法照顾得到她。等到现在生活好过了一些,终于也有一点自己的空闲时间了,却碍于姐姐、姐夫对她的养育之恩,一直不敢开口把馨儿要回来。”
“妹妹,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姐姐、姐夫都知道,这馨儿本来就是你亲生的,没有什么要不要回来的!我承认,本来我是有点私心。但是,我也只是想多留馨儿在身边几年,等她读完大学就将她的身世告诉她。然后,让她回到你这个亲生母亲的身边!其实,我并没有半点要将馨儿据为己有的意思!”
“多谢姐姐、姐夫的宽宏大度,让我们母女得以重新团聚!姐姐、姐夫对我们母女俩的恩情,恐怕这辈子我和馨儿都无以为报了!”
“妹妹多虑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恩不恩情的,就太见外了!”
“是啊,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死得早,就剩下你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再说,你们俩姐妹身上流着的都是同一个爹妈身上的血,馨儿虽然是你生的但也可以说是你姐姐的孩子,你说你提什么恩不恩情的嘛!”
“嗯,谢谢姐姐、姐夫这么多年对馨儿无怨无悔的付出,姐姐、姐夫对我和馨儿的恩情只有来生再报了!”说到这里,欧阳馨语小姨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也快要溢出眼眶了。
“妹妹,……”
“太太、夫人、大姑爷,外面真的下雨了、外面真的下雨了!”
欧阳馨语的妈妈看到妹妹突然伤感起来,准备想办法说几句安慰的话。这时,欧阳馨语小姨别墅里的佣人兴奋地冲着他们三个叫喊起来。那激动人心的模样,好像此此刻天上下的是金子。
“真的下雨了耶,这下可好了,咱们的馨儿真的有救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多谢天老爷菩萨显灵!”欧阳馨语的爸爸首当其冲,第一个跑到外面去看。然后回过头来拍着双手开心地说道,手舞足蹈的样子像个吃了蜜糖的孩子。
“走,妹妹,我们也到外面去看看!”欧阳馨语的妈妈站起身,扶着欧阳馨语的小姨,姐妹俩也准备往别墅外面走。
“嗯!”欧阳馨语的小姨接住姐姐递过来的手,连忙起身站了起来,她朝姐姐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用另一只手偷偷地擦干眼角的眼泪。那是感恩的眼泪,是幸福的眼泪。
十八年了,从欧阳馨语在她肚子里悄悄萌芽开始,到现在整整十八年。除了十月怀胎直到分娩生下女儿之后,她这个做妈妈的就再也没有尽到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甚至,欧阳馨语没有吃过她一滴母乳奶水,她就将孩子交给自己的姐姐、姐夫替她抚养了。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当时的情况,她不能、也不允许她要这个孩子。如果,不将孩子交给自己的姐姐、姐夫,或许,她们娘俩早就成了暴死街头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这场雨真是一场及时雨,子夜时分,对于香江来说正是年轻人夜生活的开始。面对久违的雨,很多人站在路中间、广场上,尽情地享受着雨水带来的快感。
而在欧阳馨语小姨的别墅中,及时雨带给他们的只是一时的兴奋。接下来,整个别墅里面的人都陷入一阵忙乱之中。欧阳馨语的妈妈和小姨,先将道长吩咐的几样东西一一放在了欧阳馨语的枕头底下。然后将白天从神庙里求来的神符,用刚刚取来的无根之水烧化了,一勺一勺地送进了欧阳馨语的嘴里。
欧阳馨语的爸爸则在厨房目不转睛地盯着火炉上,用刚刚取来的无根之水煎的药罐。煎药要先用武火将药罐里面的水和药烧开,然后改用文火将药渣里面的药效熬出来,最后就是将药去渣倒进碗里让它凉一下就可以拿去给病人喝了。
整个别墅灯火通明,佣人们也都各谋其位、整装待发,只等太太一声令下。比如说,万一药物发生化学反应,引起欧阳馨语身体不适,需要叫救护车啦!又比如说,欧阳馨语醒来第一句话说想吃什么东西啦!反正就是,只要人能够想得出来的都准备一手在那儿,这就叫做有备无患嘛,对吧!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药也已经熬好,只等倒进碗里了。欧阳馨语的爸爸先是将火炉上的火熄灭,然后拿来一副隔热的大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药罐从火炉上取下来。欧阳馨语的爸爸的手似乎有些在发抖,幸好旁边有佣人在帮他。不然,真的担心他一不小心将药罐子掉地下摔碎了。佣人帮他取了碗过来,帮他扶着药罐的盖子,一股深褐色的热腾腾的中药从药罐中流了出来。欧阳爸爸心情那个激动啊!
费了好大劲,好不容易熬出来的一碗中药,很快被送到欧阳馨语的床前。欧阳馨语被她妈妈和小姨扶着坐了起来,她妈妈从她爸爸手里接过药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小心翼翼地送往欧阳馨语的嘴里。房间里,所有的人似乎都了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遗憾的是,一碗药下去,欧阳馨语根本就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难道,天一道长真的是个骗子?可是,他从欧阳馨语小姨这儿,什么东西都没有骗走啊!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匆匆离去了。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服完药后,欧阳馨语被妈妈和小姨扶着躺下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四个小时都过去了,欧阳馨语的爸爸妈妈和小姨都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们有的倒在欧阳馨语的床边,有点倒在房间的椅子上,就这样等得累得睡着了。
雨早已经停止了,天空也已经露出微白,今天即将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地面早已经被风吹得干透了,似乎昨夜根本就没有下过什么雨。难道,这一切只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