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厚厚的乌云笼罩着东观村的上空。遥远的天边,不时电光闪现,透过天际,点亮了沉闷而压抑的云层。大风卷起滔天的海浪,轰隆隆的扑向岸边。风暴欲来,正如大战将至,使紧张的气氛,更添悲凉和沉重!
花虎依旧没有归来,让所有人的心纠得紧紧的。他们要以弱敌强,没有能力强悍的攻击手,胜负毫无悬念。但敌方的骑兵似乎没有进攻的迹象,然而谁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他们在等待大队人马的到来。
陈观和游敬站在灌木丛中,忧心忡忡的眺望着官道。那里,已然发生了零星的战斗,双方的哨探都无法接近对方的阵营,一旦目标出现,骑兵立刻追击,或者一阵乱箭射出,互有伤亡。
三大贵族的哨探占有绝对的心里优势,他们纵马追杀,直到被埋伏的箭雨呼啸飞来才退走。然而此举使埋伏的地点全面暴露出来,他们的精确打击随时会开始。
东观村与贵族大战在即,一千五百官兵却毫无动静,缩在军营里,甚至连哨探都全部撤走。陈观没有发问,他知道游敬是文官,无法节制军队。但他很奇怪,领兵的镇将会接到什么样的命令?
巳时,豆大的而雨滴落下,林中响起哗哗的雨声。这时,杂乱的马蹄声响起,不远处的官道上,稀疏的雨幕中尘土飞扬,数百骑兵滚滚而来。与此同时,山林间,树梢上,朦胧的出现一群或飞或弹跳奇装异服的人,速度奇快的逼过来。
陈观注视着远方,对方同时出动修士和骑兵,这种战力,他们无法对付。埋伏也已经暴露,他们也无处可退,只能硬拼。
“大人快走,迟了就来不及了!”陈观对游敬说。
“本官来此,就没打算走!”
游敬是文官,俗话说文官怕死。但游敬豪气冲天,毫无畏惧,这令陈观刮目相看,他也不再劝,游敬并不是他们的目标。他出乎意料的一言不发,带着随从,快速朝据马坑的边缘奔去。
一团大红官服的游敬,远看十分醒目。当大队骑兵卷到据马坑附近停下时,游敬也到了他们面前。所有的目光注视着这团红影,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请你们将官说话!”游敬大喝。
人马让出一条路,一金一白铠甲的将领从队里转了出来。身着金甲的大约三十五六岁,身材高大,满脸络胡子,一双小眼却精光四射。手持金枪,腰间佩刀。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浑身透着威严的气势。
另一个白马白盔甲,衬托出似是吹弹可破雪白的肌肤,越发晶莹。清幽流转的明目闪着一丝冷光,雨水蜿蜒顺着饱满的脸颊流下,温润的双唇紧闭却显露出一丝轻蔑。身材纤细而挺拔,白色的铠甲依然透着清丽而十足女人味,也透着飒爽的英姿。
游敬背着手,湿透的官服在风中猎猎的飘动。冷傲的目光盯着这两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却也透出一种另类的气势:“本官游敬,东都刺史。尔等私起刀兵,乱了国家法度,置国家于何地?”
金甲的将领抬起手中的金枪,指着游敬声若洪钟:“你既是刺史,治下乡民野寇作乱,袭击乡绅氏族,伤害人命!乃是你教化无方,有何脸面质问于我?”
“身为氏族,当遵从国家法度,为民之表率!若自持恩眷,擅起祸端,不怕王上降罪么?本官身为刺史,有守土之责!是否失职,自由王上定夺!速速退去,仍可既往不咎!”
游敬抬出王上这个大盖帽,自觉底气十足。可惜金甲将领并不买账:“来人,将他看住!”
一队兵勇手持刀枪冲过来,包围了游敬一行。游敬的护卫只有五人,也各自拔出佩刀,围着游敬,以防不测。游敬大叫:“袁容,你敢软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这袁容不理会他,翻身下马,率领人马向山上逼去。白甲将军美目看着游敬道:“游大人稍安勿躁,等我们擒了东观村一众,自会放你回去!”说完径自走了。
游敬大叫道:“袁晴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赶快劝劝你四叔,带兵回去吧!”
袁晴的倩影已然远去,她并没有上山,而是向来路策马奔驰。这里留下二十余名兵勇和暴跳如雷的游敬。
山上,大雨如注。雨幕中杀声回荡,陈观率领数十名东观村的壮汉,和飞速而来的修士最先交上手。林中弩箭横飞,刀光闪现,不时传来呼喝声和惨叫声。
袁家的修士大约三十多人,大部分在树林中急速的穿行,寻找对手出击。有几人高高的悬停在树梢上,朦胧的雨中,随着树枝起伏。不时呼啸而来的弩箭向他们射来,但他们或长袖一拂或手指一弹,弩箭便飞出去掉落。
林中,强悍的东观村人手持弓弩或刀剑,口中怪叫,奋力拼杀。雨中刀光闪闪,久经战阵的他们凭借树木和地形进行对抗。但他们的对手是一群特殊的人,拥有常人难于想像的手段。
他们射出去的弩箭,几乎全部落空。大雨阻挡视线和遮掩箭响声,本应是出其不意的攻击,可是修士几乎都诡异的避开,而且反击速度奇快,在他们完全反应不及的速度攻击中倒下,甚至看不清自己是如何被击倒。
陈龙悲哀的看到自己人一个个倒下,生死不明。他愤怒而无奈,双眼喷火,奋力舞动手中的刀,悍不畏死地猛砍。和他对阵的是一个瘦小的黑衣人,他的脸被湿透的乱发遮住,令人很不舒服的模样却身形犹如鬼魅,忽左忽右的像一件空袍子,飘荡在风雨中。
‘砰’,暴怒的陈龙不知道是挨了一掌还是一脚,喷出一大口鲜血,庞大的身躯高高的飞起,撞到树干上,然后落到灌木丛中,痛苦挣扎着但爬不起来。
不远处,陈观也和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拼命。那人单手持一根手臂粗的铜棍,看起来足有数百斤,舞得风声呼呼,气势惊人。陈观不敢和他硬碰,绕着树干躲避,伺机还手。
那个壮的像牛一样的家伙大吼,铜棍闪出雷光,‘轰’的一声猛击树干,水桶粗的树干从中折断。那道雷光一闪而出,陈观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击中胸部,大口大口鲜血喷出,倒地昏死过去。那棵正在倒下的树木,被那大汉的铜棍一拨,如稻草般远远的飞出去。