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婆脸上便又挂满了笑,“宋老爹,看你说的,宋娘子这样可人的小姑娘,我疼都疼不过来呢,哪里会生她的气?”她又看着芸娘,“宋娘子啊,我刚才说的话,你再好好想想,我等着你的好讯呢!”说罢,便扭着肥臀出了院门。
芸娘目送刘媒婆的身影出了院门,转头便看见宋思年黑沉沉的脸,他喘着气,胸腔重重起伏着,似乎正处在火山爆发的边缘。
“爹,我去厨房干活了!”宋芸娘便想回避。
“芸娘!跪下!”宋思年重重顿了顿手里的拐杖。
宋思年个性温和,为人一向温润有礼,对芸娘更是轻言细语,百般柔和,倒极少有这般的怒火。
宋芸娘低着头,缓缓屈膝跪在父亲的面前,“爹,芸娘错了。我不该不跟您商量就草率地拒绝了这门亲事……”
“芸娘……”宋思年语气有些沉重,“爹生气,不是气你拒绝了这门亲事,是痛心你太看轻了你自己啊……”
“爹……”芸娘抬头,愕然看着父亲。
“芸娘,我问你,你是真心不中意张二郎吗?”
芸娘不语,只是微微点点头。
“即使你今日见了他,也仍是不中意吗?”宋思年又问。
芸娘想了想,说:“张二郎确是好郎君,他们家也确是比我们家条件好。可是,爹,这天下家境好、人好的多了去了,难道只要是人好、家境好,我便就可以嫁了吗?”
宋思年静静看着芸娘,放缓了语气,“芸娘,你若真不中意,爹自然也绝不会再强迫你的。只是,爹要你记住一句话:不管将来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都要遵循你自己的心!”宋思年顿了顿,接着慢慢道:“日后你若遇着真心令你心悦的良人,万不可像今日这般以入赘为由将人拒之门外,同样,如若对方不是良配,也决不可因他愿意入赘就委屈自己。爹只愿你明白,你的亲事,关系的是你终生的幸福,而绝不是支撑宋家、维系宋家的手段。”
芸娘怔怔地看着父亲,眼泪便缓缓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